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艳的微笑如同一缕明媚的阳光,穿透云层和雨帘,照亮了他疲惫的心扉。一时之间,恍若梦里。
黛玉见他看着自己发愣,便悄然转身不声不响的出去,但得门帘一响,水溶方从失神中苏醒,而眼前早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凤姐儿已经换了衣衫收拾妥当去了前厅,李纨和紫鹃守在门外的廊檐下,见黛玉从屋子里出来二人忙站起来,黛玉红着脸轻声吩咐:“叫两个小厮去准备热水给王爷沐浴,大嫂子……我们这里可有男人穿的衣衫?找一套来给王爷换上。”
此言一出,李纨和紫鹃先是一愣,两个人都没动脚步,又迟疑的转头看着黛玉。二人目光一致,似乎同时在问黛玉:好好地,王爷如何在这里沐浴更衣?
黛玉被二人看得莫名其妙,一时脸上的红晕更深,轻声啐了一口,骂道:“你们两个满脑子里想的是些什么,王爷忙了一天,身上衣裳早被汗水浸透,这会子下着雨还能立刻回府去不成?”
李纨先是笑了,忙福身赔礼道歉:“是我们想歪了,妹妹莫恼。”说完,立刻转身去库房找衣服去了。紫鹃则捂着嘴巴笑嘻嘻的跑开,叫了两个小厮去弄热水。
水溶果然在这里简单的沐浴之后换了一身烟青色的长衫,等一切收拾利索之后,天色也渐渐地黑下来。
雨依然没有停,但已经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街道上有雨水倒影着两旁的店铺,各家门口都上了灯笼,点点灯光应在满是水渍的青石街面上,宛若星子洒在沁凉的夜色里。摇曳着,闪烁着,似是无言的诉说。
水溶和黛玉双双从店铺里出来站在铺子门口看着冷清的街道,二人谁也不说话,似是被这街道上的异样风情浸染了心事。
不多时,黛玉的护卫已经把马车牵过来,李纨和凤姐儿过来伺候黛玉上车。
水溶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似是把胸口里的污浊全部吐掉,然后转身来伸出手,笑着说道:“上车吧。”
黛玉却摇摇头,看着对面的小菜馆,说道:“忽然很想吃那家的菜。今晚索性无事,不如去尝尝?”
水溶心里却想着李延胜绝不会就此打住,此时他定然派了人去王府赔礼道歉,此事势必要惊动了太妃。于是劝道:“天色晚了,外边不安全。若是想吃他们的菜也好办,叫侍卫去等着,把饭菜带回府中去也是一样的。”
黛玉闻言只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往车跟前走了两步扶着李纨的手上了马车,然后方从车窗里探出脸来对水溶说道:“今日之事难为王爷了。想必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王爷府上还有些麻烦要处理。王爷就请快些回去吧。”
水溶暗暗地叹息,心想玉儿啊玉儿,你就是太聪明了!
于是无奈的点点头,看着她的马车扬长而去后,方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马缰,飞身上马而去。
回去的路上,黛玉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她一言不发在心里一遍遍过着这些事情的经过,原本已经平稳的心情再起波澜。
想着自己虽然受封为郡主,明面上尊贵异常却依然要受这些闲气,连一个尚书府上的下三等的奴才都敢上门找茬。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这些荣辱不过是因一个北静王而起还是另有其他的缘故?
她们辱骂之中明摆着是因为那副题字,但这样的气量又不像是尚书府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她们要为难自己完全可以用其他更隐蔽的手段,这样的方法不但愚蠢,反而会授人于柄。想那李延胜官拜兵部尚书,不会连这样的道理都不知道吧?
若说还有别的事情……黛玉细细想来除了自己想办法为龙家出了口闲气之外,其他事情也没什么好值得那些人妒忌的,自己不过是个异性的郡主,虽然每年有几千两银子的俸禄,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那不过是皇上为了小龙寻着想,给的一点看护费罢了。
思来想去,最终依然逃不过一个‘情’字。想来这件事情李延胜不一定知情,定然是他们家二姑娘听说北静王给一家绣坊题字才显露出来的几分醋意罢了。只是她如此不给他留脸面,将来过了门还不知怎样。
而自己……终究不过是个过客罢了,纵然雁过留声,可那一声凄凉的悲啼又能有多少人听见呢?
因为是阴雨天气,街上基本没什么行人,马车走的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已到了驸马府的门口。紫鹃尚未起身,黛玉尚未从沉思中回神,便听见府中的家人迎了出来,更有于德安走到马车跟前给黛玉请安:“奴才给郡主请安。郡主可回来了,小世子一直嚷着叫奴才去绣坊接郡主回来呢。”
黛玉的百转忧思便在这一句话里消散开来。
不管千难万险,身边总有一个需要自己的人,所有的困难和失意便都不重要了。
扶着紫鹃的手下了马车,刚进了府门便听见一声嘹亮的呼唤:“姑姑……你总算是回来了!”
黛玉微笑着站在门房里,眼看着小龙寻穿着一身雪白的贡缎暗纹箭袖匆匆的跑过来,又任凭他直接撞进自己的怀里,拉着自己的手撒娇:“姑姑,下这么大的雨,你却不在家。寻儿好担心啊!以后你不要自己出门了,你去哪里都带着寻儿好不好?”
黛玉笑着点点头,刚说了一声:“好……”便听见身后于德安问道:“郡主,外边有一个女子,说是来给郡主赔礼道歉的……您看……”
黛玉一愣,一双秀眉微微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