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宁可错爱三千
这个周末，蒋可要与苏殊去登山。
不要怀疑，这是真的！
虽然蒋帅哥是运动白痴，可是有美女在侧，登山这种非剧烈型运动，似乎也可在考虑之列。何况他上一次负的伤现在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怎么可以辜负大好春光？
最重要的，是怎么可以放过跟苏殊约会的大好机会。
苏殊何许人也？企管系的系花是也。阳光型，非常明快爽朗的一个女孩子，据闻跟她交情不错的男生有一大堆。所以蒋可在没有想出特别的搭讪招数前，还没有过跟她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他可不想像路人甲一样去对苏殊说：“你好学妹，我是你的学长某某，很高兴认识你。”
要是用这种招式搭讪太逊，他担保苏殊不会对他留下特别印象。
所以他一直在等待某个合适的、特别的时机，与苏殊在校园中或其他某个富有情趣的地方邂逅……然后，他以风度翩翩的仪表、温文尔雅的谈吐，一举攻占她的芳心，在她心里留下永难磨灭的深刻印象……啊，这是多么美好的远景。
蒋可铁了心不要用一种最普通的方式与佳人相识。所以，看着佳人身边的蜜蜂苍蝇越围越多，他也只有暗自郁闷的分。
还好机会终于来临。话说蒋可在养好了伤之后不久，为了保持他高材生的名声，倒真有两个星期在埋头补功课，无暇去结识各方佳人。
结果佳人倒自行找上门来。他刚下课，就让苏殊堵在了教室里。
“你一定是蒋学长了？”她说，“我找你有点事。”
建筑系是男生的天下，漂亮MM一出现，男生全看呆了眼。结果苏殊居然说是专门为着找他而来呢，蒋可心里的得意难于言表。可是他也知道不能在佳人面前露出小人得志的样子，马上摆出最正经温文的神情，“我正是蒋可。请问找我什么事？”
结果苏殊把他叫到一边，说：“蒋学长，这周我们社团要出去登山，据姚娅说你的相机很好，可不可以借我们用用？”
蒋可懊恼。他原以为得美人垂青，结果是为了借相机这种小事。
他有参加摄影社团，姚娅是社团里的成员之一。既然姚娅也认识苏殊，那么苏殊来问他借相机这事毫不出奇，估计没有什么特别的、跟男女有关的暗示。
懊恼啊懊恼。
不过，借相机……这也是一个机会。
“不如我连人带相机一起借给你，当你的专职摄影师。”他自动请缨。
“真的？”苏殊绽出灿烂笑容，“只要你不觉得委屈了你这位摄影师，我们随时欢迎。”
“怎么会委屈，有你这么美丽的一个模特儿，谁可能会喊委屈？我只怕没机会替美丽的模特儿摄影，美丽的小姐，给我这个机会吧！”蒋可展开他的拿手本领，一席话逗得苏殊非常开心。
当下约好周末在操场碰头，蒋可怀着美好绮思去置下登山包登山鞋休闲服牛仔裤一整套新行头，在这重要的一天到来之际打扮一新，兴冲冲来到约会地点。
到了操场一看，哎呀，居然已经有十几二十号人等在那里。郁闷……原以为只有三五个人，他正好借机拉近关系。现在这么多人，只怕献殷勤都没有机会。
还好苏殊看到了他，过来跟他打声招呼，才让他再度打起精神。
这个时候眼前晃过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利落的短发，修长的身形。嗯，是那天救了他的女孩，叫什么丽来着的？
“她也是你们社团的？”他问苏殊。
苏殊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是啊，她可是我们社团的高手哦。她叫白茉莉。”
“白茉莉？”他跟着念了一遍。原来她不姓莫……嗯，她为什么姓白呢？
“白茉莉？她不如叫黑炭头还好点。”尖细而刻薄的声音来自蒋可的左边。是谁这样子准确地道出了他的观感——虽然过于刻薄了一点。蒋可连忙回过头去看。
蒋可这一看差点把才吃的早饭吐出来。这名女士，也实在太白了一点。只见她把一张脸涂得死白眉眼涂得漆黑嘴唇画得血红，看到他回头还对他妩媚一笑，露出牙齿上沾的一抹口红。“你说是吧？学长。”她还要争取蒋可的同盟关系。
蒋可打个寒战，礼貌地展开一个笑，然后迅速回过头去。
回头的速度实在太快，嘴角生硬的笑容还没有展开完全，他的头已经坚定地对正了浓妆女郎的脸。
“你们社团真是藏龙卧虎啊。”偷偷擦一把额角的冷汗，他衷心地对苏殊感叹。
“是啊。”苏殊压根没听出蒋可话里的潜台词，“我们社团里，真有几个专业级的登山好手。像我都只是在里面凑热闹而已。当然，还有压根不喜欢登山，只是冲着我们社团几个帅哥来的人……”轻轻瞄一眼蒋可后脑勺的方向，“根本良莠不齐。不过，这也是每个社团的通病吧。”她淘气地笑。
蒋可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帅哥？在哪里？”他没有看到有比他更帅的人啊。
“喏，梁学长、还有那边宋学长都很帅啊。”小美女在他身边指点着，完全视他如无物，连顺带一个“你也不错”都没有赠送。
蒋可皱起眉看过去，两名黑炭而已。哪里及得上他一半的英俊倜傥？这一名，眉毛太浓五官的轮廓太硬；那一个，头发一根根竖起，都没有半点发型。
还好预订的旅行大巴及时开来，大家蜂拥着上车，蒋可再无从对那两名苏殊口中的“衰锅”继续盯视。否则那两名“衰锅”大有可能在蒋可那超过激光能量的盯视下化为齑粉。
车上跟蒋可同坐的居然是一名男生。于是只好相对两无语。坐他身后的则是先前跟他搭讪的白板女，原来她也姓白，居然叫白雪。一路不时地探头过来亲切地问蒋帅哥喝不喝她带的茶水点心，摆明了是看上了帅哥的光景。蒋可一次又一次以尽量不损温文帅哥形象的态度加以拒绝。在心里嘀咕，这位白雪小姐的粉不知道擦了几斤，在一次次亲切的殷殷询问中粉屑掉了他一头一肩，倒也真不负白雪这个风雅的名字。
而蒋帅哥同一排右手靠走道的地方，却是坐着他的素识白茉莉。看到他一副难以消受“美人恩”的尴尬情形，居然在他无意中看过去时，嘴角俏皮地向上弯一弯，现出嘲笑的神情。这女人怎么老是无缘看到他帅哥展示最好的一面？别转头，他以驼鸟心态武装自己，闭目装睡。
好容易捱到目的地，蒋可急不可待地跳下车。
下了车也不见得好过。他要打起全副精神跟着苏殊，以及避开白茉莉和白雪。
看到白茉莉他会不自在，因为她把他平生仅有的几件糗事尽收眼底。
让白雪缠上他则会打冷战。从来不知道T大会有这么一号做作得可怕的人物，并且非常努力和刻意地一再在他的视线里出现。
还好苏殊美丽的容颜可以挽救他的眼睛。因此蒋可很努力地要跟上苏殊的脚步。不过准备已久的搭讪词完全没有出口的机会。没办法，平时根本缺乏运动的他不多时就已经喘得像条狗一样，没给远远的甩下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可能按着早先的如意算盘去搭讪？
参差不齐的队伍终于在半山腰停了下来。领队的梁天民——就是苏殊口中的梁帅哥啦——宣布在此地扎营，来场野餐。
蒋可立刻瘫倒在一块他一眼瞄好的平坦石头上。至于其他男丁，蒋可不得不佩服他们，居然只略事歇息便扎营的扎营，打水的打水，找柴火的找柴火去了。一大群女孩子呢，则嘻嘻哈哈地整理炊具什么的，颇有点小时候过家家酒的味道。
蒋可看向苏殊。这女孩子体力不错，还是那么精力旺盛地在石头间跳来跳去，自得其乐，开心得很。
他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打起精神。现在不用爬山了，是他表现的时候了。取出相机开始替苏殊拍照，摆出专业摄影师姿态，务要替苏殊拍出美美的相片，以期作为下一次见面的资本。
女孩子爱照相似乎是天性，立刻又有几个女生加入拍照大军，一行人中带来的三五部相机全部派上用场，再没有人关心野餐的事。
蒋可自然是苏殊的专职摄影师，只偶尔在几个学妹的娇声要求下替她们也顺带拍上几张。看苏殊乖乖地按他的建议在镜头前摆POSE，蒋可心里得意非凡，学妹们同声赞扬他取景的眼光好也令他心里乐滋滋。终于在这个时候找回了他先前饱受打击的自信心，蒋可意气风发不已。
“那边风景不错。”他指指那边。
“那里的景一定要照下来。”把美女引得再远一点。
可是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一窝蜂涌过来。“啊，蒋学长挑的风景真好，我也要在这里拍！”马上一大票人都转移阵地，蒋可只好再度寻找新桃源。
“苏殊，你蹲在这块大石头上，手伸进水里。我到对面的石头上替你拍。”引啊引的，终于把苏殊又引得离人群稍远了一点。这种二人世界才让人喜欢。可是蒋可也预料得到，不出两分钟，这个清静的小湖边也会人声鼎沸起来。所以，一定要抓紧时间。
蒋可迅速地爬到一块近水的大石上，在镜头里瞄一瞄，然后歪过身子想要选取一个最佳角度。
“侧过去一点……过了，回来一点……好……”话音未落，刚刚还神气活现的摄影师，随着“扑通”一声响起，大石上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湖面溅起好大的一片水花。
“啊……快来人啊，蒋可掉到湖里啦！”这次蒋可的运气不错，虽然小美女不会游泳，可是反应的速度不慢。
如同之前蒋可所估计的，湖边马上聚集了一票莺莺燕燕。只不过，现在大家的目的不在于留影。
人是迅速聚集了一大票，可是似乎没有一个会游泳的人。看着蒋可在水里挣扎，全体小女生慌成一片。
“梁学长呢？快去找梁学长，他会游泳！”苏殊尖叫，推着身边的一名女生。
“让开让开……”危急关头一个修长的身影闪出，干净利落地跳入水里。
“还要去找梁学长吗？”刚刚被苏殊点到名的小女生马上迟疑。有人救学长了，这么精彩的场面，她不想错过啊，不然回去怎么有劲爆的谈资？
“茉莉只是女生，气力有限，她不一定能救得起人来！”苏殊气得跺一跺脚，挤出人群，向她认为梁学长刚才出发的方向找去。
他要死了！他要死啦……不要啊，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死翘翘……咕噜……再喝进一口水……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啊……难道是他平时为人太差……他没有做什么很坏的事啊……好想哭……
蒋可无助地在水里挣扎……下一世投胎，一定要记得，第一件事就是学游泳……冷啊……啊，有人来救他了！
前方的水中出现了好多白色小气泡……然后，在青蓝色的水中，他看到一个人拨开水向他游来……好感动……他的天使啊！他想向天使挥手示意，可是全身都像被束缚住了。张一张嘴，冰冷的水马上流进嘴里，吐出了一串泡泡。
他的天使越游越近，他已经可以看到她额前的短发在水中飘动，如柔软的水草。
可是为什么她却向他身后游去……难道她没有看到亟待被拯救的他？
他要自救！双手无意识地乱抓，居然碰上了她的胳膊。
他不知道他原来还具有藤蔓般的特质，一触到她的胳膊马上紧紧地抓住，然后，整个人靠上去，像八爪鱼般，双手双脚都紧紧缠上她的身躯。
她似乎在挣扎，想要摆脱他。他大急，在求生愿望的驱使下更加用力地攀附住她的身体。一串串的气泡在纠缠着的两具身体四周泛起，这时他感到脚接触到了湖底的地面，然后她可能是用脚蹬了蹬，马上一股向上的水流带动着两个人，下一刻他们的头已冒出水面，他贪婪地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
但是好景不常，几乎只有几秒钟光景，他们的头又再度沉入湖里。他被呛得剧烈咳嗽，隔着串串气泡他看到她在向他打着手势。
什么意思？这么危急的时候不赶快救人，还叫他学手语？
他摇头，示意不懂，同时更努力地维持八爪鱼的姿势。
然后他感到她的手环在了他的身后，慢慢上移，最后移到了他的后颈。她还用手按了按，像是买肉的顾客按一按以判断肉的新鲜度的样子。他又有了窒息的感觉，努力地在水中瞪大眼睛，想对她传递出迫切的求救信息。
也许她收到了他的求救讯号。后颈处突然一痛，眼前一黑，他很确定他遭受了一记重击，并且很迅速陷入了对自身手脚无力控制的半昏迷状态。他依然有点感知，感觉到他的拯救天使正迅速把他纠缠在她身上的手与脚迅速地剥离开。他很惊慌……可是，没有力气再挣扎，整个人像根羽毛般失去重量，向无底的深渊缓缓飘落……
他的守护天使放弃他了………呜……不甘心哪……就这样死……
也许是他的错觉，他身后出现了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他的腋下，带他缓缓地上升，眼前越来越亮，意识越来越模糊……原来没有做过太多善事的他也可以进天堂啊？心里有些感激有些喜欢，可是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来。最后，人被睡意笼罩，彻底地失去了感知与意识……
当苏殊气喘吁吁地把梁帅哥找回来时，白茉莉正把蒋可拖上岸边。而岸上那一大票小女生，正在叽叽喳喳地发表各种见解。
“要是我也会游泳就好了，说不定，帅哥会感动得对我以身相许的。”
“他们在水里的镜头，完全是限制级的嘛。抱得那么紧，白茉莉是不是趁机吃帅哥豆腐哦。”
“好像是蒋学长主动抱着茉莉的……”
“那她也可以推开他嘛，人家蒋学长是情急，不会游水嘛，她会游的也这样就太没天理了……”
“是啊，上了岸还继续占学长便宜……要是学长醒过来……”
梁天民不得不打断她们的议论。他急着要确定落水人员的安危。至于这帮叽叽喳喳的学妹，他确定她们已经议论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并且也确定，她们还会就这个绝好的谈资持续不断地议论下去。要想顾全礼貌等到她们住嘴再请她们让开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让一让让一让。”他排开众人问白茉莉：“茉莉，没事吧？”
蹲在蒋可身边正用力按压着落水人肚子的白茉莉回过头来，脸色有点发白。
“天民，你来得正好，先控出他肚子里的水，然后按压心脏，如果还不行，替他做人工呼吸。”她吩咐。
“好，你先歇会。”梁天民干脆地接手。
“茉莉，我有带多一件外套，你去穿上。”她扶白茉莉起身，“还有，去营地喝罐啤酒暖暖身子。”
于是两个女生相携而去。剩下的小女生们，继续谈论眼前绝好的话题。
白茉莉和苏殊的动作很迅速，不一会儿就换好装拎着两罐啤酒回到施救现场。白茉莉裤子没有可替换的，依然湿湿地贴在身上。可是，她并不在意。
她关心的，是她所救的这个人的安危问题。
“还没有醒？天民，替他做人工呼吸。”
梁天民面有难色。
“快啊，要赶快把他救醒才行。”苏殊也在一边催。
梁天民只好俯下身去。
旁观的小女生们马上发出抽气声和惊叹声，各种版本的评语迅速出笼。
“吵什么吵，人工呼吸你们懂不懂？少去想那些限制级的东西。”苏殊冲着一票小女生开火。
这时蒋可缓缓地恢复神志。
谁在往他嘴里吹气？是哪个公主想吻醒沉睡的王子？真是浪漫的主意。
他很慢很慢地，非常期待地张开了眼睛。
嘎，面前怎么是一张放大了的男人面孔？这道浓眉有点眼熟，是谁这么变态？看，他还闭着眼睛，那张嘴正准备熊熊地给他吻了下来！
“啊……”一声尖叫，惨绝人寰。
“怎么了怎么了？”闭起眼睛在做人工呼吸的梁天民先是让近在咫尺的异声吓得跳起，随即才发现，这么尖厉的一声惨叫，原来发自他的救助对象口中。
“你醒了？”他救人有成，倒是十分高兴，关怀地俯下身去。
没想到被救的对象不领情，手脚并用地退开半米。
“你想干什么？”声音里还满是戒备之意。
“天民替你做人工呼吸而已。”白茉莉在一边好笑地插嘴，“若不是天民的救助措施得力，你继续昏迷下去的话，不排除脑部缺氧，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是啊蒋可，你被救回来，真要好好感激一下茉莉和天民。”苏殊也在一边说明。
蒋可狐疑地打量面前的两位救命恩人。
白茉莉……汗，他好歹也是男子汉一名，怎么老让她救他？让他活得一点男人的尊严也没有。
“对啦，你救我就救我，干吗把我敲昏？”后脑勺残留着隐隐的疼痛提醒他，他被救命恩人荼毒的事实。
打人凶手丝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谁叫你把我抓得那么紧？我只好打昏你，才好救人。”
梁天民在一边帮腔：“是啊蒋可，下次你如果再落水要注意，不要惊慌，让救你的人在身后托起你就行。抱住施救者的身子会让施救者失去活动能力，往往会造成施救困难，还很有可能两个人一起送命。”
蒋可暗地里翻翻白眼。还叫他下次落水注意……什么话哦，从此他会很小心地绝不靠近水池水塘江河湖海等等地方，永远断绝溺水的可能。
再瞄一瞄另一救命恩人梁天民。嗯，他是不介意有人愿意对他伸出援手啦，可是……最后做人工呼吸的时候，请换一个女性来好不好？哪怕是白茉莉来对他做人工呼吸也好啊……并且，还有那么多小女生在一边围观，他的一世英名……这么多双的眼睛看着梁天民的大嘴对着他……呕……他忍不住了……
“天民，你没有把他肚子里的积水控干净吗？”白茉莉站在一旁，不来安慰他，倒是跟梁天民探讨起了蒋帅哥呕吐背后的深层原因。
“哦，我看他也吐了不少了啊。他的肚子看上去不显得鼓胀了我就没有再让他控水了，现在看来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再让溺水的人再吐一阵。”梁天民也进行了相关思考，并得出结论。
呕……呕……
蒋可在他们俩身后拼命地吐。这两个“救命恩人”在瞎说什么啊，他明明吐的是苦胆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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