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朝着前面走,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了一个石门门前。
门前有两名守卫,在见到她时并未言语,也没有质问她是何人,直接打开了石门。
不过,当她即将要走进去的时候,其中一人冷冰冰的嘱咐道:“进去后不可伸手抚摸任何东西,否则你承受不了后果。”
慕容晓轻轻点了点后。
石门后的世界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迎面而来的是阵阵白雾和冰冷,仿若里面是冰窖。
她心悬起,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走进去后,见到里面的情形,完全证实了她的猜测!就连墙壁都是冒着寒气的寒冰,脚下同样是冰,一阵阵的冷气从身上,头顶,脚下袭入她全身所有的感官。如此大的手笔,普天之下,若非足够权贵,想必也弄不到眼前的千万年的寒冰。
前方几米处听着似乎是棺材形状的巨大冰块,她尽量调整着呼吸走过去。
当见到冰棺中的情形时,面色陡然大变!尽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她仍旧是难以平复整个颤动的心。
冰棺中躺着一位绝色女子,尽管女子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却仍旧无损于女子倾国倾城的容颜!她震惊,难以置信的是,她前来玄燕国所寻找的人其实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元铭的容貌绝大多数是遗传了此女子,所以在看到女子的第一眼时,慕容晓便确定此女便是元铭的生母!
已经死了。
死了多久?
元铭是否知道?
东陵彻将赵怡安排在地道之中,又建造了万年寒冰来保存赵怡的身体,究竟对赵怡有着怎样的情感?
慕容晓越是深想就越觉得震惊,赵怡一人孤零零的躺在万年寒冰所做的冰棺之中,保存了容貌,保存了身体,同样也保存了管与她所有的秘密。慕容晓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道:“曾听元铭说起过你的经历,原以为能招待你照顾你下半生,为你养老送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却没想到,我所接触的只是冰山一角,而你已经香消玉殒。若你活着,见到许多的阴谋并未因为你的死而停止,你会如何去做?或许,你会阻止。”
冰棺中倾国倾城的赵怡仍旧是安详的入睡着,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告知了慕容晓,即使她死了,死的也是心甘情愿,或者死在了她心爱人的怀中。
“时间到了,出来吧。”
门重新打开,传来看守人的提醒声音。
慕容晓收回目光,临出去的时候再次看了一眼冰棺。随着赵怡的死,关于赵怡二十年前所经历的一切都被尘封。
最后又按照原路返回了御书房,慕容晓略微好奇东陵彻为何没有派人在地道里派人杀了她,既能不惊动任何人,又能令她插翅难逃。或许,只是不想让她的血玷污了地道中的赵怡。
御书房内,东陵彻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已经将奏折批阅完毕,此刻,正站在窗前。虽窗户紧闭,他却仍旧是目光直视窗户,似乎双眼能够透过窗户看到外面。
听闻身后微弱的脚步声,东陵彻双眸内无情的冷光重归,失去焦距迷离的双眼重新威严震慑。“看到了?”
“是。”慕容晓轻声应道。
“案桌上有两样东西,三尺白绫与鹤顶红剧毒,由你选择。”东陵彻到底是动了一些恻隐之心和对慕容晓的赞赏,所以到了最后想要给慕容晓留个完整的尸体以及最不痛苦的死法。
慕容晓移目低头看去,案桌上白的刺目的白绫以及一个装着鹤顶红剧毒的小瓷瓶,两样东西但凡选择一样皆可令人魂飞魄散。她唇角微扬,扬起浅浅的笑容。
等了片刻,东陵彻以为身后的女子怕了,面对死亡,任何人都会怕。他神情恍惚,仿若回到了当年那个女子临死时倒在他怀中的情景,每个夜晚夜深人静他在熟睡之时都会在眼前是闪烁回忆的情景,那段因女子的离去而心神俱伤的黯然岁月,还有女子离去前脸上洋溢的淡淡的笑意。她无憾离去,而他却终生痛苦。那个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的女子却是不怕死的,不,应该说是她渴求死亡,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她解脱,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亡。
“终究是怕了?你必须做出选择!”东陵彻忽然声音彻底冰寒,比之地道中的万年寒冰还有冰冷。令人无法抵抗的命令以及压迫感袭向慕容晓。
但,东陵彻转回身后,看到的却是慕容晓脸上无惧的笑意,刚才那个谦逊丝毫不张扬的女子在此刻唇角间的笑容间忽然让东陵彻明白,此女不显山不露水,目的就是要见到她想要见到的人,她是做好了准备而来!
他挑眉,有些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闪现。“说吧,你准备以什么来换你活下去的机会!”
以什么来换她活下去的机会?慕容晓双眸若深井,黑幽不见底,笑意流转在一双看似清澈的双眸间,独属于她的清冷却有柔和的声音响起,“皇上明鉴,民女所求的就是皇上想要夺去的性命!不过民女同时想要皇上知道的是,从始至终民女想要成为的不是挡路石!而是能够帮助那个人完成他的梦想。”
“帮助?”东陵彻深邃的眼睛犀利的审视着慕容晓。片刻后,轻轻点了下头笑道:“你可知一旦那个人完成了梦想,而你接下来所要承受的就是眼睁睁的看到他与他人并肩看天下,而你永远只能居于身后?你是否甘愿?”
慕容晓神色间微微一动,唇角间的笑容不变的深沉,她半眯着双眸,微笑回道:“日后之事无人可预测,皇上想要的承诺到了日后也不会是承诺。很多人看不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世上有许多的我能,我可以,我必须,我一定,其实到了最后,能,一定,必须,可以,其实都是毫无意义的。毫无意义的承诺,皇上当真想听?”
好!
很好!
东陵彻愉悦大笑!有多久时间没有一个人敢如此与他辩解?且如此机智的回应他每一句话,且成功躲避了他一个又一个试探?或许,留下她会有一两分好处。不过,这份活下去的希望,必须由她自己来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