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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锻炼肌肉,准备挨揍

原来有一个朋友……感觉真的很好。那种暖暖的感觉,很和煦,并不灼热,却让人微醺。

蒋可很难得地下了决心,这次,他一定要把这个名为“朋友”的美好事物,牢牢地留在他的生命里。

一下了课蒋可兴冲冲地去探访新朋友。这种兴致,就好像……四岁的时候得到生平第一架遥控车,每天一从幼稚园放学就想着回家,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遥控车,把它当成四岁的小萝卜头最信任的玩伴。对,就是这种感觉!

下午四点多,据白茉莉说,这个时候她一般都在训练馆。她是体育系的学生,可是由于从小练跆拳道,所以给拉进了学校的跆拳道社团。因为历届参加跟其他大学之间运动会的跆拳道项目都是由她们社团派出好手,并且多次比赛成绩斐然,所以学校拨给她们社团专用训练馆,并且还配有教练呢。

训练馆一向是蒋可绝足不前的禁地。今天,他为他的新朋友破例。

训练馆没有几个人。准确地说,只有一个闲人,就是蒋大帅哥是也。因此他很快就从有限的几个人里看到了白茉莉,穿着贻拳道选手穿的那种袍子(蒋大帅哥对跆拳道的认知有限,不知道相关术语),正在跟另一个女生对打,你一招,我一式,攻过来,打过去。

“白茉莉!”蒋可兴奋地对白茉莉挥着手。她肯定听到了他的叫声,因为她向声音的来处侧过头来,“啊……”蒋大帅哥不禁惊叫出声,眼睁睁看着白茉莉的对手一拳命中茉莉,她的身子给打得微微一晃。

“你怎么可以偷袭!”不由分说地冲过去,蒋可指责起了行凶的女生。

行凶的女生有着同样的短发,同样有飒爽的气质。眼睛是长长的凤眼,秀而媚。可是这时候却眼神冰冷扫他一眼,“你是谁?跑来干什么?”言下之意,很不高兴看到他出现在这里。

“我来探班,不可以啊?”蒋可首次没有顾及他的绅士风度,顶了回去。

与蒋可几乎同时出声,白茉莉说的却是温言软语:“不好意思,彩衣,我没想到他真的会来这里找我。”然后转过头来问蒋可:“你找我有事?”

蒋可很气愤。她这个他一心认定的朋友,怎么对他探班这么不欢迎?不过他还是勉强忍住心里的不悦,说:“没什么事,来看看你训练而已。”

“那你随便看。这里座位很多,你爱坐哪里坐哪里,我就不招呼你了。”白茉莉摞下几句场面话,转过头又跟那女子彩衣对打起来。

蒋可觉得无趣。可是朋友是要相互体谅的,蒋可决定原谅白茉莉,她有她的正事,他应该理解。

他找个位置坐下来,安静地等白茉莉训练完毕。

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在场子另一头练拳脚的四名男生已经站在了他身后,站成一道人墙。

看来这个训练场里很少人探班。这些男生也八卦,一看到有人探女生就拥上来。蒋可只找到了这一条合理解释。看就看吧,他又不怕别人看。可是坐下如何?坐下了随便他们怎么看。

“借过一下。”蒋可提出要求。

人墙动也不动。人墙之一发言:“你哪来的?也是T大的?你来追茉莉?”

果然很八卦。蒋可暗地里翻白眼,表面上还是很温文地否认:“哪里,我只是茉莉的朋友,没有那种男女之情。”

对面的几名八卦男互相交换一个奇怪的眼色,然后,由人墙之二发话:“那你是来踩我们的场子?下场赐教一下?”

蒋可翻翻白眼。他们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啊?踩场子?什么江湖黑话。

“我不会打架。这个……不能奉陪啦。”他表明立场,小心翼翼以和为贵,不敢惹恼面前这几名鲁男子。

四名人墙的成员通通眼里闪过不满之色。他们的跆拳道,他们的专业,一项高尚的体育运动,体现技击高水平的运动项目,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嘴里,变成了……打架。

更何况刚才对小师妹程彩衣说话还那样没规矩。

“必须过两招,这是上训练馆来的规矩。”人墙之二说,“你挑谁?”

“挑……谁?”蒋可不解。这里又不是夜总会,这四名人墙也不是小姐。

“少装蒜,就让我来跟你过招好了。”人墙之四一把揪住蒋可的手臂,“走,换衣服去。”

这个时候蒋可才觉得有点大势不妙,“我不换衣服。”他拼命挣扎。

“不换也行,反正随便过两招。方东你就跟他直接过招好了。”人墙之一替他们拿了主意。

“好。”人墙之四方东爽快答应一声,拖着蒋可就往场子里去。他的手像个铁箍,蒋可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身不由己。

当着这几个人向白茉莉呼救似乎很没面子。蒋可只希望专注于训练中的白茉莉能侧头看一眼他的悲惨处境,然后替他解围。

“方东,秦大力,你们拉着蒋可做什么?”白茉莉的声音透着讶异。不愧是他蒋可认定的朋友不二人选!蒋可在心里谢天谢地。

“他说对跆拳道很有兴趣,叫我们跟他过过招。”那个叫秦大力的转头回答白茉莉的问题。

哪有此事。蒋可张大嘴,“不是……”

“知道,你不是有兴趣,是很有兴趣。”秦大力利落地接嘴。而与此同时蒋可手臂被方东握住的地方一阵剧痛,他不得不闭嘴。

从人墙的空隙中他看到白茉莉已经完全相信的她这几名师兄弟的解释,又专心地与程彩衣对打起来。无从挣扎地,他已被拉到场心。

方东放开他的手退开数步,对他鞠躬行礼。

蒋可福至心灵。这个时候逃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想到就要做!蒋可转头就往场边跑。啊,为什么双脚离地了?

双肩都给人扳住,然后,天花板和地面在他眼中迅速调换了位置,在旋转了不知多少度之后,蒋可与地板作了一个全身亲密接触。

痛!躺在地板上,蒋可只有这个感觉。

或者就躺在地上装死狗以避战?这个念头刚刚在蒋可脑海里转出,身躯已经像一个沙包般地让那个方东给拎起。再做了一次空中旋转的高难度动作,唉,这种动作对没做惯的人来说,实在考验平衡能力。

他不敢保证下一刻他会不会呕吐。现在的感觉跟是晕车时的感觉类似。

再一次与地板来了个全身亲密接触。疼痛的感觉不待言说。可是呼痛的话还没来得及宣诸于口,人形沙包再次回到半空中,转体180度,接着再一次服从于地心引力。这次终于来得及惨叫出声:“啊……”

凄惨的余音未落,“砰”的一声闷想再度响起。

看到如狼似虎的方东再逼上前来,蒋可努力自救,在地上打个滚以求避让开去。“还来啊老大……”他惨叫,“打也打了摔也摔了,适可而止吧大哥。”

既然不成器的对手已经全面举白旗,意气风发的方东也不好痛打落水狗,“那你的意思是认输了?”看着躺在地下呼痛的没用家伙,他居高临下地问。

“我认输。”蒋可干脆地道。他本来就没有要比试,谁在乎什么输赢。

“方东,你把蒋可打伤了啊?”白茉莉在场子那边远远地扬声。

“没有。”方东也提高嗓子喊回去。

蒋大帅哥委屈地扁扁嘴。哪没有打伤,他现在全身都疼,脱掉衣服保证没一块好肉。还好脸上没受伤,要不他怎么出门见人。

“可是我见才听到他好像惨叫了两声。”白茉莉还是远远地发问。

她为什么不过来看个究竟啊……蒋可在心里哀叹,那他就可以把她的师兄弟的暴力行径控诉分明。

“哦,那是那小子恐高,一被举起就吓得哇哇叫。资质太差。”方东居然编谎话草稿也不用打一份,蒋可心里气忿难平。

看来白茉莉没有疑问了。她说:“你们注意手脚,别伤到他,他不像我们,是对打惯了的。”

天哪,她不要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好不好!蒋可在心里哀叫。

这边几个鲁男生答应了两句,然后,方东继续跟蒋可展示胜利者的可憎嘴脸。

“那你要跟彩衣道歉。只要你跟她道歉,我们就放过你。”

“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蒋可疑惑。

“因为你刚才对她的态度不太礼貌。”方东作出注解。

蒋可回想一下,几乎没痛哭起来。他顶多也就语气生硬而已,何况双方才交谈三句话:两句他说,一句她说。这样就给摔了三下,这……至于吗?

“道不道歉?”方东逼问,一边啪啪地活动着手腕,一副他如有不从就会再度动手的架势。

“我又没说什么。”蒋可还想努力维持他所剩无几的尊严。

“你必须道歉!我家彩衣是让你吼的吗?”方东阴恻恻地下最后通谍。

原来……原来如此……一定是方东这傻小子想讨好那个什么彩衣的。他不道歉,这太丧权辱国了。他要逃跑,跑到茉莉那边就安全了,他们肯定不敢当着茉莉的面行凶。

趁方东离他不太近,而其他三个人还站在场外,蒋可站起身来就往白茉莉那边跑。实在是没法和专业选手相比,没跑出两步,右手就给方东抓在手里。

“道歉!”方东坚持。

“不道。”蒋可拼命挣扎。

“你非道歉不可!”方东气恼地抓着他的手往后一拉。

“我就不道歉。”蒋可给激出了难得一见的犟性子,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挣。

“啊……”叫声惨绝人寰,然后蒋帅哥成为了训练馆众人视线的焦点。大部分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蒋可以左手扶着右肘,一脸痛楚地在台上一跳一跳。

“好痛……手断了手断了……”又痛又气又怕,蒋可迭声惨叫。

方东也慌了手脚,放开对他的掌控。

“我来看看,哪里痛?是不是脱臼?”

“怎么了怎么了?”白茉莉和程彩衣也闻声奔过来。

蒋可马上像看到母鸟的小雏鸟,眼泪汪汪地奔向白茉莉去。

“茉莉……痛……”他可怜巴巴地把一直托着的右手转向白茉莉面前。很安慰地看到白茉莉先气恼地白了方东一眼,然后小心地托起他的手肘。

可是衬衣紧紧卷住手臂,虽然白茉莉非常小心地想把衣袖不碰触伤处地卷起,可是还是引发了蒋可疼痛的抽气声。

“把衣袖剪掉好了。”被责令戴罪立功的方东献计。蒋可气恼地白他一眼。

可悲的是,经过权衡利弊,这个建议还真给采纳。马上几剪刀下去,蒋可的右手衣袖没了影。

然后白茉莉轻轻在他手上东按西捏确定他是脱臼了。原想替他接上脱臼处,可是轻轻一碰蒋可的右手他便呼痛,白茉莉犹豫,不敢下手。

“我没多少接骨经验,不如还是到小苏那里接骨。”她征询大家的意见。

“我来好了。”秦大力自告奋勇。

蒋可连忙退开。这些人对他心怀敌意,哪里可以相信?他怕他们借着救治他的名义,再度把他弄得痛苦不已。

于是白茉莉匆匆地换了衣服带他去见她口中有经验的小苏。随着目的地越走越近蒋可大骇——那不就是上次受罪的校医室?

“来啊。”白茉莉伸手拉他,“怕什么,不要怕,小苏很有经验的。”毫不理会他的挣扎,一把推开门把他拎到女医生面前。

“小苏,快帮蒋可接下骨,他脱臼了。”她叫着女医生小苏,说明来意。

苏医生似是不怀好意的眼神对他上下打量,“怎么又是这小子?茉莉,他不声称说不是你朋友吗?”

“现在是朋友了,现在是了。”蒋可心里有了模糊的联想,也许上次要跟茉莉划清界限的声明,就是苏医生那样子虐待他的原因。于是,他连忙声明他与白茉莉的最新关系,没有办法,就是这么一个人情社会。

“是吗?”怀疑的眼光在他身上一扫,然后投向白茉莉。

“是啊,现在算是朋友了。”白茉莉加以证明。

然后苏医生仍然是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摸一摸蒋可的手臂,“痛吗?”声音也依然冷冰冰。

蒋可心里发毛。难道白茉莉的朋友,也不能让他有少许温度以待?

刚刚应了一声“痛”,“咔”的一声轻响,蒋可马上惨叫一声。

好痛!好……想哭。

“好了。”苏医生面无表情缩回手。

蒋可马上将满心的委屈憋回腹中,不敢露半点在脸上。

他将信将疑地活动了一下手臂。

真的好了。那个轻轻一动就钻心的疼痛已经离蒋可远去。果然高明!不过蒋可还是认为,这是他作为白茉莉的朋友才得到的最好医疗待遇。

若是他不声明是白茉莉的朋友,只怕这会,他已经痛得死去活来了吧。

蒋可连忙跟苏医生告辞。他怕她,虽然这次的待遇较好,可是一想起她上次那支特大号针筒,他就不能自制地不寒而栗。

“哎蒋可,你走那么快干吗?”白茉莉在身后追着叫他。

蒋可回头,可是脚步仍急匆匆往前赶,想要离校医室越远越好的念头在肢体语言中表现得非常坚定。“我觉得那个地方待着不太安全,保不准她过两分钟又拿出一支大号针……”事实上霉运当头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安全的。话还没有说完,“砰”的一声,眼冒金星,头已经撞到走廊栏杆上。

于是一分钟之后蒋可再度回到校医室。这次苏医生比较仁慈,仔细地替他检查了额角的青包后,顺带还让他脱下上衣检查刚刚在训练场“切蹉”得到的淤青。然后在伤处给他倒上跌打药酒就开始给他大力揩抹。蒋可怀疑她是想借机吃他豆腐。

吃豆腐无所谓啦,可是她的手劲……实在太大,蒋可惨叫:“轻点……啊……痛啊……”可是没人理会。

蒋可转而怀疑苏医生是听到了他刚才对她的不敬言语想要对他施以惩罚。对,没错,她肯定就是这么样一个小心眼的女人。

凄惨的泪眼朦胧中还看到白茉莉望着他笑。蒋可的惨叫声,慢慢低下来。

她觉得他很可笑吗?心里浮上这样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很笨吧?”白茉莉送他回家的时候,蒋可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怎么忍得住不问!一个大男生都要靠女生护送回家了,那么这个男生在女生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并且,送他回家,是源于白茉莉的坚持!

“啊,为什么这样问?”白茉莉的眼神清清亮亮,她讶然地问。

“我不会打架,没有运动细胞……每次你都看到我出丑的样子,你一个女孩子也救了我这么多次……”以前从来不觉得男生一定有必要粗鲁不文,可是和身手太强的女生做朋友,他突然变得自卑。

“像你这样的男生很多的啊!没有人规定男生一定要能打、运动好吧?”白茉莉的口气很轻松,“还有,别说跆拳道是打架,要不师兄们听说了非要找你过两招不可。”

蒋可大致明白了今天被扁的另一个原因。

“可是,你这样的女生很少啊。身手敏捷,多才多艺。如果我做你的朋友,别人会不会觉得很奇怪?”说实话,他几乎有些崇拜白茉莉了,因为她会的,他全不会。而她,救了他一次又一次。

“别人?”白茉莉的眉心打起一个褶,“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想?再说,你的学习成绩很好不是吗?我听苏殊说过,你是建筑系的高材生是吧?而我,在我们系里面,根本算不上最强的。”

原来他在她心目中也颇有优点。蒋可在郁闷多时后,终于有了开心的笑容,“这么说,有我这个朋友,你不会觉得丢脸了?”他乐滋滋地问。

“怎么会?蒋可高材生。”白茉莉调皮地捣他一拳,不巧碰到他的伤处,顿时让他龇牙咧嘴。可是心里还是很高兴,蒋可依然努力维持已经变得有些扭曲的笑意,不像以前的每一次,忙着惨呼叫痛。

“不过适当的运动也对自己有好处,我建议你每天早上起来晨跑或做体操,免得老给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白茉莉大大咧咧地说下去,丝毫没留意到蒋可变幻的脸色。

弱不禁风?这是说他吗?明明……这是用来形容林妹妹的词。

拿他一个大男生跟林妹妹比?这个……一定是茉莉用词不当……一定是!

在入睡前,蒋可依然在思考关于茉莉的文学修养够不够高,会不会乱用成语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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