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耳边说的这些话她都知道,那时她真的很想亲口问他一句:“飞,如果我要你在我和离儿与你的江山之间选,二者只能择其一,你是仍然选择你冷冰冰的江山,还是我和女儿?”
然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她忍了下来:如果他真的会舍弃,当初就不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了。
她轻呢着:“五哥,为什么我们会越走越远?是不是连老天都在一次次提醒我们应该结束这段孽缘?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你依然可以如此执着?你可知我怎么想?就算你真的封存了我的记忆,哪怕折断我的羽翼,断了我所有的后路,那又如何?我们真的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重新开始吗?我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我不信你真的可以忘掉霄儿的死,六哥和德宁的死,包括厉家……”
离开之际,她说:“飞,如果你当真觉得只有我失去了记忆,或者消失在人世间,你才能放过我,那我尽量如你所愿!”
她飘然离去,夏侯飞出现之时,怎么也未料到了然的封存大法出了岔子,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床榻,冷笑道:“翎儿,你觉得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了吗?天涯海角,我都会抓你回来!”
……
北夷皇宫,比武招亲大会。
各国来使悉数到场,欧阳流星依然没有放弃寻找欧阳翎,然而最终只是徒劳无功,依然毫无所获。
太子欧阳冥河最后劝他:“三弟,算了,或许她早已离开北夷,抑或许她存心躲避,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必然不会有结果的。”
欧阳流星沉声道:“大哥,我承认如今寻她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的愧疚之心,然而除此之外,我真的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来疼爱,我曾经答应过她,会尽到哥哥的责任保护她,可如今,我不但没有做到,反而深深伤害了她。”
他道:“大哥你说的那些我并非没有想过,但我们换个角度来想想,如若她当真不愿,当初早就告知我们,何苦临阵失踪呢!或许她当真遭遇什么不测,或被什么事阻挡了,但我相信翎儿决不会背弃承诺。”
欧阳冥河转而又道:“老六呢,现在人在哪?”
欧阳流星道:“六弟自知捅了大娄子,一冲动又跑到太后那自请认罚了,太后怕惊动父皇,便让他先躲了起来,待事情淡了再说。”
欧阳冥河微微凝眉:“也就是说太后其实还是比较偏向我们这边,她老人家还是依然顾及六弟这个孙儿的。”
欧阳流星道:“也不能这么笃定,只能说太后仁慈,她老人家想的只是膝下子孙平安,她老人家也可以安度晚年,并不想我们其中任何一人出事,至于她是否会同意我们联手扳倒贞妃母子,还是个未知数。”
欧阳冥河沉声道:“三弟,你莫忘了,我们还有一张王牌没有用。”
欧阳流星眼皮微跳,道:“你指的是——江月郡主。”
欧阳冥河道:“对,江月郡主曲银珊。虽说自打皇叔拒婚回了圣齐,江月郡主便开始遁入空门,带发修行,但由于太后始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总觉得北夷皇室亏欠了江月郡主,当时也曾让父皇给予她一道空白的旨意,大致的意思就是今后无论江月郡主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北夷皇室都要无条件奉行。”
欧阳流星微微点头,道:“关于这些我也知道一点,但是江月郡主如何会听我们的,甚至主动帮助我们?更何况据说如今要想见她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欧阳冥河笑道:“你忘了我们还有曲殇,据说江月郡主很疼曲殇的,就算没有曲殇,我们还有翎儿,看在翎儿的分上,江月郡主始终会出现的。”
欧阳流星微微有些不满:“大哥,可不可以不要再把翎儿牵扯进来了,我们这样一次次利用她,伤害她,跟夏侯彦青父子有何区别。”
欧阳冥河道:“行了,江月郡主的事我会另外吩咐玄玉他们去办妥,翎儿如今行踪不明,我们也不好说,现在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眼前的比武招亲大会,好好盯着贞妃母子才是。”
大会看台上,司徒谦故意笑着问夏侯飞:“你说今日会不会再次目睹纤羽公主的绝美舞姿或是高超的琴技呢?”
夏侯飞冷笑道:“看来东林王倒是很期待今日的比武招亲大会,莫非自己也想亲自上场玩几把,顺便带个公主回去。”
司徒谦双眉一挑,笑道:“这个主意也不错啊,我东林正好缺个皇后,索性这次带个皇后回去也不错啊……”
夏侯飞笑道:“看来东林王心目中早已有人选了。”
司徒谦笑道:“那是自然,这人你也认识的,不过就怕到时圣齐王你跟我抢啊!”
夏侯飞笑道:“是吗?那就各凭本事好了。”
他们刚说完,那边姚太后等人就出现了,而跟在姚太后身边的恰恰是失踪许久的纤羽公主欧阳翎。
夏侯飞双手紧握,眼神立马变得凛冽万分。
而司徒谦只是淡笑着看她:好戏快要上演了!
待姚太后等人坐定,便有人开始主持大局,比武招亲大会正式开始了。
贞妃笑着道:“皇上,臣妾早闻纤羽公主能跳得一曲绝美的舞姿,臣妾心想今日如此好的日子,为何不让公主献上一舞,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众人均是屏气凝神望向欧阳翎的方向,在场的众人大多都是或多或少听闻或见识过欧阳翎的舞姿和武功的,好奇与恐惧兼有之时,众人只得静静等待。
欧阳图笑着问她:“翎儿,你可愿?”
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欣然接受,淡笑道:“翎儿遵旨便是。”
说着便起身来到场中,当音乐声响起,她便开始翩然起舞,暗中的欧阳残血得到暗示,与曲殇一起联合烈焰门的势力一并将贞妃母子在会场周围的势力一一扫除。
欧阳金城很快发现异常,想抽身离开,然场中的欧阳翎岂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纤手一甩,将手中的丝绦甩出,阻了欧阳金城的去路,便巧妙地将欧阳金城带入场中舞池。
旁人只道两人在跳舞,抑或是纤羽公主舞技超群,就算是精通斗转星移术的欧阳金城也奈何不了她。
然司徒谦等人何等精明,此等小儿科的东西怎能瞒得了他们几人的法眼,而他们只是淡笑着看戏,并不打算出声阻止抑或是点破。
欧阳金城发觉自己被欧阳翎带入居中后,竟无法摆脱,心下恼怒不已,趁着一个近身的机会,他用只有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警告她:“欧阳翎,你不要太过分,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为他们做那么多事,不见得他们会感激你,说到底他们只是利用你,你只是他们探前路牺牲的一条狗。”
她抿嘴淡笑着回道:“你用不着拿话来激我,帮他们只是顺便,对付你只是顺手之劳,怪只怪你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更何况你还参与杀害了霄儿,就为这个,我必然不会放过你。”
欧阳金城冷声道:“你早已身中剧毒,加之你本身伤势极其严重,你要真运功对付我,不会真让自己经脉尽断而亡吗?”
她笑道:“我一向就是个极端的人,玉石俱焚,如果最后能拉上你垫背,这也是个不算的选择。”
欧阳金城冷声道:“就怕你没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