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扯平了?”
萧怀柔眼睛一亮,所出的话语却是含着几分深意,“只要三妹能不怪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大姐言重了。”
萧怀素牵唇一笑,今日萧怀柔主动来方,她已是估摸出萧怀柔会说些什么,眼下倒不觉着奇怪了。
“三妹夫这般能干,想来今后三妹的日子也该是无忧了,今后……”萧怀柔挪了挪位子,与萧怀素又坐近了一分,“今后烨哥儿与泯哥儿的前程还要妹妹多帮扶一把。”
“大姐说远了,如今会是个怎么样咱们谁也不知道,再说两个哥儿还年幼,你是担心过早了。”萧怀素并没有一口应承下来,看萧怀柔有些犯急了,这才接着说道:“不过烨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若是将来用得着我出力,自然也不会马虎。”
“那泯哥儿……”
萧怀素只顾着烨哥儿却不提泯哥儿,萧怀柔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虽说不是一个父亲,但好歹都是她的儿子不是?
“我瞧着烨哥儿是个好孩子,若是将来他有前程,自然不会忘记照拂你们母子的。”
萧怀素一句话将这事带过,也不想萧怀柔一直纠缠着便佯装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有些歉意地看向萧怀柔,“每到这个时候就有些犯困,白太医说孕妇都是这样,想必大姐怀烨哥儿那会儿也是这样吧?”说着含笑看向萧怀柔。
萧怀柔自然会意过来不禁脸上升起几分尴尬之色,知道萧怀素有心送客便不好再赖着脸皮多留,只起身道:“那如此我便先谢谢三妹了,也不打扰你休息,我去看看泯哥儿吃完奶没有,这就带着他们哥俩回去了。”
“代儿,你替我送送大姐他们。”
萧怀素笑着点头,又转头对代儿吩咐了几句,看着萧怀柔离开,这才窝在榻上呼出一口气来。
萧怀柔母子离开了一会儿,萧怀秀却转进了屋来,见着萧怀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不由轻手轻脚地上前,拿过一旁的羊毛毯子便搭在了她的腿上。
很轻的动作,可萧怀素到底没睡踏实,这便增开了眼,看清来人不由笑了笑,“怎么你还没回去?”
“我想来看看姐姐。”
萧怀秀笑着吐了吐舌,顺势坐在了萧怀素身边,“大姐今日来得好奇怪啊,泯哥儿还小,寒冬腊月的她也舍得带出来?”一顿又道:“就我坐在那边瞅着,泯哥儿都打了两个喷嚏呢!”
“小孩子难免也照顾不周到的地方,许是大姐没有想到。”萧怀素又关切地问了一句,“烨哥儿没事吧?”
“烨哥儿还好,这小子从小就壮实,我看他能吃得很呢!”
萧怀秀呵呵直乐,“点心用尽了一盘,剩下的一盘我让丫环给他装盒里带走了。”
“如此甚好!”
萧怀素抚掌一笑,又扶着萧怀秀的手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伸手便推开了半掩的窗棂,才见着窗外已是下起了小雪,略微一声感叹,“这雪就没真正断过,下了停,停了下。”
“瑞雪兆丰年嘛,想来明年的庄头收成应该很好!”
萧怀秀笑嘻嘻地说道,萧怀素却是转头嗔了她一眼,“你倒是现打现卖,前不久才学看庄上的帐目本子,如今倒是知道关心收成了。”
“那也是跟姐姐学的。”
萧怀秀倒是理所当然地点头,道:“今后我嫁给白大哥,什么都要我自己操持,多学点多会点总是没有坏处的,就算遇到那等子刁钻的奴仆,我也能想办法给他们收拾了。”说罢颇有自信地握了握小粉拳。
“当心你那么凶,小白都要吓住了。”
萧怀素笑着打趣萧怀秀,她却是不怕,扬眉插腰道:“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气,他要是敢不惜福的话,那就是自己找罪受!”又挽了萧怀素的手倚着她撒娇道:“再说白大哥若是对我不好,姐姐也会为我做主的,是不是?”
“什么都被你说尽了,真是个机灵鬼!”
萧怀素笑着一指点在萧怀秀额头,姐妹俩个说说笑笑,这一天倒也过了。
日子继续往前而行,可是越临近出殡之日,萧怀素的心就越是紧张。
正月二十二,皇帝出殡。
这一日连萧怀素都穿戴整齐地与宁湛一同进了宫,送殡的队伍很长,她只走在人群当中,其实也没有多少路程,出了宫门便只有秦王与魏王带领着众大臣继续前行,一直要将皇上的灵柩送往皇陵安葬为止。
途中会经过两个县城与一个乡镇,算不得很远,但这慢慢行来也至少要走上大半个月,而秦王这一去城中空虚,萧怀素更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心就平静不下来。
还是太后担忧萧怀素会胡思乱想,特意接了她来“景福宫”暂住,嘱咐她道:“你就什么都别想,等着他们回来一切也就该尘埃落定了。”说罢眸中闪过一抹笃定的光芒。
萧怀素却是看得心里突突直跳,不由失声道:“太后,您说他们这一去是否危险难测?”这随行的队伍里还有宁湛在啊,她怎么能不担心?
“该来的危险总会来的,要躲也躲不过去,横竖胜负在这段日子也就该定下了。”
太后翘了翘唇角,又看向萧怀素道:“无论如何,哀家保你无事就是,你放心吧!”
可萧怀素哪里能放得下心来,脸上的忧思更甚。
太后只说保她,并没有说保宁湛,保秦王……那么其他的人对太后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
萧怀素想着想着不由心中一紧,她知道太后从来没有原谅过秦王的所为,自己养大的儿子总比孙儿要亲近些,太后如今能任由秦王施为,而没将一切怪罪到他的身上已是一种空前的大度。
这一点萧怀素是明白的,所以她根本不能对太后有所求。
“太后,您这样说是吓着郡主了。”英姑在一旁看着萧怀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不由有些心疼,又转向太后道:“您老也得对郡主好些吧,她好歹是您收下的女儿,宁大人也是您唯一的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