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之上,放射出绮丽的光彩。
凌天芸一度以为黎明再也不会来临了,但是当她看到那一丝丝明媚的光线,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没有被黑暗吞噬。
对于昨晚自己所经历的种种,感觉是噩梦一般。
凄冷的寒风。
飘落的雪片。
漆黑一片的雪地,她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前行,深一脚浅一脚的探着前方的路,还要喊他的名字,只怕自己与他错过。
透过微弱的手电灯光,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她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否是安全的,她只是一直向前,一次次摔倒在生满野草和碎树枝的雪地里。
一次次的摔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来,一次比一次艰难。
杂草和乱树枝将她穿的大衣划破,将她细致的手划的满是血痕,可她仍然艰难的迈着步子往前移动,慢慢的,生怕自己再倒下去。
很想睡觉,很想原地不动,无边无际的旷野,刺骨的冷风,只是,如果就这样放弃,萧漠岩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凌天芸只有逼迫自己继续下去。
再一次跌倒,她的腿磕在一块锋利的石头上,尖锐的石头透过她单薄的裤子扎进她的肉里,锥心之痛。
她几乎站不起来,只是感觉到温暖的鲜血汩汩的流出来,浸透了裤子,不久之后就结成了冰,伤口也被冻结。
她不能够保证自己这一次倒下来是否还能再站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仿佛永远也走不出这被黑暗笼罩的黑夜。
但是,她活过来了。
凌天芸又看到了第二天的太阳,不管怎样,她都要坚持下去,再往不远处的前方望去,山下有一座并不大的村庄。
她总算看到了一点点微茫的希望,毕竟这是她走了一夜的路唯一看到的村庄,说不定她可以打听到一些关于萧漠岩的消息。
搓搓冻得通红的手背,再用手背暖暖自己的脸,继续前方的路。
……
不远处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凌天芸转过身,看到一辆破旧的拖拉机正缓缓的行驶在雪地当中。
凌天芸大喜,顾不上膝盖上的疼痛,几步小跑拦住了缓缓前行的拖拉机。
拖拉机停在了她的面前。
驾驶座上的老农摘下了头顶的棉帽子,甩甩上面刮落的雪,目光落在前面挡住路的凌天芸身上。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不要挡住我的路啊……?”老农问。
凌天芸示意着点头,“老大爷,你路过时有没有发现一个受伤的年轻男人啊,他个子很高,穿着黑色大衣……”
老农摇头。
“在这附近还有其它的村庄和小县城吗……?”她接着问。
“方圆几十里只有我要去的Z县!”
“喔,老大爷,那您可以带我一程吗,这里的路实在太难走了!”凌天芸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倒下去,必须吃饱穿暖才能继续寻找萧漠岩。
老农思索片刻,最后点了头。
凌天芸一瘸一拐的爬上了那辆破旧拖拉机的后面,膝盖处传来让她无法忍受的疼痛感,她用手捂住膝盖,脸色苍白。
老农回过头,看到面色苍白的凌天芸,“看样子你不像是我们这儿的人,姑娘是城里人吧,大雪天的到这荒郊野岭的来干啥子啊……?”
凌天芸痛的直吸气。
“是这样的,我来找我的未婚夫,他昨天在警局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失踪了,我一直沿着路走到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你们这里找到一些线索……?”
老农看她身上有血污,极度憔悴,“姑娘你是不是受伤了!”
“嗯……”
“我看我还是先送你去县上的保健所,你先把身上的伤口治一治,再吃点饭,这天寒地冻的,这样子很容易冻死人的!”老农倒是很热情。
凌天芸只有点头。
拖拉机“嘟嘟嘟”的向前缓缓前行着,只在无边的雪地上留下一排长长的车轮印记。
……
Z县保健所。
老农将凌天芸送进去,告诉值班的大夫给她治伤,大夫让她坐在椅子上,递给她一杯冒热气的水,然后将她受伤的那条腿轻轻抬起来,放在板凳上。
大夫掀开她的裤子查看伤口,看到一条血淋淋的腿,惨不忍睹。
“你这腿是怎么弄的,伤了以后都没有及时治疗吗……?”大夫说着,拿起消毒用的棉签轻轻擦拭她的伤口。
凌天芸忍住痛楚,“我摔倒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石头划破了我的裤子扎进我的肉里,但是我一直在找人,不能停下来!”
大夫苦笑,“如果你再不过来,恐怕你这条腿就废了!”
……
里屋里跑出一个年轻的护士,“何大夫,里面的那个患者好像有反应了,他嘴里一直喊着什么,我也听不清楚……”
大夫抬起头来,“嗯,能够确认他的身份吗……?”
年轻护士手中拿着一个钱夹,轻轻打开,“从他的大衣兜里找到一个钱夹,里面有钱和信用卡,还有一张照片!”
凌天芸心一惊,睁大眼睛抢过护士手中的钱夹,看清楚钱夹里的旧照片。
两张充满稚气的脸映入眼帘。
绚丽的舞台,英俊的少年,柔美的女孩,静静的依偎,彼此眼眸中的信任与挚爱,泛旧的照片上早有干涸的血迹。
她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