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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恶魔的契约 (2)

“弥菲,你怎么了?”珈也将手里捧着的蛋糕放在了桌上。见妹妹趴在桌子上,一脸的闷闷不乐。

弥菲抬头看了哥哥一眼,又把脸贴在了桌子上:“大哥哥答应弥菲说要陪弥菲过生日的。可是,大哥哥说他的弟弟醒了,所以他不可以陪弥菲了。”弥菲有气无力的说。她不明白,大哥哥为什么会因为他的弟弟醒了就不可以陪她过生日?那个时候电话里头大哥哥的声音好激动好开心,大哥哥从来没有这么雀跃的叫过的,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弥菲本能的也替大哥哥开心。可是,也因为这样,大哥哥却不能来陪她过生日了,弥菲真的真的很想大哥哥来陪她一起过生日的。

见妹妹一脸没无精打采的模样,珈也默默的在蛋糕上插上蜡烛,然后一支一支静静的点燃。他不知道妹妹口中的大哥哥是什么人,只知道这一年里妹妹变得开朗了,也爱笑了。他总是很忙,所以几乎都不在家,根本不知道妹妹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只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妹妹变得非常喜欢叨念着一个大哥哥,总是在说,那个大哥哥如何的漂亮,如何的温柔,总是带着她玩很多稀奇古怪的有趣游戏,还总是逗她笑逗她开心。

“弥菲,今天是你的16岁生日。不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心情。”珈也冷冷的说道。

弥菲一听哥哥这么说,立刻拉长了脸,皱着眉头嘟着小嘴一脸的不悦:“大哥哥才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呢。大哥哥是,大哥哥是,他是……”说着说着,弥菲的脸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珈也冷冷的看着娇羞的妹妹,看来,她的这个大哥哥在她心里的分量似乎已经超过了他这个哥哥。

“好吧,知道你的大哥哥很好,但是就算再好,你也总要吹蜡烛吧!”

垮下了身体,垂头丧气的:“知道了啦!”伸长了脖子,深吸了一口气,鼓起腮帮就要吹蜡烛……

“嗯,还没有许愿,弥菲,你不是最喜欢许生日愿望的?”珈也在弥菲欲吹蜡烛时提醒道。珈也这么一说,弥菲才忽然想到自己忘了许生日愿望。顽皮的吐了吐舌头,立刻归位。

就见她面对着16支插在大蛋糕上,闪动着希望之光的烛火。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好一会儿:“愿望精灵愿望精灵,15岁的时候,弥菲的愿望是想变成快乐的公主。谢谢您实现我的愿望把大哥哥带到我的身边,让弥菲真的变成了快乐的公主。今天弥菲16岁了,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可是,这却是我唯一想实现的愿望哦!”映着烛火的光,弥菲的脸上散发着羞涩却幸福的光泽!

“弥菲希望,长大以后,可以成为大哥哥的新娘和大哥哥永远幸福快乐的在一起。愿望精灵愿望精灵,拜托你一定要记住我的愿望哦,大哥哥的名字叫夏遥,夏天的夏,遥远的遥。愿望精灵要记得大哥哥的名字哦!为了这个愿望,弥菲可以永远都不再许愿!”

突然“哐”的一记声响,惊得弥菲睁开眼睛。只见,一向沉稳的哥哥竟然失手掉了切蛋糕的刀子。惊奇的看着不发言语弯身去拾起刀子的哥哥,感觉哥哥好像怪怪的?

算了,不管这些了。许完愿的弥菲,心情又变得很好了。她鼓起腮帮,一口气把蛋糕上的蜡烛全吹灭。然后朝珈也伸出她白白净净的小手:“哥哥,我的礼物。”

那时的珈也只是怔怔的看着妹妹的手,怔怔的怔怔的看得入了神……

“哥哥?”弥菲轻轻的叫唤,好久才令得珈也回神。只见他将手伸进西装的口袋里,好一会,又伸了出来,手上什么都没有。

看着妹妹,冰冷的双眸竟变得柔和了些许。漂亮的唇微微的抖着,说道:“弥菲乖,哥哥今天没有礼物。可是,相信哥哥,哥哥给你准备了一份未来的礼物。”

……

收起回忆。

妹妹那时许愿的真切模样还依稀是昨天。珈也胸口起伏了几下,冰雾蒙蒙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苦涩。冷冷的开口:“是的,他是你16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你的礼物。其实,也不知道行不行,我只是试一试罢了。我要他在你二十岁的时候向你求婚,只要你们结了婚我就把属于夏家土地的那张地契还给他。他啊,真的为了那张纸,什么都愿意的!”说着说着,珈也那冰冷的眸子越发的寒冷刺骨,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的温度,越来越冷。这样的珈也,不知道为什么弥菲竟然觉得他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无法顾及其哥哥的情绪,弥菲已然被真相惊呆了,瞪着大眼,怔怔的:“哥,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遥?你,你们,你们不是朋友么?因为你总是会在意遥喜欢什么,虽然你总是对他冷言冷语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我真的感觉得到,你是很关心爱护他的?那样的关心与爱护,甚至让我有一种他才是你的亲人的错觉?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你……”

“你少天真了”珈也打断了弥菲。深深吸气,冷笑:“我根本就很讨厌夏遥。我就是看不惯他成天的嬉皮笑脸,有事没事的硬装可爱。还有那张把自己当作救世主的嘴脸,他以为他是谁,看到就让我觉得恶心。既然他喜欢装,那么我就让他装个够。既然他愿意为了他家的人他家的地牺牲一切,那么我就要他拿自己来交换,让他把自己钉在十字架上换世人的幸福。”

“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啊?”倒吸了口凉气,珈也那番残忍的话硬生生的将她扯回了现实。弥菲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极北之寒的珈也真的是在发怒,那样温柔的夏遥竟然能令得谬氏帝国的谬珈也这般的恨其入骨。可是,如果哥哥真的那么讨厌夏遥,那么平日的种种行径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弥菲突然一阵眩晕,轻抵着额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去。这是她的哥哥吗?这真的是她的哥哥吗?知道哥哥天生冷漠,但是却不知道他的血他心竟然也全都是冷的。哥哥,真的已经变成了一头冷血的野兽!

事实的真相竟然如此残忍得超出她的想象,然而造成这样的悲剧竟然只是因为她一个幼稚的生日愿望?

她的幸福完全是拿遥的不幸换来的。她的哥哥仅仅因为她的一个生日愿望,竟可以将夏遥小心翼翼珍惜着的一切用作玩弄他的手段?

“哥,你好残忍!”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弥菲的泪永远都为夏遥而流。可怜的遥,为什么你什么也不说,一定非要将自己逼到这般的地步?

珈也早已恢复了原本的冷面无情,那一张寒冷的冰封雪颜没有一丝的人气,仿佛前一刻的怒意只是错觉。低磁冷绝的声音仍然毫无起伏,令人遍体生寒:“残忍?什么是残忍,成为夏遥的妻子一直都是你的愿望不是么!弥菲,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过是想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够满足你一个愿望,至少这样能使你得到幸福。在我的眼里夏遥的价值,就是如此。”

弥菲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颤,莫名的心慌,却不知道在慌什么,感觉她错过了珈也话中的某些字句。但是,激愤已经冲昏了她的所有理智,上前走了一步,她对着珈也大吼起来:“哥,夏遥是人,不是玩具,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啊?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模样了?夏遥到底做错了什么,必须要受到你这样的对待?他只不过是想守护他的家人罢了,难道,这也是错?然到,善良和温柔也是一种罪过吗?糟践如此善良的一个人真的会很有趣吗?是的,我很爱夏遥,很爱很爱,真的,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他了。可是,你知道么?爱一个人,是很痛苦的,因为,你只要看他好。他喜欢你也好,不喜欢你也罢,他喜他怒他哀他乐不管他怎么样了,心里唯一想的就是只要他好就好了。爱一个人,是成全他,不是占有他,你懂吗,哥!”现在的弥菲只听得见自己大声吼叫的声音。

弥菲用尽了全身气力吼完,只是珈也依然无动于衷。

没有人比她更爱他了么?

珈也玩转着手中的水晶杯。没有看弥菲,眼中尽是杯中酒的红艳。许久,轻吁了一口气,冷冷的开口:“那他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得他。”忽而莫名的冷嗤出声:“哼,你又知道什么是爱?成全?想要的东西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占有,你喜欢他,所以拥有他就是最直接也最真实。他抱着你,吻着你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

眸光流转:“然到,你看着他幸福的把别人抱在怀里,吻着别的女人你会很开心么?你真的会因为他开心你也跟着开心么?这种骗鬼的谎话,你竟然用来欺骗自己!成全?哼,告诉你,成全的感觉就像凌迟一样的痛苦,那种痛,叫不出来,只能忍着,可忍,换来的是更残酷的折磨,你懂么?问问你的心,你真的舍得么?弥菲,我奉劝你不要做让自己受伤的事情!”

说到最后,残忍的话竟变得寒彻心扉的苦楚

于是弥菲茫然了。

哥哥,似乎曾经……曾经经历过这种痛苦!

心乱如麻,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要怎么样回答,脑中骤然浮现出夏遥将病床上那女子拥在怀中,深情的吻着的画面……

不自觉的紧要下唇,心里翻腾起莫名的嫉妒。

唇齿一松,可只要她一想起那一刻遥满足的表情,她的心里突然变得清明了起来。

是的,遥那时那满足的表情。

那不过是一种卑微得可怜的欲望。全世界的人都可以随意的亲吻他们喜欢的女子,这是人本能的欲望,在平凡不过了。可是,那样的欲望,对夏遥来说,却是何等的奢侈。她看到遥那时的神采,只有那一刻,夏遥是真正纵容自己的。夏遥已经为了他的家人做得太多了,他一直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的,他忍受了无穷无尽的苦难,他压抑了他的情念和欲望,不!够了,真的够了!她,她真的可以的,只要,夏遥能够真正的变得快乐起来,那么她做什么都可以的。真的!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弥菲终于开口了:“我,我舍得。而且我决定了,我不嫁夏遥了。那样得来的一个人,真够没意思的。我不要这种玩具,求来的东西,我根本就不稀罕。所以,哥,把他的自由和灵魂还给他吧!”这是她唯一能为夏遥做的事情了。

珈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弥菲,完美的唇泛着寒冷的光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把目光从弥菲身上别开,只是玩弄的他手中的水晶杯……

好久,才见珈也那冰冰冷冷的唇微微掀动:“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听到这样儿戏的言语,弥菲的心越来越寒,咬了咬唇,才又道:“那,地契呢?我拿去还他!”

只见珈也又抬头看他的妹妹,冰冷的眼中竟是不解:“什么意思?”

“既然我已经不稀罕他了,地契就还给他。”是的,只要把夏遥将其视为生命的东西还他,遥才能真正的得到自由。

然到,珈也所说的放过他并不是如此?

“哼哼!”只听见,面无表情的珈也冷冷的闷笑两声:“弥菲,你越来越天真了。看看我把你宠成什么样子了?你知不知道,这张地契的价值?就算要交还给他,那也断然不是那么随便的。嗯,我想想,要怎么样把这张地契交还给他好呢?哦,对了……”珈也,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我把它扔到拍卖所里拍卖吧。如果,夏遥有能力的话,我想,他一定会令我满意的。”

弥菲心灰意冷,看着珈也,眼中的哥哥已经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了,罢了罢了,既然,这是哥哥打算放过夏遥的方式,那么她相信,遥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回属于他的家园的。

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擦干眼泪,冷冷的转身,离开属于珈也的阁楼。

“弥菲!”在弥菲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珈也叫住了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因为,夏遥根本不可能告诉她这些。

弥菲,转身看了一眼珈也:“这很容易,你是我的哥哥不是么?而且……”黯然垂眸“而且,我见到了夏遥真正喜欢的女生,我不想和一个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结婚,就这样。”绝然的说完,弥菲,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脚步声渐渐的远去,偌大的空间仅剩珈也一人。冰冰冷冷的人,坐在台阶上,伸出手指轻轻的触着颊边粉色的疤痕,冰雕般完美的雪颜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耳边纠缠着弥菲离去时所说的话……

“啪!”的一声,手中的水晶酒杯瞬间爆裂。红色的液体混合的血腥的气息,缠绕在他的手指之间,然后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溅起鲜红色的水花!突然,只见他的瞳孔猛然扩张,脸上霎时失去血色。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使他紧紧的揪着心口。痛苦的抽气,眯起那双冰冷的双眸,骤然迸射出更为冷冽的寒芒。

:你竟敢一次又一次的骗我,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这一次,我不会再饶恕你了!

傍晚桔色的夕阳,让夜的黑色瞬间的吞噬。压抑的夜色,乌黑的云遮去了月,使得那轮原本应该会非常明亮的圆月,透过那乌黑的云,散发出的竟是模糊的血光。

然而就在此刻,夏遥独自一人回到了属于他的城堡。没有点灯,只是玄关处那盏长明灯散发着微弱又模糊的光亮。空荡荡的城堡就他一人。立在餐厅的落地窗旁望着天空的那轮血色的圆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不自觉的唇边扬起一弯凄美的弧,静静的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