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带孩子啊,肯定不能经常出来。”
“也是,”庞苏单手撑着下颔,“家里一切都挺好的吧?”
褚桐手指将一缕头发别在脑后,“还好。”
“那就好。”庞苏开始跟褚桐聊一些旁的话题,褚桐却没有丝毫的兴致,等到服务员送上花茶,褚桐将茶杯捧在掌心内,“我老公最近挺忙的,课也很少去上,你呢?还在城大上课吗?”
“在呢。”
褚桐单手撑着侧脸,话里开着玩笑,目光却紧盯向庞苏,“你啊,也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手里又有公司,还有医院,你学那些做什么?我老公的课我偷偷去听过,枯燥、乏味,听不懂,你要学,也要学一些能陶冶情操的啊。”
“你真正学进去后,就会觉得那是一门知识了。”庞苏惊讶于褚桐说得枯燥乏味那四个字上,她居然用那样的词来形容简迟淮的课,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关键是,你也不会去上班啊,”褚桐做出一副很是不解的样子,“你光靠医院就够了……对了,说起医院,西城肿瘤附属医院,难道也是你的?”
庞苏端着咖啡杯的手一顿,目光抬起看她,潭底的惊讶被她藏匿起来,“那家医院怎么了?”
“庞苏,我们是朋友,你先前还救过我,我很感激,我就是问问而已。”
褚桐问到这,有些事,庞苏肯定不能隐瞒,她是记者,什么不能查?
她轻啜口咖啡,脑中想着合适的措辞,等到将咖啡杯放回桌上后,她嘴角轻挽,“是啊,是有我的一份,你什么时候好奇医院的事了?不会是我这医院哪做的不好,被你盯上了吧?”
既然庞苏选择坦诚,褚桐也就开门见山地说,“那我婆婆现在吃的药,也是你帮忙才弄到的吧?”
“这也不算什么忙,你还跟我客气啊?”
“前两天我去医院拿,主治医生非说要亲自交到简迟淮手里才行,我实在搞不懂,医院还有这个规定呢?”
庞苏手指在咖啡杯的杯沿处轻画,半晌后,她这才开口,“桐桐,你别误会什么,事已至此,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婆婆究竟得了什么病,你知道吗?”
褚桐盯看着对面的庞苏,她点下头,“我当然知道。”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清楚,和我了解的病历是不是一样。我是听了主治医生的描述,似乎简家,跟他接触病情的只有简迟淮一个人,所以我们都认为,除去你老公外,旁人都不清楚。”
褚桐手掌捧着那杯茶,只是一口没喝,“我老公不会隐瞒我什么事,我婆婆的病,我很清楚。”
“那就好,”庞苏面色微松,“我本来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我之前以为你不知道,还很矛盾,想着要不要告诉你,但我以为简迟淮隐瞒着,我还想,他既然有意隐瞒,肯定也都是为你们好。”
褚桐听完这句话,心里越发涌起了不舒服的感觉,怎么他们夫妻俩之间的事,就要靠别人帮着隐瞒了?
“你放心好了,从我婆婆确诊的那天起,他就告诉我了。”
庞苏轻点头,“主治医生那边,一开始就是我吩咐的,我就怕别人拿了药,如果有心的话,再去别的医院询问下,那你婆婆得了什么病,就瞒不住了。”
褚桐视线盯看着庞苏,她目光赤诚,言语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她怎么好说一声斥责或者说她不该的话呢?
褚桐轻笑下,“那说好了,这顿下午茶我请,谢谢你的帮忙。”
“你可真够小气的,一杯咖啡就把我解决了?”
“那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说啊,说你在帮我们的忙。”
庞苏小手托腮,“这有什么好说的,遇上这样的事,你们自己焦心都焦心不过来呢。我是你朋友,又是简教授的学生,这些事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我不想让你们觉得欠着我的人情,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陪伴老人的时间多一些,况且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们记着我的好。”
她话已至此,褚桐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庞苏靠向身后的椅背,“今天答应跟我出来逛街,不会是因为这事吧?”
褚桐跟戴了张面具似的,将全部情绪都隐藏起来,“哪能啊,就是在家闷得慌了,想出来走走。”
庞苏的解释,她也听过了,无懈可击。当真是完美无缺,说到底,就是为她考虑的。
“那正好啊,下午一起买衣服去吧?”
“好啊,”褚桐顺了下颊侧头发,“以后医院要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反正我老公有事也都不瞒我,我也想为他分担些,看他那样,我心疼。”
“好的,你也别太累,注意自己的身体。”
褚桐轻点头,她觉得,自己的第六感是不是出了问题?
之前,不论是楼沐言,还是陈鹭,凡是对简迟淮有肖想的人,她都能感觉到,语出试探或者警告之后,哪个不是立马就露馅了?
可是庞苏显然不是这种人,当褚桐说起看到简迟淮那样,她心疼时,就算伪装的再好的人,也会假意问几句简迟淮的现状吧?但是庞苏关心的,反而是她。
褚桐撑着脸颊的手指轻动,庞苏端看着这张脸,她不得不承认,褚桐比她年轻,还有漂亮,她身上那种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惊艳,是她没有的。
“你跟简教授真是一对,你说我要不要换个称呼,喊你一声师母啊?”
褚桐忍不住扫了她一眼,“你可别把我喊老了。”
“行了,这都几点了,我还想买衣服呢,走吧。”庞苏拿起桌上的包,另一手将褚桐拉起身。
傅家。
夜幕降临,别墅内偶尔传来几阵孩子的哭声。
简宝宝还是会哭闹,只是比第一天来时的样子,好了些许。
傅时添开车回来,嚣张地开了大灯,别墅门口的景色一览无余,随着车轮的滚动,就像是探照灯一般,左右飞移。一抹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眼中,等到傅时添再想细看时,却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