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夷宝焰三十五年,宝焰帝胞弟欧阳端之女归国,宝焰帝与姚太后甚为欣慰,封为纤羽公主,此名欧阳翎。
她摸着手中的玉佩,指尖微热的触感,微微恍然:原来不知不觉,她竟离开圣齐三月有余。换句话说,她来北夷已经也有靠近三个月的时间了。
紫秋仍是跟着她一起的,她走进宫殿,放下手中的托盘,将宫内其他人屏退,轻声道:“公主,你又在想以前的事了吗?”
她淡淡一笑,道:“离儿那还好吗?”
原来是在想孩子!
紫秋微微地松了口气,道:“一切安好,公主是要见小公主吗?”
她微微地摇头,道:“算了,只要她安好就好,跟着我未必见得安全。”如若她不能保证孩子的安危,又何必把她带在身边呢?霄儿的事毕竟已经是极限,她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的。
紫秋道:“是!那公主可要用些食物?”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想了想道:“都撤了吧!”
紫秋注意到她的神色,问道:“公主,是不合胃口吗?公主想吃什么,奴婢吩咐御膳房做。”
她道:“算了,不必麻烦了,晚些还要参加宴会,暂时吃不下,紫秋,我有些乏了,你吩咐下去,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得打扰。”
紫秋道了声“是”便下去了。
晚上的宴会实际是北夷的家宴,如今她身为纤羽公主,这样的场合自是不得缺席的,好在之前在圣齐这样的宴会也出席过不少,因而对于她厉翎霜,不,如今应该成为欧阳翎来说,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那日,离开圣齐,原本想去东林看看姑姑和小姨是否安好,然最后想着还是相信夏侯洵一回好了,便放心地前往北夷:毕竟这是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终究还是要前往北夷一趟的。
来到北夷,在韩啸天的帮助下,她直接见到了姚太后,姚太后一看玉佩,证实了她的身份后,便让欧阳图下旨了。
在北夷,与皇室众人相处后,如果非要有谁与她相处不来,处处针对的,也只有二王爷欧阳金城。
想来今日的宴会他仍是会处处针对自己吧!
她在心里淡笑着:无所谓,她可以应付,欧阳金城,我会等着的。
一切如她所料,晚宴的时候,欧阳金城一见到她,就开始讽刺:“安宁郡主,纤羽公主,本王究竟该如何称呼你为好呢?”
她淡笑着:“如果二哥不介意,或者可以称呼妹妹为一声瑶琴仙子,或者是血玉妖后。”血玉妖后是她自启陵帝夏侯飞废后便流传至江湖。
欧阳金城一滞,气愤地甩袖离开:怪只怪他武艺不精,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老六欧阳残血乐呵呵地跑到欧阳翎身边:“翎姐姐,你又把二哥气走了。”
欧阳残血与夏侯洵同龄,又恰巧是欧阳图最小的儿子,而欧阳残血平时与欧阳翎最为熟稔,因而对于她与欧阳金城的事,也是知道一些的。
她淡笑着:“你很幸灾乐祸?”
他笑着摸摸鼻子,道:“翎姐姐,我这纯粹是好奇啦!你可不要冤枉我,到时被父皇他们听到,免不了又是一番斥责。”
她淡笑着摇头:“听说你最近跟丞相之子走得很近,你们关系很好吗?”
他眨眨眼,笑道:“原来翎姐姐你还是关心我的,嘿嘿……我这不是知道翎姐姐想着要报仇吗?我们动不了丞相大人,但我可以帮翎姐姐找找丞相之子的晦气,给他些教训,帮姐姐出口恶气也好啊!”
欧阳图自是对她的过往查的一清二楚,而她也很坦白,告诉欧阳图:“皇上,不瞒你说,我来北夷的目的除了我父亲临终的嘱咐,还有一个就是为子报仇,这个仇我一定会报。”而欧阳图听后,非但没有怪罪,还大肆赞扬了她一番,只道:“翎儿,你要报仇,朕身为你的皇伯父,自然没有阻拦的意思,但朕同样身为一国之君,有很多的无奈,所以朕无法出手助你。但如若你要报仇,只要你记得孰轻孰重,掌握好分寸,朕是不会多加过问的。”是以,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开始她的复仇之计。
胡波是北夷的丞相,在朝中的关系可谓错综复杂,她一时半伙根本动不了他。
如今,欧阳残血一席话反而激发了她的另一个计划。
她淡笑着:“如此一来,你就不怕皇上和太后他们怪罪下来?”
欧阳残血笑道:“他们老人家要是知道了,只是举双手赞成。”
她笑道:“你就如此笃定?”
他笑道:“你莫不是忘了,那胡波之子胡归在京城仗着丞相之子的身份,无恶不作,像这样的纨绔子弟,我六王亲自动手对付他,算是他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感谢我还来不及,父皇和太后要是知道了,只是称赞本王,又怎么忍心怪罪呢?再者,我可是为翎姐姐你出头呢,姐姐你不至于到时见死不救吧?”
她笑道:“你啊,少往我头上戴高帽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欧阳图的两个女儿欧阳香墨和欧阳梦渝也赶着到他们身边,欧阳香墨笑道:“翎姐姐,你们又在这说什么呢?”
欧阳香墨,20岁,16岁那年,欧阳图为其定了门亲事,然未等她嫁过去,那人却阵亡了,自此伤心之余,再也不愿谈及婚事。
她淡笑着:“也没什么,只不过随便聊聊。”
欧阳梦渝不依不饶道:“翎姐姐,我方才看到六哥在那贼贼地笑,肯定有什么好玩的事,你就告诉我吗?”
她笑道:“梦渝,你想多了,如果真有什么好玩的事,你觉得翎姐姐会瞒着你吗?”
欧阳梦渝还想继续询问,却见姚太后等人入席了。
姚太后一见到欧阳翎,笑道:“翎儿,来哀家这边坐。”
她含笑入席。
所谓家宴,也就是北夷皇室众人的觥筹杯盏,然而她却敏锐地觉察到其中的一些不同。
姚太后笑着对欧阳图道:“皇上,哀家思量着咱欧阳家这几个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哀家瞧着朝中不乏有青年才俊,有几个孩子哀家也是看着很喜欢的,你看,要不替这几个丫头做主,各指门婚事,也好让我们皇室好好热闹一番。”
她一愣:原来问题出在这。
暂且不动声色着,却听欧阳香墨道:“太后,香墨不想嫁人,还望太后和父皇开恩。”
欧阳图听后,大发雷霆:“胡闹!”
眼见,欧阳图又要对欧阳香墨发难,姚太后问道:“翎儿,你的意思呢?”
她淡淡一笑,道:“翎儿全凭太后做主,不过,太后,翎儿有个请求。”
姚太后欣喜地点头:“你说?”
她看了一眼欧阳香墨和欧阳梦渝,见两人都信任地看着自己,她笑道:“太后,翎儿不敢说自己身份有多矜贵,但两位可是皇上和太后最疼的孩子,要想娶她们,没有一些才华怎可,至于我,想必大家都很清楚我的过往,我也没打算隐瞒,如若那人依然可以接受,如若他武功在我之前,我自然会答应成亲。”
欧阳梦渝脑门一亮,道:“父皇,那我们不妨来个比武招亲好了,裁判就是翎姐姐好了,只要翎姐姐认可了,我和香墨姐姐就答应咯。”
欧阳图看了看欧阳香墨,道:“如何?”
欧阳香墨淡淡点头,就这样,比武招亲,就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