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问,您、您……”刹那,小年只觉突然有两道冰锥刺入了她的心窝,令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就连气都喘不过来。
男人,全然不理会那双惊恐的眼睛,收回视线,径自朝夏遥的办公室走去。
空旷的办公室里华美悠扬的歌剧、浓香馥郁的奶茶香气,渲染着古典华贵的氛围。绝色瑰丽的男子舒适的靠着真皮高背椅里,享受似的美眸微闭,奶茶的香滑在唇舌辗转……
“看来,这灯并不讨你欢心!”一个厚重低沉得犹如大提琴流淌的声音令得夏遥猫咪似的缓缓的睁开迷离的双眸,只见眼中出现的人,指尖流转的把玩着那个被摆在角落原封不动的灯,冰雪般的俊颜没有丝毫表情。
懒懒的挪了挪身子,含笑的瑰唇,扬起一道光泽美弧:“这是新秘书冲的皇室奶茶,很地道的,嗯,要尝尝么?”夏遥,把手中那盈着香气的蔷薇瓷杯端在空中。
谬珈也来到夏遥的的身旁,接过他手中的瓷杯,直接就放在了桌上,一双琉璃冷眸始终没有离开夏遥。
“我一定美极了,连珈也这般的忙人都牺牲了宝贵的时间,专程跑来这里茶都不喝的就为了欣赏我的美貌?”夏遥懒懒的笑道。慵懒的赖在椅子里,狭长的凤尾美眸泛着蛊惑的流光溢彩与那双冷得让人心寒的冷眸对视,柔得好似要将人眼里那层万年的寒冰击碎、溶解。
抿唇,珈也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反过他修长的身体,背倚着桌子。端起他的奶茶,低头品了起来。也就只有面对夏遥,那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谬珈也,才会有了点点人气。
“弥菲……”
“弥菲都告诉你了啊……”话才到嘴边,就让夏遥给抢了白。仰着脸,望着珈也,漆亮的眼里光彩闪动,绝色的脸庞泛着微微的红潮:“是啊,她已经答应要嫁给我了。珈也,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弥菲,给她幸福的。”
珈也冷冷的凝视着此刻洋洒着温馨、幸福的光泽而越发绝色动人的夏遥。
他,可是真是天生的演员。
珈也比谁都清楚,这个眼中盈满了笑意的温柔男子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东西。幸福?冷笑!瞧他说得多理直气壮啊!
冷冷的一双冰眸,看着正朝自己笑得犹如冬日暖阳的温柔男人,那一双华彩美目盈满的是……真诚?
冷冷的看他,看着看着,冰冷的黑眸越发的森冷。
倾身想将夏遥看个仔细,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那绝色的脸庞,来到夏遥线条极美的颚,扣着他的颚似是欣赏。只是,不知那看似欣赏又似玩弄的力道有多狠毒,只看见夏遥那玉一般白的颈上立刻煞红一片,透明的筋浮现了出来,就见流动着红色的透明血管微微的跳动。
“你是一个让我觉得恶心的家伙,你不用刻意巴结我,我不会赖你东西的!”毫无人性的冰冷中充满了鄙夷,只是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却是……
任由残忍的力道在颈颚间收缩,夏遥不反抗也不挣扎,只是看着那近在鼻息之间的雪颜,早已惨白的脸上绽出瑰丽绚烂的蔷薇让人目眩神迷。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有多小气,不就是一盏灯么?舍不得你就拿回去!你的便宜,我也,懒得……占!”
“咳咳咳……”夏遥咬着牙艰涩的说,语气中满是委屈。突然珈也脸色微微一变,扣住夏遥脖子的手一僵,蹙紧眉头,狠狠的甩手,将夏遥重重的摔进了他的椅子里,使得那椅子的滑轮“呼啦”一声朝旁侧滑去,直到撞上了壁架。
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旁红着脸喘咳不止的夏遥,玉泽皙白的颈上、颚间烙上的五个鲜艳的指印触目惊心。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去。
“你这样就要走了么?”夏遥抚着脖子,困难的吞咽着。重重的呼吸了几口,捞起桌上那个之前盛着奶茶的杯子,里头空空的一滴也没有了,这让他皱起了眉。抬头,转瞬间又是一张笑得迷人的脸:“那个,我已经因为你换了20个秘书了,出去的时候记得给人家笑一个,可千万别再把人家吓得辞职了呦!”
原本为夏遥而停下脚步的珈也,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依然是嬉皮笑脸死性不改的揶揄?
只能一脸要笑不笑的奇怪颜色,习惯的使然,手指轻轻的抚触着颊边那几道淡粉色的痕迹,无奈的闭上眼深深呼吸。
再次睁开眼睛,依然是那张专属珈也的冰冷雪颜。没有回头,迈开步子,离开了夏遥的办公室。
弯着一汪迷人眉眼,目送珈也离去。夏遥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眨了眨眼,抠了抠眉毛,有点无奈。好好的生什么气呢,他明明都那么乖巧了,还以为这样能讨他开心的,结果又生气。
皱了皱眉头,对于珈也刚刚那一脸的嫌恶很伤脑筋,然到他夏遥当真长得那么讨人厌?既然那么讨厌,那干嘛又要来?那个样子明明就是要找他去玩的嘛!
阴阳怪气的家伙,怎么伺候他都嫌?
唉,做人可真难呵!
收回视线,流光华彩的美眸流连在手指中玩转的奶茶杯,目光突然被杯沿上泛着点点的水润光泽所吸引,怔怔的看得为止失神……
突然“碰!”的一声,夏遥被这声响惊醒,一脸可惜的看着掉进纸篓中的蔷薇花瓷茶杯,只能无奈的为它叹息。
此时桌上一阵柔和的音乐想起,焕然了夏遥的心情,接过手机,摁下通话键:“你好,我是夏遥!”。
“大少爷,我是薇薇啦!”电话那头稚气的声音,让夏遥的唇扬起了情不自禁的华彩笑容。
薇薇和夏远这两个大胆的孩子,也是很奇怪的。他们之间也不过才放开过去雨过天晴,结果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玩离家出走?
原因是薇薇听汪伯说美莎病了想和夏远去看美莎,因为他们之前有不良的前科所以汪伯是铁了心的不让他们出门的。可对于像薇薇这样鬼灵精又不怕死的宝贝,说“不让”她就乖乖的么?既然正当途径不允许,那么他们就采取不正当的途径,趁着汪伯出门去医院照顾美莎家里小孩正好没人管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谁知道,溜是溜出去了,那是溜出家,不过才走了几步两个路痴还是在那个荒郊里头丢了。
不过,幸好,薇薇有夏远。别看他平日里不爱说话,又是个坐轮椅的,还是个长得比天使还天使的美少年,可是人说瘸子狠毒哑巴阴险,两样全占的夏远绝对不只是天使而已。他似乎早就料到薇薇靠不住,所以事先偷了汪伯的手机还暗暗记下了夏遥的号码,这才得以在迷路之后,让薇薇能够打电话找夏遥救命!
此刻他们在白色的病床旁,静静的看着床上沉睡的美莎。夏远,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立在身旁的薇薇和夏遥,问的却是:“你要结婚了是吗?”
夏遥只是笑,伸手揉了揉他绵软的发。淡淡的笑容,温柔的目光,依旧留恋着床上睡得安静的美莎,只是,他的迷人的黑眸是深深的海,可以让人沉醉其中,却永远无法窥见他的内心的另一方天地。
好久,夏遥收回视线,却发现身旁的薇薇,眼眸低垂,咬着唇,睫毛忽闪忽闪的。
“薇薇,怎么了么?”夏遥问道。
“嗯,什、什么?”突然被叫到名字,薇薇才猛的抬头。
每每看到薇薇没头没脑有趣的模样,夏遥总是会笑得很愉快:“有心事吗,怎么看你奇奇怪怪的?”
薇薇抬头看着微笑的夏遥,又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夏远,转而又看向了床上的美莎。垂眸咬唇:“我、我总觉得,是我把美莎害成这样的。”虽然汪伯说大少爷要结婚了,本来这是应该很高兴的。只是薇薇,看到美莎现在的样子却很难过,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薇薇的话令夏遥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彩,脸上的笑也渐渐敛去了,目光显得有些涣散……
“你们怎么……”汪伯拎着水瓶,一进门就看见遥少爷、远少爷和薇薇都在。
“汪伯!”薇薇见到汪伯,反射性的就要把夏远藏起来。夏遥见薇薇推着远一个劲的往他身后躲,就跟老鼠见了猫,很是好笑。无奈的摇头,转身对汪伯说:“汪伯,是我带他们来的!”
汪伯见夏遥这么说也不在说什么了。
只是?
汪伯瞪大了眼睛,像是受了惊吓。忙把水瓶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皱着眉,眯着眼,脖子拉得老长,凑近夏遥身旁仔细一看,少爷脖子上那红艳艳的五个手指印让他吓了一跳:“遥少爷,您的脖子是怎么回事?”伸手一碰,就听见夏遥“哎!”的一声,眉心一拧,反射性的头一偏,伸手护住脖子。
“大少爷说,是他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然后他就抓着脖子没命的咳,因为咳得太没命了,所以就把脖子抓成这样了。”薇薇从夏遥背后探出脑袋,好心的帮汪伯解惑,因为刚才她和远也都被那五个可怕的红指印吓了好大的一跳。
“真的,是这样的吗?”汪伯不信的看着夏遥,夏遥也只是无辜的笑笑。的确,这么掰的解释,也就薇薇会信了。毕竟,有哪个人会咳到把自己的脖子摁成这样的?
不让汪伯继续关心他的脖子,夏遥连忙转移话题:“那个,美莎她好些了吗?”
夏遥的问,让汪伯如梦初醒,也顾不得夏遥的脖子了,来到美莎身边,伸手探了探美莎额上的温度。在试探了之后,才见汪伯紧紧张张的神色才稍稍的缓和了些。
“烧,总算是退了。美莎,已经发烧一天一夜了,医生说是郁结引起的发烧,烧退了,人也就会好一些了。”长舒了一口气,悬在心上石头这才稍稍的放下了一点。
这几天,整个夏宅最忙最累的就是汪伯了,不但要筹备婚礼的东西,还要照顾美莎,几天下来,年近七旬的汪伯越发的苍老了。
“汪伯,你也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等等你带他们回去,今晚我来照看美莎!”夏遥不忍见汪伯这般的操劳,虽然还是那柔软语言,但却是强迫性的命令。
“可是……好,好吧!”看着夏遥眼中那柔和的光彩,汪伯无奈的只能妥协。遥少爷和远少爷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可是,他不懂安静的远少爷总是静静的在想些什么?他更加不懂永远都令人如沐春风的遥少爷那一张笑脸的背面都藏了些什么!
“医生会定时来巡视,护士也会定时来查房,要看好那点滴,快要滴尽了就摁铃让护士来换,这是很重要的。还有,要经常给她擦拭,要时时的给她测体温,如果美莎有了些动静要赶紧叫医生来。还有,遥少爷你脖子上的伤要记得让医生擦点药,都要成家了还这么胡来,以后可不许了。还有你是从来没有吃过盒餐的,今晚要吃些什么我等等给你带过来。还有,晚上夜凉我等等从家里给你……”
汪伯还在那里唠唠叨叨的,夏遥笑笑的把头倚在了汪伯如柴的肩膀上:“汪伯,我不是小孩子了,您安安心心的回家好好的睡觉。养足了精神才能把咋们的家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好让我把美丽的新娘娶回家,让您笑得合不拢嘴。我呢,一定会乖乖的听您的话,好好的照顾美莎,好好的吃饭,好好的不委屈了美莎也不委屈了自己。”夏遥,一边说一边冲着薇薇和夏远挤眉弄眼,要他们赶紧把汪伯带走。只是,还是傻傻的夏远侧着头眨着眼睛觉得遥的眼睛突然眨得那么快,好奇怪的?
薇薇也一脸的茫然。俩傻孩子就这么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见这状况,夏遥只能无语的翻白眼。
“薇薇,远出来那么久了,一定很累了,你们赶紧回去吧!”说完又给薇薇使了使眼色,这回薇薇终于恍然大悟,赶紧就推着远出去了。
“汪伯,可能是风吹的,二少爷说他头晕,要回家。我们赶快走吧!”
“我,我没嗯……”夏远对自己突然头晕好是奇怪?本想开口,却让薇薇把嘴给捂了(顺便连鼻子也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