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说,他希望能见到你。”果然是殷少呈手底下的,说话也这样霸道。
褚桐却偏不吃这套,她没好气地道,“我大姨妈来了,没带姨妈纸,怕弄脏了殷少的车!”说完,带着同事一同去往停车场。
回到豪门半岛,都快凌晨两点了。
褚桐蹑手蹑脚进入卧室,生怕吵着简迟淮,她洗澡时都刻意小声。大姨妈真来了,褚桐洗完热水澡,困顿不已,穿好衣服出去,只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她管不得那么多,摸黑来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没两分钟就沉沉睡过去。
翌日,简迟淮睡醒时,天才蒙蒙亮,他侧过身,看到褚桐的小脸近在咫尺,眉如远黛,睫毛浓而密,五官精致小巧,不伶牙俐齿的时候,倒像个乖乖女。简迟淮伸手朝她脸上轻拍,“昨晚几点回来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但嘴里还能回答,“一两点吧。”
“我让司机去那里守着,你是坐得他的车回来吗?”
“嗯。”
简迟淮靠过去些,他敏感至极,手掌触及到床铺时,立马察觉出不对劲。他嗖地起身,将那床被子掀开,出现在他眼里的,是褚桐身下的一大滩血。简迟淮倒抽口冷气,只觉心脏在剧烈收缩,“褚桐!”
她摆下脑袋,实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她虚弱开口,“干嘛?”
简迟淮大掌攫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床上拖拽起来,见她还是眯着双眼,他心急如焚,嗓音不知不觉有些抖,简迟淮用力拍着她的脸,“把眼睛睁开,你哪受伤了?”
褚桐被拍得发懵,半晌后方醒过神来,“脸疼,你当拍木板呢。”
“哪里受伤了?说话。”
“什么受伤啊?”褚桐顺着简迟淮的视线,垂下双眸一看,她吓得面色刷地惨白,“血?哪里来的血?”
简迟淮听到她这样回答,也急了,语调不由扬高,“快站起来!”
褚桐后知后觉,意识恢复完全,也知道不对劲了,她朝屁股后面一摸,再一看,脸色瞬间涨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别,别急啊,我……我好像忘记垫姨妈纸了。”
她憋着笑,小心翼翼观察简迟淮的神色。男人先是眉间跳跃下,目光沉沉盯着那摊红色,褚桐不自在地拉过被子想去遮掩,却看到简迟淮上半身挺直,绷紧,人快速下床,脸色也变得有些白,他甚至来不及穿拖鞋就往浴室方向跑。他动作几乎能说是一气呵成,但有个下意识的反应没逃过褚桐的眼睛。
简教授……似乎做了个呕的动作。
褚桐咽了咽口水,夹紧双腿下床,走到浴室门口,看见简迟淮正在一遍遍涂肥皂,手掌心内红红的,褚桐用裤子挡在跟前,“我,我要上厕所。”
简迟淮将肥皂丢到旁边,俊脸绷紧,“储备量很足啊,流这么多血也没看你犯晕。”
“你还是教授呢,不知道啥叫女性生理期啊?排毒懂不?”
简迟淮洗干净双手,“我不教生理课。”他关掉龙头,欲要出去,见褚桐还站在门口,她轻咬唇瓣,欲言又止,脸上还挂着笑,简迟淮越发觉得面上过不去,“笑什么笑?”
“简迟淮,刚才把你吓死了吧?瞧你那紧张的样子,哪受伤了?哪受伤了?”褚桐学他的口气说话,“哎呦,当时我还以为地震了呢。”
简迟淮照她肩膀轻推,然后从她身侧挤了出去,走过一步后,又折回到褚桐身侧,“我这床垫可是花了好几万买的,被你血染一大片,你怎么赔?”
“你也睡的啊。”褚桐理所当然道。
“但我没流血。”
好吧,她彻底败了。简迟淮一旦回过神,她哪里算计得过他啊?
周末这天,褚桐跟着简迟淮去家里,走进客厅,褚桐眼尖地看见双女式高跟鞋,香奈儿当季新品,张扬的枚红色,立在那里,大有喧宾夺主之势。
保姆过来招呼,“夫人出去了,小姐在楼上。”
简迟淮换好鞋子进去,“江意唯也在?”
“对,说是来给小姐上课。”
褚桐心里是好奇的,简迟淮拾阶而上,她赶紧跟过去,还未走到简俪缇的房间门口,就听到江意唯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表情要到位,这时候不应该哭,要让观众看到一种欲哭无泪的哀戚感觉……”
“意唯姐,好难啊,眼睛发酸眼泪肯定要掉下来啊。”
简迟淮手掌将门推开道缝,看到江意唯正在耐心讲解,而他素来捧在手心里的妹妹,这会两颊挂满眼泪,简迟淮无奈地退开身,褚桐趁机往里张望,“学得还有模有样呢。”
“走吧,打扰到她,当心她又跟你过不去。”
褚桐跟着简迟淮回到房间,没过多久,佣人便来喊他们下去用餐。
简俪缇和江意唯已经坐到餐桌前,正有说有笑,简俪缇抬头的瞬间,看到褚桐从楼梯口过来,她神色立马有了转变,“哥,你为什么把她带过来!”
简迟淮眉头一皱,“她是你嫂子。”
“我不承认的。”
褚桐拉开椅子坐到江意唯对面,简俪缇大小姐脾气盖不住,“这是我们的家,就不要让她来。”
旁边的江意唯拉下她的手,“俪缇,别这样。”
“意唯姐,我要你做我嫂子。”
江意唯温声软语地说道,“怎么可能呢,你已经有自己的亲嫂子了。”
简迟淮料定简俪缇又要说些什么出格的话,他提起筷子,给褚桐夹了个大虾,眼睛看也不看妹妹一眼,“食不言寝不语,全都忘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