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忙回道:“可不是呢,今儿一早太妃不还让小丫头送了一盘子红莓过去?听说王妃很是喜欢吃呢。”
太妃忙吩咐:“还有没有?有的话都给她送去。你去说给她,想吃什么尽管叫丫头来说给我,我自有办法给她弄了来养胎。”说着,太妃又长长的出了口气,仰头祷告着,“祖宗保佑吧!对了……我去给老王爷上柱香,告诉他这件大喜事。”
徐嬷嬷见太妃起身往后面的静室去,便吩咐小丫头快些过来搀扶着,自己福身说道:“太妃,奴才去王妃那里走一趟,把您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下去。”
太妃摆手催促:“快去快去!”
黛玉的院子里,水溶正瞧着黛玉皱着眉头吃粥。粥是红枣莲子粥,黛玉素来不喜欢红枣,嫌它有一股中药味儿,放了红枣煮的粥总带着一丝苦味,所以不爱吃。水溶却听说红枣对孕妇好,补身子,非要她吃,俩人又为了这点事儿闹,不过这次黛玉被水溶劝服,只好乖乖的吃粥。
徐嬷嬷进来给二人请安,水溶便问:“嬷嬷,可是母妃有什么话?”
徐嬷嬷笑道:“是啊,太妃这会儿高兴地去给老王爷上香了呢,专程叫奴才过来跟王妃说几句话,主要是一些小事儿,怕王妃年轻不知道,稍不注意伤了孩子。”
水溶笑道:“还是母妃细心。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都好好地学习。”
徐嬷嬷见水溶没有走开的意思,只好福了福身,走近了黛玉身边,压低了声音叮嘱了黛玉一番。黛玉正苦着脸吃粥,听了徐嬷嬷的话却渐渐地笑了,然后点头说道:“嬷嬷回去跟母妃说,请她老人家只管放心,就说儿媳记下了。”
徐嬷嬷又笑道:“奴才明儿就选两个有经验的稳婆进来,跟在王妃身边服侍。王妃若有什么不适,只管跟她们讲。太妃还说了,王妃想吃什么,这边院子里没有的,尽管叫人去那边拿,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黛玉又忙起身答应着,徐嬷嬷又说了两句闲话方告退下去。水溶却凑上来拉着黛玉问道:“你们有什么话儿还瞒着我?”
黛玉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王爷可不能不听。这可是母妃的话,若是不听,视为不孝呢。”
水溶听了这话还以为母妃又要自己纳妾收房什么的呢,于是皱起了眉头说道:“你刚有了身子,断然不能生气的。有什么话还不快跟我说?”
黛玉见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太妃也没什么特别的话,只是吩咐我从今儿起不能同你睡在一起。所以待会儿我会让兰姿把东暖阁收拾一下,晚上王爷就睡在东暖阁吧。有兰姿在那边服侍您,也没什么不妥的。”
水溶皱着眉头看了看门口的珠帘,珠帘外被点到名字的兰姿似乎是吓了一跳,原本低着的脑袋一下子更低下去。而黛玉旁边的紫鹃却悄声的笑。他一时间有些弄不清事实,于是问道:“好好地,你怎么让我去睡东暖阁?”
黛玉站起身来走到水溶面前,抬手整理了一下他十分整齐的衣领,叹道:“太妃说,你晚上睡觉不老实,万一一不小心踹我一脚,又恰好一不小心踹到了肚子上,那我们的孩子……”说着,她又低头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又摇头叹息着,转过身去。
水溶忙伸手拉过她,着急的问道:“谁说我睡觉不老实?谁说的?”
黛玉轻笑:“太妃是你的母妃,知子莫若母,难道太妃的话还有错?”
水溶苦笑着摇头:“我生下来就是奶娘带着,从小到大都没跟母妃一个床上躺过,母妃怎么知道我睡觉如何?”
黛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我就不知道了。王爷若是觉得冤枉,就去太妃那里申辩吧。紫鹃,快些替王爷收拾被褥,兰姿……去把东暖阁收拾出来。把你的铺盖也搬过去,太妃说了,要你睡在王爷的外床。”
兰姿听了这话,忙进来跪倒在地上,求道:“回王妃,奴才睡觉有个毛病,就是会打鼾,若是奴婢睡在王爷的外床,吵着王爷睡觉,可是天大的罪过。所以,求王妃还是让奴婢在外间上夜吧。”
黛玉有些为难的看着水溶,叹道:“王爷,您说呢?”
水溶一甩袖子:“本王哪里也不去,就睡王妃身边。”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床那么大,就算本王睡觉不老实,也不见得就踹到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的。”
黛玉有孕,家中之事自然不能再操劳。太妃发话,所有的琐事都不去拿去烦她,只叫她安心静养。
北静王府上上下下都明白,如今有身孕的王妃最大,连太妃事事都依着她,几乎要宠到了天上去。此事是瞒不住的,李延胜府上很快便得到了消息。李延胜夫人听了此话后忍不住对自己的女儿叹道:“到底是你命薄些,争不过人家。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李清芬心里自然生气,但她是女儿家,有些话却不能多说。只得低头叹息。
李良崇的媳妇龚氏却不以为然的笑道:“她六岁没了母亲,后来没过两年又没了父亲,从此后家族败落,一无所有。依靠外祖母过了几年,外祖母家也是一败涂地,若论命薄,恐怕无人能及。说不定她命中还克父克母克亲人,要不然那些跟她有亲缘的人家一个个都败了下去?妹妹何必伤心,且等着就是了。如今那孩子怀是怀了,将来生不生的下来却是个未知。”
李夫人忙喝止:“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你是嫌脖子上的脑袋呆的太牢靠了吧?我说如今崇儿行事着三不着两的,原来是你这个妇道人家在一旁添油加醋的挑唆的,如今又来挑唆清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