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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情非得已 (2)

“陆指挥使怎么来这里了?”慕容珏问道,从云南回京的路似乎不用路过这里,心中一动,莫非他是特意来寻我?

想想又觉的不太可能。

只听陆羽慢慢说道:“皇帝圣明,知道慕容姑娘福大命大,特命我来接姑娘回去。”

慕容珏诧异的看他一眼,那皇上在千里之外,如何会得知这边的情况?若真是如此,那杨士奇秘密出京岂非暴露了?

心里一悸,却见陆羽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脸上略带嘲讽,虽然不满意他一脸臭拽的表情,却不由放下心来,也笑道:“皇帝陛下果然英明神武,小女子深感佩服!”

过了一会儿,忽听陆羽闷闷问道:“姑娘主动要去和亲,可知道此行艰险,前途莫测?”

看着挺聪明伶俐的一个姑娘,为何主动在大殿上请求和亲?莫非没被选中太子妃,她还想着去嫁个外族的王子之流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和亲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珏心中一闷,臭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以为我不知道和亲意味着什么吧!我不知道危险吗?我不知道九死一生甚至生不如死吗?

可是若再晚一步,汉王就开口找皇上要人了,和亲是前途莫测,九死一生,终究还有一线生机,若嫁给汉王,结局则是定死无生,何况杨士奇终究会因太子与汉王之间的明争暗斗而受到牵连,说到底,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站在一个和他敌对的位置罢了。

她知道历史中的朱高煦,一个小丑而已,他最终会以失败而告终,但是在这场闹剧式的造反过程中有人受苦有人流血有人断头,现实就是这么惨酷!

即使不能相守,亦不能为敌。

赶到客栈时,天色已晚。

陆羽说道:“我先带你去见慕容将军!”

“好的,谢谢!”

慕容珏心里并没感到有见到亲人的激动,这个将军爹爹,待她一向冷淡,在将军府时也没太多交集,见与不见都一样,不过只能暗暗腹诽,是不能说出口的,估计大多数人对她如此客气还是看在将军千金的份上。

敲过门,陆羽让慕容珏先在门口等一下,他进去说一声,慕容珏点点头,站在一旁,等了一会,也没听到他喊她进去,感觉无聊,见陆羽进去时门虚掩着,有一道缝,便悄悄凑过去看向里面,只见陆羽与慕容车离正低头看着桌子上的一张纸,表情专注。

慕容珏正犹豫是自己进去还是再等等时,忽见一人悄无声的跳到陆羽背后,额头上一道狰狞疤痕,手中握了一把匕首,慕容珏心里一紧,脱口叫道:“陆羽,小心!”

只听“叮”的一声,匕首脱落在地,那人闷哼一声,捂着手腕后退几步。

慕容珏跑过去,上下打量陆羽,见他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回头见到那人的脸惊讶的问道:“你,你是穆青啊!”

心中疑惑,怎么他要行刺陆羽?

陆羽面挟寒霜,并不看穆青,只是冷冷的看着慕容车离。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慕容珏不顾危险的跑进来满脸的关切神情已经令他心底的一角开始变的柔软。

一滴鲜红的血顺着他手中的剑锋滴落下来。

穆青手腕上的血也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慕容车离面无表情的看了慕容珏一眼,不明白她从哪跑出来搅了他的计划。

淡淡的瞥了一眼穆青:“说吧,怎么回事?”

穆青噗嗵跪下道:“请将军责罚,是小的有眼无珠没看清陆指挥使回来了,还以为有人要行刺将军!差点伤到指挥使,小人该死!”

慕容珏暗暗翻翻眼,就说瞎话吧,那么大个人在那站着还没认出来?还刺客,我看就你是刺客。

慕容车离似乎是相信他的说法点点头道:“错了就要受罚,陆兄,多有得罪,这人就交给陆兄处理吧!”

心中却暗暗戒备,这小子出剑好快!难怪北巡时,那两人都伤在他的剑下,此人留不得。

陆羽面色暗沉,忽然恻恻一笑,剑光一闪,刺向穆青咽喉,电转光闪之间,慕容车离已经出手,双掌一推,将穆青推开,反手去拿陆羽的剑,只一瞬间,二人已过了数招,心里都是惊疑对方的实力。

一个错身,二人同时收手,慕容车离笑道:“陆兄,误会而已,何必伤人性命!请陆兄看在我的份上饶他一条狗命。”

“误会?”陆羽轻挑眉尖,勾勾唇道:“好啊,既然将军为他说情,陆某不追究就是!”

慕容车离一挥手,穆青忙谢过退了出去。

“慕容将军,慕容小姐回来了!”

“嗯!多谢陆指挥使,辛苦了!”慕容车离抬眼看看慕容珏淡淡说道:“你先回客房休息,明日一起回京吧!”

父亲见女儿脱险归来仍摆出一幅死人脸倒真是奇怪。

陆羽双目一眯,暗暗思量起来。

天刚蒙蒙亮,慕容珏就起身了,这一晚,她睡的并不安稳,杨士奇到底去了哪她还一无所知,昨晚穆青偷袭陆羽的那番说词她都不信,何况陆羽,慕容车离明显是护着穆青,并不深究,慕容珏心头突然一跳,难道是他指使穆青的?

为什么?这三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珏心中隐隐不安。

想得心头烦躁,慕容珏推开门,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厨房那边传来一阵声响。

正在考虑是去厨房找点吃的还是出去走走,慕容珏忽然眼前一暗,嘴被人捂住,有人挟起她迅速离开了客栈。

慕容珏先是一惊却并不害怕,只觉得这人身上有股很熟悉的味道令她心安。

一会儿,那人将她放在地上,慕容珏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了一个陌生男子,心里暗惊,只听那人轻声说道:“别动,是我!”

声音清冽熟悉,正是杨士奇的声音,慕容珏诧异的盯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那张脸冰冷的毫无生气,只听杨士奇无奈说道:“是人皮面具,姑娘不用总盯着看了!”

慕容珏好奇的道:“真的是人皮面具!”伸手摸了摸,手感和真的一样,还带着温度。

杨士奇一僵,暗暗向后退了一步,慕容珏叹道:“我知道你是秘密出京,所以什么也没说,你准备一直带了这面具走吗?”

“我会尽快赶回京城,你正好和他们一起回去,这里是客栈后面的巷口,一会你自己回客栈,还有——”杨士奇顿了顿,终是硬起心肠说道:“慕容姑娘,此次你我并未曾见过,姑娘是被他人所救,这段时间,杨士奇一直抱病在府中休息,还有,请姑娘记住,士奇乃是一介文官!”

慕容珏听他语气突然变得冷淡不禁一怔,原来即不是慕容青青也不是慕容珏,而是慕容姑娘,他又恢复了朝堂上的杨士奇。

心中也明白,庙堂看起来富贵荣华,实则暗伏危机,有道是外放的官若无调令不得随意入京,京师的官也不能随意外出,他此次出京,暴露不得,若传扬出去落人口实引来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杀身之祸,牵一而动百。

唇角不由浮起一丝嘲讽,转来转去,原来又回到了原地。

想了想黯然道:“那位黄姑娘自己行走多有不便,咱们救人救到底,不如你送她一程可好?”

见他缓缓摇摇头,慕容珏心中失望,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也罢,自己都自顾不暇又能顾得了谁?

只听他淡淡道:“我不宜露面,不过这一路上可以暗中保护她平安到亲戚家去。”

牵牵唇角,默了默,慕容珏忽然举目问道:“如果我与庙堂必须选择一样,你当如何抉择?”虽然明白,仍心有不甘。

杨士奇黑眸微垂,掩去复杂的心情,淡然说道:“若为姑娘杨士奇可以赴汤蹈火,然士奇一人死不足惜,但是若因姑娘一句话失了大义,置天下百姓而不顾,我杨士奇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即便今日随姑娘去了恐怕姑娘心中也不自在!”

慕容珏心里一酸,眼泪几乎落下来,他,始终能够看穿她,他们都是太聪明的人,反倒为聪明所累!反而不及那混沌过日子的人幸福来的简单。

蓦然绽开笑颜,美得动人心魄,杨士奇心神一恍,刚想伸出手去摸那张盈盈笑颜,却听她轻轻说道:“明白了!请多保重!”

转身向客栈跑过去。

解释: ①朱能(1370——1406),字士弘,怀远人。父朱亮,与朱元璋是半个老乡,元朝末年,天下大乱,朱亮组织义兵保卫乡里,后率部整体投入朱元璋起义军。明朝建立后不久被调往北平,任燕山中护卫副千户,主要负责保卫当时驻守北平的燕王朱棣。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朱能袭任燕山中护卫副千户,曾经参与朱棣主持的北伐,活捉了元朝太尉朵儿不花。永乐四年(1406年),外兵侵犯边境,朱能被任命为总兵,征夷大将军,率兵讨伐安南。大军进至广西龙州,朱能因病于十月初二日去世,年仅37岁。(后派张辅代替征讨),朱棣听说后非常痛苦,下令停止上朝五天,表示哀悼,并亲自撰写了祭文。下令葬于昌平州北泽山(今属怀柔)。后来又追封为东平郡王,谥武烈,并赠上三代均为王爵。仁宗继位,下令将朱能作为配祭人,立牌位于成祖的太庙中,享受后人的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