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太妃随着墨风上楼的时候依然不放心的问道:“是谁给你们王爷解了毒?”
墨风想了想,觉得事情太复杂,这并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只好简单的回道:“是娴阳郡主。”
太妃的脚步忽然停下,皱眉看着墨风,不悦的说道:“性命攸关的大事,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墨风一怔,忙俯首说道:“属下并没有开玩笑。”
太妃继续往上走着,说道:“娴阳郡主不过是个闺阁之中的弱女子,如何解得了这太医院都没办法的奇毒?”
墨风忙道:“是娴阳郡主用她的鲜血催开了绛珠仙草,仙草结出的绛珠仙果救了王爷一命。此事乃江湖人称‘鬼医’的诸葛炎珩先生的主意,雪空也守在一旁,属下绝不敢胡言。”
太妃皱眉问道:“娴阳郡主人呢?我都来了,她怎么连个面都不露?”
墨风心头也闪过一丝不快,心想纵然太妃真的不喜欢娴阳郡主,也不必是这种态度吧?
太妃见墨风不语,便放慢了脚步瞥了墨风一眼,似是对这个家臣的态度极为不满,眉头皱得更深,追了一句:“墨风,我在问你话呢。”
墨风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回太妃,昨晚郡主为了救王爷失血过多已经昏睡过去,此时尚未醒来。”
太妃的脸色僵硬了一下,缓缓地吐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郡主身体无碍吧?她本就生的柔弱,如何受得了这样的苦?”
墨风的酷脸终于有了几分温度:“若不这样,王爷可能就活不成了。”
太妃皱眉:“什么毒这么厉害?”
墨风脸上唯一的一丝温度消失:“太妃问问诸葛先生就知道了。属下对毒药并不在行。”说完,墨风便倏然消失,连临走时的请退礼都没有。太妃倒也不怎么计较,似乎对这样的墨风早就熟悉了。只是当太妃进了水溶的卧房,看见她儿子苍白的脸色时,太妃才算是相信了墨风的话。
太妃坐在水溶的床边,握住他的手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儿子,看到你这个样子,娘真是心疼死了……”
旁边伺候水溶的是丫头翠羽,太妃进来时翠羽早就跪了下去,然太妃眼里只有水溶,哪里看得见这不起眼的小丫头?此时坐定了才问着边上跪着的翠羽:“你是娴阳郡主的丫头吧,叫什么名字?”
翠羽忙回:“回太妃,奴婢是娴阳郡主的丫头,名唤翠羽。”
“嗯。”太妃把水溶的手臂放进被子里,方转过脸来问道:“你们郡主怎么样了?”
翠羽又回:“回太妃,还在昏迷之中。”
太妃悠悠的叹了口气,慢慢的抬起了手。徐嬷嬷忙上前来搀扶着她站起身来,方叹道:“带路,我要去瞧瞧娴阳郡主去。”
翠羽赶紧的答应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为太妃带路,出了水溶的房间进了隔壁一间客房。
两间客房差不多的布局摆设,都笼着大熏笼,不过这边到底是郡主住的屋子,一进门便能闻见一缕幽香是那边没有的。里面服侍黛玉的紫鹃和雪雁听见门响忙从床前转身,因见是太妃,两个丫头赶忙起身上前来请安,原本靠在黛玉床边的小龙寻正在打盹儿此时也听见动静睁开眼睛,上前来给太妃问安。
太妃见了小龙寻,脸色勉强缓和了一点,又怪道:“你一个小孩子家怎么不在家里好生呆着,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若是被冷风吹病了,可如何是好?”
小龙寻忙回道:“寻儿担心舅舅,也不放心姑姑一个人来这里,所以才带着亲兵护卫随后赶来。太妃上了年纪都不怕风吹路远,寻儿自然也不能怕。”
太妃叹了口气拉着小龙寻的手往里走,又问:“你姑姑现在怎么样?”
“还在睡。诸葛先生说姑姑原本身体就弱,昨晚又失了太多的血,恐怕要多睡几个时辰才行。”
太妃走到床前,看着同样昏睡的黛玉,不由得叹道:“这是什么冤孽!不知那刺客可抓住了没有?”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雪空听见太妃问刺客,才上前来回道:“已经捉住了,是高丽人。”
太妃咬牙恨道:“该把他碎尸万段。”
雪空却道:“已经押在牢里,等王爷醒后发落。”
太妃悠悠的出了口气,叹道:“国恨家仇啊!真是不共戴天。”
水溶果然在当夜子时醒过来了,到底是从小习骑射,身体强壮的缘故。醒来后正好诸葛炎珩在他身边,墨风也不许他动,只给他把了脉,又喂了半碗温水,便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等他再醒来时又是黄昏时分。雨后天晴的初冬,有金子般的落日余晖穿透窗棂照进屋子里,晃得他睁不开眼。
旁边服侍的翠玉见他醒了,惊喜的叫了一声:“王爷醒了!”
水溶则皱眉看着翠羽,半晌方问:“我这是在哪儿?你们郡主呢?”
翠羽高兴地说道:“王爷这是在凤栖镇呀!郡主还没醒,就在隔壁房里。”
水溶吃力的坐起来,又问:“你们都来了么?怎么这个时候了她还没醒?”
翠羽见他要下床,忙上前来阻止劝道:“王爷且别动,王爷的身子还弱着呢,不能动的,等大夫来给王爷切了脉再说。”说着,她又朝着外边喊了一声:“来人!王爷醒了!”
墨风等人应声而入,见水溶果然醒来,一个个脸上方有了几分晴意。
诸葛炎珩又给水溶诊脉,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因叹道:“果然是仙草,这次连我诸葛炎珩都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