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水溶却明白的很,想要退婚,此时是唯一的机会。当时正是因为自己顾虑太多,没有当面回绝了皇上的赐婚,回来后已经是懊悔不已,今日北方战事告急,皇上无人可用,他虽然生气但也不会拿着祖宗的基业开玩笑。所以水溶沉了沉心思,整理思维,重新给皇上跪下去,朗声回话。
“回皇上,李延胜之次女李清芬心胸狭隘,善妒成性,有失妇德。且藐视国法,凌辱东阳公主府家臣,若水溶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则置伤亡在东北战场上的老王爷于何地?又如何让那些依然冒死拼杀的将士安心为国效力?臣请皇上将至,许臣退婚。”
皇上此时郁闷之极。不许这个水溶退婚吧,他居然搬出镇江王来说事儿。此事此时若不了结,将来东阳公主回来定然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李延胜。若是许他退婚吧,弄得自己忒没面子,就刚才,还金口玉言说他李延胜的次女德言工容样样皆好呢,转过脸来就成了有失妇德!
你说这个李家的二姑娘,你欺负谁不好啊,偏偏去欺负东阳公主身边的人,你不知道人家一家子都在东北打仗么?还有还有,那个林黛玉可是水溶这小子心尖子上的人啊!当初,他若不是顾忌到这个林黛玉的身份无法做北静王府的正妃,身为皇上当时赐婚的恐怕就是他们两个了,哪里还轮的上一个兵部尚书的次女呢!
还有李延胜的那个儿媳妇,更是个蠢货!李延胜也不是那种没头脑的人呢,怎么就在儿媳妇的人选上没长住了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皇上把心里的恼火转移到李延胜的女儿和儿媳妇身上,再看水溶时,心里的火气也便能控制住了。再想想东北那边的事情还指望着这位王爷去收拾烂摊子呢。他虽然年轻,但在用兵一事上却也很有一套,况且北边的将士兵勇都是他父亲的部下,此时也只有他去,放才能镇得住那边的场子。
唉!纵然是皇上,也不是为所欲为的!最起码此时此刻,他思前想后左右衡量,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声,说道:“水溶啊,你可想好了。这李延胜的女儿可是当初你母妃看上的……”
“皇上。这样的女子娶进门,恐怕根本无法孝敬母妃,所以这婚事还是早早的退了好。”水溶说着,又给皇上叩头,心里却暗暗地好笑,当初母亲看上的人此时在皇上的后宫里呢,当初是谁耍了心眼儿拒绝了母妃的求婚?这时候了皇上还好意思说是母妃的主意。
皇上叹了口气,又看了看两边的几个朝臣,最后看着张素臣问道:“张爱卿,依你之见呢?”
张素臣是两朝元老,最是惯于揣摩帝王心思的人,听皇上问自己话,便猜到皇上的心思活了。于是忙躬身微笑回道:“回皇上。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依臣看来,这婚姻之事么,讲究的是夫妇同心。若是北静王爷和李家的姑娘不能同心,纵然将来成了亲,也是一桩恼人的婚姻。到时候不光北静太妃着急,就是皇上也还得为他们操心。”
皇上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之前是朕乱点鸳鸯谱了?水溶,你倒说说,这满朝文武家的千金小姐,哪一个随你的心啊?朕今日若是下旨退了你的婚事,须得再许你一个王妃才行。不然的话,你前脚走了,朕的那位老姐姐后脚就要来跟朕诉苦了!”
水溶闻言心中一阵高兴,忙又给皇上磕了个头,回道:“回皇上,记得去年冬天,春节将近之时,皇上问过臣,欲把姑苏林黛玉如何。当时因她尚在病中,臣顾忌着她的身体,并没有给皇上一个回复。如今臣想旧话重提,想求娴阳郡主林黛玉为妻,若能求的皇上赐婚,臣将永世不忘吾皇万岁之隆恩。”
皇上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罢了罢了!朕不要你永世不忘什么隆恩,朕只要你把高丽小贼给朕打得落花流水,还朕东北边疆一片太平也就是了!就这样吧,你赶紧的回城一趟,点齐了你的那些部将,把军队分成两股,一股去盛州凉州调兵,另一股速速前往松州援助。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松州。至于赐婚的圣旨么,等朕腾出这点空儿来就颁布到你府上去。你的婚事自有你母妃为你安排,你只管安心的给朕打仗,保住镇江老王爷父子二人拼命打下的战果,若是延误了军机,朕当以国法处置,绝不容情!”
水溶原想着军情紧急,皇上会命自己从行宫直奔北疆,来的时候连兵符王印都带上了,却不想他还容许自己回京一趟,点齐了部将手下。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和黛玉见一面,一喜之后又是一喜,水溶此时早就把沙场的血雨腥风丢到脑后,心里有一片和风细雨春意缠绵。
于是他忙叩头谢恩:“臣水溶领旨谢恩!”
水溶走后的三天四夜里,黛玉吃不好睡不好,一合上眼睛便是那些血腥的沙场上,血流成河的场面。然又怕被寻儿问起时无法回答,稍不留神说漏了嘴让这个可怜的孩子上心,她是哭也哭不得,诉也无人诉,只有每晚夜里看着寻儿睡着之后,自己一个人对着星星祈祷罢了。
如此三天,犹如三生三世。
终于,在第四天的上午时,有家人匆匆进来回报:“郡主,北静王爷来了。”
黛玉一怔,猛然从凉榻上起身,却不妨起的急了,一阵头晕目眩,差点从榻上跌倒下来。幸亏紫鹃正守在旁边劝她用饭,慌忙将手中碗筷放到一旁,扶住了她:“姑娘小心些。王爷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