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派翠克大教堂门口。
雪的圣洁光芒笼罩着整座教堂,彩绘的玻璃上描绘着属于天堂的故事,婚礼的来宾已经悉数到齐。
蔚蓝天际。
镜子一样的透明。
四周的道路被白雪掩盖,洒上诱人的玫瑰与百合花瓣,扑鼻而入的甜蜜香气,真的仿佛在梦境一般。
劳斯莱斯停了下来。
……
颜慧翔身穿白色的燕尾服,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被冻结了,眼睛完全离不开那即将开启的车门,他快步走向劳斯莱斯。
司机下车,恭敬的打开车门。
冬日凛冽的寒风肆意飞窜,刺骨的冷。
一只戴着白色蕾丝长手套的芊芊玉手,缓缓的伸出车门,搭上了颜慧翔的手,他微笑着,紧紧的握住。
美丽的新娘步入车门。
柔和的阳光映衬着雪白的婚纱,婚纱细腻的透明纱缎透出耀眼的光芒,白色的头纱被风吹得轻轻飞扬。
如梦如幻。
海藻般的卷发垂在肩头,眼中的碧波仿佛宁静的大海,晶莹剔透的肌肤仿佛不容亵渎的天使。
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
颜慧翔怔怔的望着他美丽的新娘,今天的她,真的好美,然后,她轻轻挎住他的手臂,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今天是结婚呢,应该高兴些,凌天芸逼迫自己露出笑容,在身旁众多宾客的惊羡和祝福声中,他们跨越过铺在教堂门口的花瓣,携手走进了教堂的大门。
如此神圣。
……
孩童们稚嫩的歌声在教堂内轻轻回响着,白色的墙壁镶嵌着彩色玻璃,玻璃上各色的图案让婚礼更加圣洁美好。
神父手捧圣经走上前台。
他们跟随着神父登上前台,面对座下来宾。
凌天芸低下头,无意间看到坐在第一排的萧漠岩,心,剧烈的一阵抽痛,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临了。
她多么希望他不要来参加这场婚礼,只是,他来了。
……
坐在下面的萧漠岩深深凝视台上的凌天芸,身穿白色婚纱的她,白色的纱缎衬着她优雅婀娜的身段,白色的裙角如云雾一样的散在地上。
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颜慧翔身边,两人俨然一对璧人。
心中百感交集,痛搅乱了他正常的思维,只是,觉得成为新娘的她今天真的美丽像个女神,清丽脱俗。
然而,她不是他的新娘。
……
乐队奏响庄严的婚礼进行曲。
慈祥的神父面带笑容,“颜慧翔先生,你愿意娶凌天芸小姐为你的妻子,照顾她、爱护她、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永不离弃吗……?”
颜慧翔的眼中充满着疼爱。
“我愿意……”
脸上的笑意如绽放的百合花。
“凌天芸小姐,你愿意做颜慧翔的妻子,一生一世照顾他、爱护他、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永不离弃吗……?”
凌天芸的目光落在台下的萧漠岩的脸上。
四目相对。
触电般的火花四溅。
他深爱着的凌天芸,就要成为他好兄弟的妻子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为颜慧翔高兴,却为自己感到难过。
再也没有机会将她留在自己的怀中了。
再也没有权利说爱她,牵绊她的幸福。
再也没有理由像此刻这般静静看着她。
……
她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愿意”,可是望着萧漠岩那充满伤痛的眼眸,心,就像被活生生的撕裂一样疼。
目光转向一边眼中充满希望与快乐的颜慧翔脸上。
放在一边的手紧紧掐住婚纱的一角。
“我愿意……”
……
这一声“我愿意”,伴随着一个人的幸福,还有一个人的心碎,萧漠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他完全可以拒绝参加。
只是,很想为自己的爱情画一个句点,也想看着凌天芸幸福的样子,更让自己彻底的清醒,她不再是他的了。
天知道,凌天芸这一句“我愿意”说的有多辛苦。
……
他们将钻戒套进彼此的手指。
迷人的花瓣如彩色雪花一样在教堂内静静飞舞,台下家属与宾客的祝福与欢呼声,夹杂在一起。
颜慧翔笑的像个幼稚的孩子,被幸福包围的满满的。
他将她横抱起,一连旋转了几圈。
花瓣、祝福、掌声。
即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脑海中却还是温存着他的一切,他们的过往,他们的爱情,像洪水一样湮没她。
不能够呼吸。
不能够思考。
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
然而,怎么可以再胡思乱想下去,这个世界上,谁没有了谁都要活下去,地球还是会照常转动,现在的她,已经是颜慧翔的妻子。
……
圣洁的台上摆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萧漠岩静静的上台,在琴凳上坐了下来,将手放在琴键上,缓缓的吸气,琳琳琅琅的美妙音符如流水般散播开来。
这是他为她弹奏的婚礼进行曲。
这婚礼怎么这么悲伤,没有人看到萧漠岩眼角的眼泪,时间一秒一秒一秒,倒数计时,往事一幕一幕一幕,突然静止。
她挽着他。
他挽着她。
这是个残酷的喜剧,他的人生早留在她的世界里,她却要她忘记他,而这一刻,还要故作潇洒给她祝福。
台上的三个人,仿佛一个讽刺的交集,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凌天芸望着在弹婚礼进行曲的萧漠岩,早已泛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一曲作罢。
眼泪和心碎几乎让凌天芸的脑子爆炸。
……
再回过神来,发现钢琴旁边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回到台下。
凌天芸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能够呼吸存活的躯壳,而灵魂,已经伴随这个男人影子一同飞走了。
……
萧漠岩的手机响了。
“萧漠岩,警局有一项艰巨的任务,残忍的银行抢劫犯在逃亡的过程中上了G地通往J地的火车,一个小时之后,火车就要驶入我市,穷凶极恶的歹徒手中持有一名列车员人质,可能还有定时炸弹,希望你马上前来支援……”
萧漠岩放下电话,如梦初醒般的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