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说出这一番话后,宋思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被寸寸凌迟,上一刻她还在顾清扬的怀里热情绽放,而下一刻已是唇枪舌剑片体鳞伤。
夫妻原本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可伤你最深的人却往往是最亲近的人。
爱情是把双刃剑,让人甜蜜也让人痛苦,可没想到这把利剑最终竟是插在了她自己的心口!
顾清扬牵了牵唇角,扬起一抹清笑,却是在宋思渺有些沉默不解的目光中缓缓摇了摇头,“思渺,看来咱们夫妻几年,你还是不了解我啊!”说着也无心解释什么,转身欲走。
“你别走!”
宋思渺拥被而起,一双眸子泛着红光,直直地射向顾清扬,说出的话语却是带着不可抑制的颤音,“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能感觉到顾清扬的心在远离,不,或许他们夫妻的心从来就没有贴在过一起,可今天却是在这场对话中彻底地画清了界线,而这所有的起因只是因为那个女人--萧怀素!
宋思渺好怨好恨!
当年她费尽心思地想要嫁给顾清扬,甚至不惜央求祖父全力相帮,可她最后得到了什么,甚至比不得那人的一个微笑一个消息。
若是萧怀素不在就好了,若是她不在了……
宋思渺想着想着,眸中渐渐显出一抹疯狂之色。
萧怀素不在了,那么顾清扬还会想着她念着她么?
一个死人是不能和活人相比的,更何况她还是顾清扬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更有可能她的腹中已经开始孕育着另一个生命……
宋思渺咬了咬牙,为了她和孩子,她势必要狠心一次了!
“没什么意思,好好做你的世子夫人,”顾清扬淡淡地垂了目光,却是没有转身,也忽略了宋思渺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冷厉的寒芒,顿了顿才道:“咱们就当作什么事都发生过,从前怎么样,今后还是怎么样。”说完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迈步而出。
三月二十三是萧怀素十四岁的生辰,虽然宁湛还没有到达京城,可他的礼物却是提前送达了。
秋灵在整理着那一箱箱的锦缎布匹并珠宝首饰时还不由乍舌,“六爷真是大手笔,这钱花在咱们小姐身上是一点都不手软呢!”
萧怀素也看了一眼礼单,不由摇头笑了,确实很多珍贵的东西,也不知道宁湛从哪里淘来的,又问道:“宁六哥送来的袖犬可是一并给三表姐送去了?”
“送去了,”秋灵笑着点头,“三小姐喜欢极了,还说过一会儿来给小姐道谢呢。”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要谢也应该谢宁六哥才是。”
萧怀素笑着摆手,又走到了雕花的梳妆台前,伸出手指挑开胡桃匣子,小墨猴一下便蹦到了她的手指上,亲昵地用短毛蹭着她,引来她一阵发笑,手掌一摊便将这小家伙给托了起来。
小墨猴长得很快,虽然还未到达成年之态,可眼下也是脱离了稚龄,不会每日窝着睡觉,所以萧怀素换了它的小箱笼,转而让秋灵给它找了个大大的胡桃匣子,将里面布置的软和舒适,如今那个地方就是它的小家了。
秋灵眼波一转,捂唇笑道:“在别人眼里,六爷与小姐就是一体的,谢您就是谢他了,没两样的。”
萧怀素偏头睨了秋灵一眼,一指放在唇角,想了想才打趣道:“我就说你最近这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跟某人真是相似啊!”
“小姐,”秋灵立马脸上一红,娇嗔道:“您太坏了,就会打趣奴婢!”
萧怀素抿唇一笑,却是将小墨猴给放在了小方几上,伸出手指逗弄着它。
不得不说这个小家伙真的很聪明,她闲着时也训练了一番,对于她的某些小指令,小墨猴也是听得懂的,而且它动作灵活,身形娇小,不会轻易让人发现,平日里带在身上,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易的效果。
萧怀素私下里已经试验过几回了,总是将杜延玉逗得团团转,杜延雪却是很喜欢这小家伙,只是她胆子小不敢碰它罢了。
小墨猴顺着萧怀素的手指一滑便进入了她宽敞的衣袖中,萧怀素只觉得胳膊哪一处都痒着,不由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再回过神时小墨猴竟是从她的衣襟里冒了头,翻身趴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小家伙太淘气了!”
秋灵看得瞪眼,伸手要来抓小墨猴,它再一晃又不见了踪影。
萧怀素无奈一笑,“由得它吧,玩累了它就想休息了。”
好在小墨猴从小是她养大的,还算听它的话,不然它真有心藏起来,只怕谁都找不到。
不一会儿,杜延玉果然带着她新得的袖犬来串门了,这是一条通体毛发都是黑色的袖犬,看起来油亮亮的,一双眼睛特别晶亮,大概有成人拳头大小,被杜延玉搂在怀里还亲昵地蹭着她的脸,显然是已经被这个新主人给收买了。
“表妹,你看看它漂亮吧?”
杜延玉献宝似地将袖犬递到了萧怀素跟前,这小家伙还象征性地吼了两声,不过那嗓音不大,听在耳朵里就像是求饶的呜咽声一样,倒是把她给逗乐了。
“还不错,三表姐喜欢就好。”
萧怀素拍了拍袖犬的小脑袋,这才收回了手。
杜延玉却是爱不释手地将袖犬的给抱着,又亲亲它的小鼻头,这才抬头道:“表妹,后天就是你生辰了,只怕宁湛他赶不回来为你庆生……”说着眼珠子一转,“我听青梅说天桥下来了个说书匠,那说的故事可好听了,都是从前没听过的,咱们也去凑凑热闹,顺便吃喝玩乐一天,怎么样?”闪着一脸兴奋的光芒。
这个时代可没有电影和电视肥皂剧打发闲暇的时间,说书的瓦肆便应运而生,当然酒楼茶馆里面也有专门请来的说书先生,但市井间的野史趣闻却是比较原汁原味且更加生动传奇,不少人都喜欢上那去听书。
萧怀素也听过这瓦肆的热闹,只是一直没亲眼见过,此刻听杜延玉这一说,不由心思一动,跟着便蹙起了眉头,“可咱们若说去瓦肆,只怕外祖母和大舅母都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