时序正式步入夏天,热得让人不敢出门,旺旺在屋外直吐舌头,旺旺是宋家的一条可爱的小狗,但罗姐偏不让它进屋,怕它会影响孕妇。
转眼间,飞飞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了,这七个月里,上海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恨不得把给自己插一对翅膀飞回去,可她大腹便便的,干爹和妈妈更不会让她回去了。
大家都很关心她,她在这里就像个土皇帝似的,只要说一声,无论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都马上有人给她送来。
而她的身子却因害喜而越发的虚弱,连吃的补品都全数吐了出来。
飞飞吹着风扇,仍觉得闷热,女仆玲玲在一旁侍候着,生怕稍有差池。
“小姐,这样枯坐着怪闷的,不如我开电视给小姐看好不好?”
飞飞摇摇头,她此刻只想静一静。
玲玲以为她不喜欢,又特意找来几本英文杂志给她解闷,她只觉得无聊,随手一翻,书的背后是一个彩色的婴儿奶粉广告,在幽蓝的底色上,清晰地显出稚气无邪的脸庞,是一个极可爱的娃娃。
飞飞不知为何,心中一动,只觉得胸闷,想出去走走。
房子的右边有一个清凉消暑的花架,那里面本来有一个秋千供人玩乐的,但自从飞飞怀孕以后,宋世杰就命人把秋千拆了,装上石椅子,好上她可以在那里乘凉。
飞飞抚着挺起的肚子,感觉腹部、胃部又在翻涌,忍不住苦笑,这个小家伙真会折磨她!
但无怨呀!这一切……
往事已如轻烟,来去无踪,再怎样浓烈的感情也只能摆荡在心中。也许在午夜梦回时会有一丝甜蜜闪过,但无论如何,她的心里始终留着一丝祈盼。
御谦,你到底在哪……
如果他能感应到她的话,为何不给她回应?
想他想得心都疼了。这就是她往后得受的煎熬吗?
对着北方的天空。她露出温柔的笑意,他总是爱看她的笑,只是现在,他还会想看吗?
唉!别离后才知相思苦,别离后才惊诧的发觉对他的爱比自己预料的更为多。
到了旁晚,宋世杰便会从外面回来,总会给飞飞带回好吃好玩的东西。
见飞飞坐在花架下发呆,他便会笑着对她说:“飞飞呀,你若是有空,就多帮我审查一下这些账本,学着怎么做账,或者看看这些管理方面的书,将来好帮我打理公司,公司将来就全靠你了。”
飞飞笑着说:“我不行的,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干爹你还是给我娶一个干娘回来,然后给我生几个干弟弟妹妹。”
宋世杰摇头叹道:“世事无常,活在当下。天有不测之风云,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是啊,世事无常,谁可以预料明天?
飞飞叹了口气,说:“明天,应该还是一个晴天吧?”
宋世杰上前去扶她说:“我们进去吧,他们在等我们吃饭。”
“嗯!”飞飞点头答应,再回头看一眼,只见天空满是彩云,美不胜收。
……
夏秋更迭,秋风送爽。
飞飞倚在门边,紧抓住门楣,望着外面艳阳高照,却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等他吗?她自嘲地笑笑,笑自己坏了脑袋。
飞飞突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肚子抽痛了起来,她面白如纸,抱着肚子痛呼起来。
天!她恐怕是要生了!
玲玲闻声冲出来,连忙过去扶住飞飞,一时也没了主意,直喊道:“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可别吓我?”
“我的肚子好痛……”飞飞痛得跪在地上,咬破了下唇,熬过第一波的阵痛。
这时,任雪娴和罗姐从楼上奔直,任雪娴连忙过去扶住飞飞,罗姐给宋世杰打电话。
几个女人合手合脚地把飞飞扶回房间里去,个个都急得满额是汗。
任雪娴在屋里踱步,每隔一秒就往屋外看一下,宋先生还没回来,产婆还没来……
而玲玲全没经验,更是害怕得直冒汗,大叫道:“天啊,小姐的肚子在动!”
宋世杰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还带来了产婆,但产婆并不让他进去,只让他在外面等,这更让他急死了。
飞飞躺在□□痛得大汗淋漓,母亲就坐在她身边握着我的手,自个儿抖着却不忘安慰她:“飞飞,快要生了,忍着点……”
阵痛将她折磨得说不出话来,痛得她眼泪直流,但一想到这个孩子是她和御谦的结晶,无论多么辛苦,她也要反他生下来。
只是,孩子他爸现在哪里?
好疼!她的身体快要被撕得粉碎了!飞飞咬得牙根都出血了,冷汗直冒,泪水滑落颊边。
“咬住这个。”产婆将一个木塞塞进飞飞的嘴里。
飞飞偶尔睁开双眼,会看见母亲和罗姐汗流颊背,她们的神情比她更痛苦。
宋世杰在门外踱步,屋里那声声的痛呼都叫进他的心里去了,他恨不得替飞飞去受这些罪。
接下来,是更长久的分挽,时间在疼痛中流逝……像是无止无休……
“哇!”的一声孩子清脆的哭声响起,累瘫了四个大人的小家伙,仍不知足的大声哭号着宣告他们的出世。
飞飞长长在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再没有一丝力气。
“恭喜小姐,生了个白白胖胖的男孩。”产婆抱着小孩,脸上堆满了笑容。
“是个男孩?太好了,快让我抱抱我的孙子。”
任雪娴看着这个新出生的小家伙,心里一阵绵软,她将孩子抱到床前让飞飞看,说:“飞飞,你看,我的孙子长得真机灵。”
宋世杰推门而入,看看孩子,又看看飞飞,问:“飞飞,你还好吧?”
飞飞点点头:“这孩子够折腾人的,不过现在总算好了。”
总算是怀胎九个多月,将他生了下来,她最想做的,就是马上养好身子,赶回上海去找御谦,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