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英杰自打顾夕尘出现,便瞧她不顺眼,加之知晓柳下村瘟疫之事,剑关镇店小二无辜被毒杀等事,还加之此时顾夕尘言语中满是嘲讽之意,心下动火,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吼道:“杀人放火还不算伤天害理之事,那不知在顾掌门眼中何等大事才算得伤天害理?”
“英杰——”厉翎霜轻呼,双眉微蹙,倒是她将他急躁的个性给想漏了,原本以为小慈会出言顶撞,却不曾想那人竟会是司徒英杰,顿时感觉脑袋炸疼,深呼一口气,浅笑道:“顾掌门别介意,英杰一向性子比较急,言语中多有冒犯之处,还望顾掌门不予计较。”
顾夕尘双眉微挑,浅笑嫣然:“看来医圣的确是见闻颇多之人,既是如此,小女子也不愿多做为难,我等既皆为江湖儿女,林姑娘可愿将真实身份告知?”
厉翎霜心下一沉,便知顾夕尘此人比想象中更复杂。
韩啸天沉声问道:“顾掌门的摄魂居一向神通广大,在四国之内皆有据点,想必哪怕要得知四国君主此时此刻在何处做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事?竟不知顾掌门还有未可得知之事?”
顾夕尘了然一笑,摄魂居在四国遍布眼线之事,并非是何等机密之事,四国君臣也曾费尽心思查询眼线,可摄魂居派出的眼线皆是得到过特殊训练的,又岂是此等容易被查获出来的。
韩啸天的冷嘲热讽,顾夕尘并未放在眼中,她只笑看厉翎霜,说道:“此林非彼翎,顾某倒是好奇,瑶琴仙子为何心甘情愿舍了那圣齐后位,抛弃至高无上的地位和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司徒英杰与小慈正欲出言反击,却被厉翎霜和韩啸天各自一个眼神制止。
厉翎霜笑答:“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其,安知其之愿。我等并非那瑶琴仙子,又怎会料定她心中怎想?”
顾夕尘听后一愣,她倒没料到厉翎霜竟会否认得如此彻底,一时无言以对。
厉翎霜趁机问道:“我等此番前来,一是为西图柳下村无端发生瘟疫之事,二是为剑关镇客栈店小二无辜被毒杀一案,还望顾掌门告知其中缘由?如此费尽心思引我等前来,只怕不会仅对西图医圣之名有所好奇?”
顾夕尘听后哈哈大笑,她早就听闻厉翎霜此人聪慧过人,绝不会如此好对付,当时她听后也之事笑而忘之,竟不想那人如此神机妙算。细想那人的身份和与厉翎霜二人的关系,顾夕尘顿时了然,若两人不是相处已久,且了解彼此性情,那人又岂会有那番言论。
顾夕尘故作无辜眨眨眼,道:“瘟疫一事与我何关?所谓天灾,哪是我等无名小辈可以左右的?姑娘莫窃听小人言,冤枉无辜之人。”
厉翎霜一早料到顾夕尘定会否认到底,脸上并未显出任何慌张之色,笑道:“若不是天灾,只为人祸呢?竟不知顾掌门这无辜二字如何理解?”
顾夕尘挑眉,笑道:“看来,尔等果然是找小女子兴师问罪的。既然你们已经认定事情与我摄魂居有关,与我顾夕尘有关,那也不必虚与委蛇下去。”
韩啸天眼见众人耐心已至极致,便也不打算与之再客套,直截了当道:“不知顾掌门那背后之人是何高手,竟能得顾掌门此番人才相助,想必便是夺得天下,称霸天下也不是什么难事,韩某不知可有幸识得此人。”
顾夕尘笑道:“听门主此言,莫非与其人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感?不过,恐怕要令门主失望了,小女子并未听命于什么高人。小女子倒也好奇,竟不知放眼天下,有哪个高人能让小女子心悦诚服的。”
厉翎霜听后,笑道:“既是如此,我等此番前来倒是多有叨扰,还望顾掌门多多海涵,我等就此拜别!”说完便示意众人先行离去再说。
耳后,传来顾夕尘的笑言:“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
众人回到客栈,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司徒英杰仍有些愤愤不平道:“翎姐姐,那顾夕尘如此蛮横无理、无耻妄为,竟将所有事推的一干二净,此等小人,我们何必跟她讲什么江湖道义?”
韩啸天解释道:“顾夕尘此人并不简单,她既能说出那番言论,想必早就有所准备,岂是我等几人便可对付的。英杰,切记冲动易误事啊!”
厉翎霜也道:“顾夕尘此人心思极深,她费尽心思引我们前来,我亦不信她只是好奇西图医圣是否与瑶琴仙子为同一人?”
小慈问道:“若不是好奇姐姐的真实身份,那是为何?莫非是冲着麒麟宝藏而来?”
厉翎霜淡笑颔首,说出自己的想法:“恐怕十有八九是为此而来,顾夕尘此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若不是冲着宝藏而来,实难让人相信她只是好奇我的身份与血玉?”
韩啸天亦颔首,沉声道:“依方才顾夕尘的一番谈吐,她背后之人应当是我们认识之人,或者说与我们有过接触,是以对于我们众人之事都有所了解,尤其是翎儿。”
两人相视一眼,厉翎霜心中已然了然,说道:“你怀疑是他?”
韩啸天点头,并不否认,道:“不过这也只是我个人猜测,没有真凭实据,现下就判定是他,确实有些草率。翎儿你怎么看?有可能与他有关吗?”
厉翎霜沉吟道:“其实不瞒你说,从一开始,我就有想过,这件事是否有可能与他有关。按照他的性子,参与这样的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否真的可能是他,我还是无法断定。”
小慈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急切地问道:“姐姐,你们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司徒英杰从两人的对话中多少猜测到一些,沉声问道:“莫非你们怀疑是夏侯飞?”
司徒音旋惊道:“圣齐启陵帝夏侯飞?”
楚须道长接道:“你们的猜测也并非毫无道理,但眼下我们毫无凭据,只凭臆测,即使找到夏侯飞本人当面对质,只怕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小慈有些担忧地望向厉翎霜,厉翎霜接触到小慈的眼神,淡笑着颔首,表示自己安然。
楚须道长又道:“不过,还有一人,诸位也是不可忽略的。”
厉翎霜随即笑道:“道长是指夜浩晨吗?不错,我也曾与之接触过几次,发现此人也是心思缜密、深沉之人,若说这顾夕尘是他的属下,倒也不为过。”
小慈冷哼道:“所谓臭味相投,有可能。”
司徒英杰看着小慈,问道:“你也怀疑他?”
小慈微微皱眉,她会想到与夜浩晨有关,完全是因为自己多多少少对他有些偏见,毕竟两人之前曾有些过节,但是否真与他有关,小慈倒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未想到司徒英杰竟也会怀疑夜浩晨。
小慈问道:“你为何会想到他?”
司徒英杰沉声道:“如今天下皆知,我姑母司徒雪姬正准备回西图夺位,姑母手上又恰巧有夜启铭当初给的一道空白圣旨,加之有我父王与福源王夜鸿睿的从旁协助,夺位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慈讥笑道:“就这个原因?那你错了,他根本不在乎什么皇位?”
“但他在乎德宁公主。”司徒英杰笑道,见小慈脸色微变,轻声道:“看来我猜对了。”
厉翎霜听后,脸色也变得惨白,问道:“小慈,关于夜浩晨与德宁之事,你知道多少,德宁突然归国,离奇死亡,是否也与之有关?”
小慈支吾道:“我……我不知。”
韩啸天柔声劝道:“翎儿,少安毋躁,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