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猝不及防猛然被他抱进怀里,一时间眼前一暗,心中却是一片空白。
待到回神之后,她方奋力的推他,并冷着声音说道:“王爷,黛玉虽然卑微,但也不许王爷随意轻薄。请王爷放开我,否则……”
“玉儿……别离开我……否则……我还不如死了……”水溶顾不得手上的烫伤,两只手紧紧地交叠在一起,硬生生的搂着她,低着头,把脸靠在她的云髻上,闻着她发间的幽香,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犹如梦呓。
黛玉心神一晃,原本撑在他胸口上的手臂渐渐的失去了力气。身子软软的任凭他抱着,被他身上的冷气和火热的呼吸交相折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水溶抱着她,好像是抱着极大的希望,冰冷的心渐渐的暖过来,却还嫌不够,手臂一松往下探了探,搂住她的纤腰把她抱的高一些,然后低头吻住她紧闭的眼睛。
黛玉如遭电击,全身颤然一僵,抬手狠命的推着他,却被他箍的紧紧地使不上一丝的力气,无奈而绝望的低叹一声:“不要……”
这哀婉的低叹,带着无望的挣扎。
水溶的心蓦地一疼,放松了手臂。黛玉愤然推开他后退两步,恨恨地盯着他看了两眼,咬着唇转身跑向楼梯,噔噔噔几步踩着楼梯上楼,却终究因为内心的狂乱而踩空了一脚,一下子跌倒在楼梯上,娇哼一声,扶着楼梯再也动不了。
水溶迅速的冲上去扶着她的手臂,焦急的问道:“摔到哪儿了?”
黛玉却无限委屈无限悲愤的又一甩手,恨恨的哭道:“走开!”
水溶却再也顾不上许多,抬手把她打横抱起来,一步步上了楼梯。黛玉又踢又打,哭的梨花带雨,却终究逃不开他的霸道。一直被他抱着上楼去,放在临窗的贵妃榻上方才放开。却又蹲下身子去掀她的裙子,想要看看她的脚踝伤到了哪里。
黛玉大惊失色,急忙抬腿去踢他,却冷不防踢到那只被烫伤的手背上。原本包裹的白纱布因为之前的扭打早就松动了许多,这次被她无意中踢到,软软的滑了下去,露出涂抹了药膏的伤口,狰狞一片。
“呃……”水溶吃痛,一声闷哼提醒了黛玉。黛玉吓得忙收回脚,却看见那伤口上隐隐渗出淡红的血水来。
这下子,黛玉连害怕都忘了,只剩下傻傻的坐在榻上看着水溶的那只手,连呼吸都忘了。
水溶痛过之后,没听见黛玉有任何反应,于是抬头来看了她一眼,发现原本竭斯底里的丫头这会儿成了一尊蜡像,于是不动声色继续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脚踝,将粉紫色的绣花鞋脱掉,解开她脚踝上的绑腿,捋起裤管来检查她的小腿。
并没有扭伤。脚腕也没有肿,只是有一处淤青,兴许是碰到了楼梯上。水溶放心的将她的裤管放下来,又把她的脚放在鞋子上,轻声说道:“你别动,我叫人拿药膏来。”
黛玉如梦初醒,却发现此时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好好地,鞋子被他褪掉了,绑腿被他解开了,小腿上的肌肤也给他看过了……
没了,好好地清白就这样没了。
“唔……”她顿时觉得羞涩万分,猛然转过脸去伏在榻上。
水溶刚站起身来要出去,见她这样不由得笑了,劝道:“放心,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
黛玉却又羞又恨,恨不得冲上前去把他的嘴巴永远的堵上,看他还会不会胡说八道。可是这会儿又觉得实在没脸见人……刚才他碰自己的腿时,自己居然因为他手上的伤再也没有反抗……
水溶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到窗口,推开窗子唤人:“雪空?”
雪空的身影如闪电般出现在屋子里,见了水溶手上被搓掉了一层皮的伤口,忍不住叹道:“烫伤了还不小心点,难道这是不痛的嘛?难道王爷不是血肉之躯,竟是金刚之体不成?”
水溶则瞪了她一眼,吩咐道:“少胡说!把你的治淤青的药拿出来给林姑娘抹上。”
雪空奇怪的看了一眼伏在贵妃榻上的黛玉,不解的问道:“伤者是王爷吧?怎么又成了姑娘?”
水溶不满的瞪了雪空一眼,这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爱说废话了?于是伸出左手去,沉声说道:“把药给我!”
雪空笑了笑,抬手去腰里的荷包内拿药,然后似乎是漫不经心的一带,怀里便掉出一样东西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吸引了水溶的视线,他低头看去,却见织着繁丽复杂的团寿菊花的地毯上,躺着那只红珊瑚珠子穿成的双结如意钗,细碎的红瑛宝石穿成的璎珞散发着细碎的光,鲜艳夺目。
“怎么在你手上?”水溶看着珊瑚钗子问着雪空。
“捡的啊!有人丢,就有人捡。不行么?”雪空说着,弯下腰去把钗子捡起来,又轻轻的转了转,便往自己的头上比划。只是她梳着男人才会梳的发髻,这样娇媚的发簪在她头上比划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水溶抬手一把夺过来,生气的瞪了她一眼:“好好地簪子被你一笔画怎么这么别扭?药给我!”
雪空被水溶骂了,似乎心中不服,于是故意的问道:“哟,王爷要亲自给姑娘上药?您的手行么?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啊,您就不怕传出去有碍姑娘的闺誉么?”
水溶被这家伙气得半死,却又不得不收回手来,冷声说道:“那你还不快去?”说完又补了一句,“她碰伤了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