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翎霜笑道:“行了,眼下这儿也没其他人,就我们两个,有什么便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了。你都查清楚了,不是吗?那所谓的真相是什么?那两个人是谁?与夏侯飞有关是吗?德宁是不是因为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被人灭口的。”
夜浩晨笑道:“厉翎霜,你可知你为何每次都会被人利用,被人伤害,就是因为你太过聪慧了。”
见她皱眉,他含笑地解释道:“你其实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可是你却总是在自欺欺人,而夏侯飞正是利用你的这种心理,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你,他毫不担心你会离开他。他早已摸清了你的心思,即使你明知这是错的,可是只要孩子还在,你就会心软。”
她哑声地问道:“这件事与他有关,是吗?”
他轻笑地道:“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既然话已说到这个分上,恰好今天又是德宁的忌日,索性便全告诉了你,不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她点点头,说:“你说。”
他说:“你一直在查的那个神秘人便是清平王——夏侯悦琪,也正是他和德宁一直有联系,关于你的一切消息,德宁也都是从他那得知的。”
她点点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可是我不明白,清平王甚少回京,与我们接触也不多,何以德宁会如此相信他?”
他笑着说道:“所有的消息都是清平王自己亲口对德宁所说,而恰巧德宁又知道一些关于你身世的事。”
她微微地皱眉,问道:“是指我爹是北夷人吗?”
他含笑地摇头,道:“你真正的父亲不是厉端,而是清平王——夏侯悦琪。”
她冷笑地摇头,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娘怎么可能还会与清平王有瓜葛?”
他解释道:“萧云雪确实与夏侯悦琪再无瓜葛,她与厉端也确实有一女,但你却不是他二人之女。当年,厉端下狱,萧云雪入宫求情,家里侍婢奴仆便开始恐慌,夏侯悦琪趁此机会便将自己的女儿与厉端之女对换了过来,原本他是想着为萧云雪留下这一女,想来到时夏侯彦青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孩子,他本就对萧云雪有情,这才千方百计为她保下女儿。谁知,你命不该绝,萧云雪的求情成功了,虽然结果不是太好,但此时夏侯悦琪却再也舍不得把女儿对调回来,他还想着看到这个孩子便如看到萧云雪一般。”
他轻叹地道:“可是事与愿违,这个孩子不久便夭折了,可叹王妃直到现在还在伤怀,根本不知自己的亲生女儿实际还活在人世。不过不知也好,如若知晓当初她夫君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做替死鬼,且还是为了救他的旧恋人,光是这样,只怕王妃也会被气死。”
她冷笑地道:“故事似乎很有说服力,可是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他笑道:“起初我得知这个真相也是这样的感觉,可是真相就是如此,而德宁正是因为得知了这个真相,后来清平王对她说什么,她都选择相信。”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然后呢?夏侯飞也知道这些?”
他笑道:“他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清平王才会一直协助他完成霸业,若不然,你觉着当初依着他夏侯飞的实力,可以登上圣齐皇帝的宝座。”
他说:“夏侯飞应是还有什么把柄被清平王握在手中,若不然他早就舍了你,怎会还让你成为他称霸路上的绊脚石。”
她问道:“德宁正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世才被人灭口的吗?”
他含笑地摇头,道:“他们二人深知不管你是何身份,依着德宁的性子,是绝迹不是做任何伤害你的事的。怪只怪德宁知晓的事太多,阻了他们称霸之路。”
她摇摇头,道:“夜浩晨,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笑道:“我没准备让你立刻相信我,你是个聪明人,是真是假你自有分晓,你自己定会去查证的,这点我毫无担忧。”
……
整整一晚,她都没能好好睡,满脑子都是夜浩晨对其所说的话,直到第二日晚上,她终于忍不住,趁着黑夜,一个人偷偷地出宫去找夏侯飞。
夏侯飞曾告知她自己下榻的行宫所在,当时她还问他怕不怕自己告知夜浩晨,夜浩晨发起进攻,当时夏侯飞信誓旦旦地说没有这个可能。
现下想想,倒真是如此。
不过,她出宫后没有立刻去找夏侯飞,而是先去福源王王府找小慈他们。
小慈看到她双腿已然能站立,高兴不已。听闻她的来意后,小慈便道:“前段时间,我曾跟踪过顾夕尘,发觉她与一男子偷偷地见面,看样子,那男人像是她的主子,不过那人武功高强,我们没能进一步跟随。”
司徒英杰在一旁也说道:“我们观察过此人,不是夜浩晨。”
厉翎霜思前想后,决定去找夏侯飞问清楚,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去找夏侯飞了。
韩啸天与她相识这么多年,又岂会不知她的性子,于是暗中尾随。
……
厉翎霜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去找夏侯飞的同时,其他各路人马也陆续收到消息,都前往夏侯飞的行宫所在。其中包括清平王——夏侯悦琪。
夏侯飞见到厉翎霜之时,微微地展开笑颜,道:“翎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的腿没事了?”
厉翎霜浅笑道:“你的消息一向灵通,想必早就知晓了,如今你何必装作不知情呢?”
夏侯飞笑道:“翎儿,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想问我吗?”
厉翎霜问道:“德宁是不是你和清平王逼死的?”
夏侯飞微微地皱眉,收敛神情,问道:“谁告诉你的?夜浩晨吗?”
厉翎霜冷然地道:“他说我并非真正的厉翎霜,而是清平王之女,当初被人掉包的,可惜命不该绝存活了下来,而德宁机缘巧合得知这一真相,清平王便索性将计就计地利用德宁,可是后来德宁知道的事太多,你们眼见事情似要败露,便对其痛下杀手。”
夏侯飞道:“他说你就信了?”
厉翎霜冷笑地道:“信与不信其实不重要,关键在于德宁是被你们逼死的,这个事实没有错吧。还要试图找理由推脱吗?”
夏侯飞道:“翎儿,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信我?”
“信?如何信?”厉翎霜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地道,“信你与此事无关,信你没有骗我,信你不知道我所谓的身世,信你没有与清平王联手,信你没有利用我,还是信你是因为爱我在乎我而和我在一起。”
夏侯飞皱眉,解释地道:“翎儿,不管你究竟是何人的女儿,也不管清平王如何与我谈判,你就是你,我确是真心爱的。我如何待你,你的心感觉不到吗?”
厉翎霜冷笑地道:“如何感觉?是指你如何利用我,伤害我,甚至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吗?夏侯飞,你为何可以如此铁石心肠。”
此时,夏侯悦琪笑着走出来,道:“因为他并非夏侯彦青之子,这便是他最忌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