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无成,没房没车,女友分了,身体残了,一生了无希望…….
在人生的最低潮上,该前进一步,继续苟延残喘,还是后退一步,放纵生命,了此一生?
叶天明大脑一片空白,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把持着怎样一种思想,来面对这昏暗杂乱的一辈子,混混沌沌,他的身体开始被困倦所支配,上下眼皮不自主的打架,打个哈欠,他放任自己被这样的困倦所侵占,沉重的睡了过去。
时间漫长无比,就好像是在太阳底下被蔓延出来的一个影子,渐行渐长,没有尽头。
忽然,叶天明惊恐的睁开眼睛,像是打了一个冷颤一样,猛地坐了起来,看着这依然是洁白如洗的白色墙壁,还有窗外那蔚蓝清澈的天空,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颓废的向后靠去。
噫!环境怎么变了?
他的揉揉眼睛,不错,卧室的环境完全变了!
本来,他的卧室中应该到处堆放着酒瓶子、空烟盒、臭袜子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已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了数月,对此再熟悉不过了。可是现在,卧室却很干净清爽。只见一张单人床横着,他正躺在上面,身上盖了一床绘有卡通人物的薄被,旁边摆放一张写字台。
写字台上,摆着相框,上面是一名十六七岁,留着短发的少年,穿着白汗衫,腰下踩着足球,咧开嘴,笑得十分灿烂。
叶天□□头狂跳,转眼又看其它地方。
床头上,贴着几张老牌女明星的写真,还有一张课程表。课程表下方,用铅笔歪歪斜斜写了一句话:叶天明,你又要迟到了!
“轰!”
叶天明的脑袋里,仿佛响起一声炸雷,他突然想起,这不是高中那会儿住的卧室吗?虽已时隔多年,可他却记得很清楚,只要稍微一看,记忆便如潮水般泛滥而出。
“不错,这是我高中时候住的卧室,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做梦吗?”他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我考!不是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下子从□□跳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腿都白白嫩嫩的,哪还有奔三男人沧桑感?
叶天明像着了魔一样,光着脚丫子就跳下床,一步迈到写字台前,拿起一面小镜子就猛看。这一瞬间,他惊呆了。
小镜子里,是一个表情很震惊的少年,大张着嘴,表情僵硬,与照片上那踩足球的少年,一模一样。
“我……我回到高中了!回到许多年前!”叶天明咬着牙,恶狠狠地道,刹那间,过往的一幕一幕,居然都清晰无比地,在他脑海中闪过。
还在震惊之中,房门被“啪”得一声打开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闯了进来。她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家庭主妇的形象,腰里扎着围裙,双手叉在腰上,她正是叶天明的老妈,朱爱华。
“叶天明!你干什么?”老妈一阵风似的走过来,甩手在叶天明屁股蛋子上打了一下,疼得叶天明真抽冷气。不过,他却怔怔地看着老妈,一动不动,眼睛里,泪花滚动。
朱爱华做好早餐,见儿子还不起床,怕他又迟到,于是恶狠狠地准备把儿子从□□揪下来。不料,一进门就看到叶天明傻乎乎地,光着屁股在屋里照小镜子。
她顺手就打了一巴掌,这也是习惯性动作,她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叶天明小时候没少挨她收拾。万万想不到,打了一下,叶天明居然哭了。
乖乖不得了,叶天明从小可是出了名的皮实,别说打一下了,就算把他吊起来打,也绝不皱眉头。可是今天怎么哭了?
毕竟是当妈的,心疼儿子,脸色顿时柔和了,她扯着叶天明胳膊问:“天明,妈打疼你了?”
叶天明双眼一眨,眼泪“啪嗒啪嗒”就下来了,鬼也似的嚎了一声:“妈……”一头扎进朱爱华怀里,放声大哭。
朱爱华吓坏了,连忙叫道:“天明他爸,不得了了,你快来看儿子……”毕竟是个妇人,她心一慌,吓得也快哭了,以为儿子叶天明,出了什么问题。
一个平头中年汉子,左手拿着剃须刀,右手拿着毛巾。半拉脸上还有没刮干净的白泡沫,听到老婆的叫声,急忙跑过来。当他看到大哭的叶天明,吓了一跳,吃惊地问:“天明怎么了?”
“我哪知道,这混小子,突然就大哭,不会病了吧?”朱爱华手足无措,一脸担忧地说。
叶天明抬起脸,看到父亲叶志国也出现了,眼泪掉得更多,一声深情无比的“爸”,八爪鱼一样抱住叶志国,再次大哭起来。
叶天明并非是伤心,而是高兴。事实上,他已经十多年没见双亲了,此刻重逢,让他如何不喜?如何不激动?也唯有大哭一场,才能释放出内心的强烈情绪。
叶志国也被吓得不清,连连拍打儿子肩膀:“天明,有什么委屈,给爸说,就算犯了错,爸又也不怪你,快别哭了……”
叶天明摇头:“爸,我没事,突然就想你们。”他胡乱抹了几把泪,然后“哈哈”大笑。
这一下,叶志国和朱爱华就更担心了。哎呀!这孩子,一会哭一会笑的,不会是中邪了吧?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不料,叶天明突然止住了笑,压住了情绪,道:“爸,妈,我没事。”
夫妻二人又连连询问,见他似乎真没什么事情,这才出了房间,继续忙活事情去了。
叶天明,再度拿起小镜子,看着那镜中的少年人,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像是一名得了癫痫重症的患者一样,全身冒着冷汗,瞳孔骤然收缩,有些不能置信,大脑就好像是被一个钝器重重的锤击一样,轰然作响,嗡隆不断。
时间仿佛是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又仿佛被定格在某个瞬间里面,脑海里面碟片倒带一样的一场场一幕幕,从那个双腿残废的一天之后,竟好像是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猛然回转,停回了儿时的钟摆上面,化作了一个陀螺,永不休止的开始旋转。
无诡异的变化,前一刻自己还坐在医院洁净但死气沉沉的病□□面,看着窗外人潮涌动的街道,满腹感慨不甘,这一刻,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面,仿佛刚刚睡醒,窗外那些个令自己伤透了心的世界浑然变换了另外一个景象。
那些个还停留在脑子里面的残影之中,闪现出父母临终的模样,还有决然道别的女友,以及自己永远都攀爬不上的房价车价,都像是一枚枚锥心的钉子,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脏里面。
思绪稍顿,天明继续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试图能够从上面找到一丝关乎于真实或者虚幻的哪怕一丁点儿蛛丝马迹!
旋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悬挂着的电子钟上面,那上面清楚的写着,二零零一年!
这到底是自己带着一脑子的五彩缤纷记忆回到了从前,还是在这有着斑驳墙壁的老院落里面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自己以后那些个屡受挫的败黯淡人生?
他很费解,不过很快,他就已经被房外爸爸的一声大叫,将他从思索中给拉了出来:“天明,我怎么记得你昨天晚上跟我说,你今天要去参加期末考?”
“对啊,天明,我也想起来了,想必一定是因为你昨天晚上熬夜学习太久,没有休息好,所以才在这里愣神了这么长时间,妈妈这就给你做了一桌好吃的,去了学校里面,不要怯场,好好发挥。”妈妈的声音也再一次传播了进来。
从刚刚清醒到现在,大约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叶天明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只了呆,心中充满了不解,只是慢慢,他的脸上已经绽放出来一个惊心动魄的笑容,仿佛是一个从来都只是幻想着能够大富大贵忽然之间就发现李嘉诚就是自己失散已久的爸爸一样,笑的没鼻子没眼睛的。他从□□下来,穿上那一身已经阔别了大约许多年的校服,嘴角的笑容,十分欣慰,不管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自己都绝对不能够再像是二十年后的自己一样颓废不堪了!
出了卧室,天明看到那一桌丰盛早餐的时候,忽然就愣住了,他清晰的记得,在许多年前,自己的的确确有过这么一段过去,如果自己还没有记错的话,自己一会儿独自上学的时候,应该会遇到一起车祸,而那一起车祸的主角恰好就是班里班花的父亲。
至于离开家门的那个时间点,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记忆究竟是真是假,他囫囵吞枣一般的将这些个饭菜清扫而空,背起自己的书包风一般的离开了家门。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叶天明,叶妈妈明显有些纳闷,放在平常,最不喜欢上学的叶天明一定会在家里面赖很久,直到叶爸爸亲自将他赶出去,他才肯慢慢悠悠的上学,怎么今天,这个对学习一点都不感冒的孩子忽然之间就转性了呢?看来儿子今天真有点儿不对劲呢。
“天明他爸,你说说看,怎么今天他走的这么急,难道说今天的考试比较早?”叶妈妈不解问道,视线没有脱离开叶天明消失的方向。
叶爸爸沉吟道:“依据我的分析,他应该是搞对象了,跑这么早,是想要跟他的小对象约会去吧?”
“一边儿去,咱们天明才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叶妈妈下意识的就打断了他的话。
叶爸爸却有些咄咄相逼的意味:“那谁知道,这年头早恋的孩子那么多,说不准他就有小姑娘喜欢了,他品性又单纯,最后说不定要被人骗!”
“呸呸呸,看上咱家的天明,那是那些个小姑娘的福气,谁还会忍心骗他?我跟你说,今天可是天明第一次模拟考试,这一次的成绩高低,可是对他高考的成绩有着很重要的警示作用,你不要在家里面总是诅咒咱们天明!”
两个人,俨然一个黑脸,一个白脸,每天都这么围绕着这个让他们操了半辈子心得孩子,倒也是其乐无穷!
漫步在去学校的路上,叶天明一直都在心中思索着,那一起车祸究竟会不会出现,他还清楚的记得车祸的地点,就在前面的第二个拐角,当班花的父亲从那里面甫一走出来的时候,就会有一辆卡车疯狂的急驶过来,将她的父亲撞倒在马路旁边,最终的结果是送入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班花的家庭因为父亲的车祸,倾家荡产,班花放弃高考,落魄离开学校,而自己也从此有些心生愧疚,学习成绩一落千丈,郁郁不得志的上了一家普通的三流大学,在里面混天度日,最终造成了那样的一个昏暗人生。
就让那苦逼人生的起始点,就是在今天的这里!
他的脚步越来越急促,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在那个拐角处之前,已经出现了的卡车,速度可见一斑,与记忆里面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他定睛看着,全身上下都已经紧绷到了极点,虽然现在他与班花之间,并没有什么太直接的关系,不过能够救人一命,总归是好的。
周围很多人看到了这样疾奔过去的叶天明,都是一脸的惊诧,他们不明白这个少年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急匆匆的奔向那一辆卡车,难不成这就是报纸上面经常会刊登的寻思?
一时间,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一脸的紧张兮兮,甚至有些少女已经开始发出尖锐的一阵声音,仿佛能够贯穿整条街道!
就在叶天明终于快要奔跑到那一个拐角的时候,里面忽然慢悠悠的走出来一名中年人,长相大众,气质温璞,就仿佛是电视上面那些个不世出的高人一样,看不出来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但甫一看到,就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散逸出来的淡淡气质。
温润如玉的气质,在这名中年人的身上散发出来,叶天明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已经能够断定这定然就是班花的父亲,因为不管是出现的时机,还有他身上穿着的那一身淡蓝色的运动装,都与自己记忆之中的那一个场景出完全一样!
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记忆之中,自己这时候不过才走到第一个拐角处,是一名看客的身份,而这时候的自己,却已经出现在了第二个拐角处,打算改变历史!
叶天□□神巨震,他不知道自己掌控着这一股记忆,能不能将这一段令班花痛楚了一辈子的历史彻底改变过来,他脸色潮红,不知道那是因为紧张还是奔跑的太过于激动,而他面前赫然出现的中年人,依然是一脸的慈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切,都根据着自己的记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但叶天明却在这一瞬间,硬生生的在历史里面插了一脚,他出手很快,在那千钧一发之间,猛地揽住了中年人的身体,仿佛是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力气一样,疯狂的朝向旁边一扑,尽管那辆卡车带动的气流还是相当的彪悍,却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叶天明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硬生生的将中年人从地狱的边缘救了回来!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一脸愕然,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能置信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
难道这少年,就是传说中得先知?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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