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伏魔道:“你是想要回邪魔杰?哼!那小子出言不逊,已经被我杀了!”我“啊”了一声,轩辕伏魔道:“这小子杀我帮众,先挑起事端,这才有了截商之事,要追究的话,就找他好了!”我心中暗骂轩辕伏魔道:“你他奶奶的,人都死了,要找他不是要到阴曹地府了吗?你这话不是咒我吗?”嘴上却道:“死无对证,你如何说都是对的了。”“哈哈哈!这小子命大,我杀他的时候身后的两个随行士兵替他挡住了,这才捡了一条命,现在被我关押在大牢里。”
我这才放心,对轩辕伏魔道:“既然事情出自邪魔杰,我要回之后,必定会严加管教,还请轩辕帮主高抬贵手!放了邪魔杰!截商之事也不再追究,而两帮都有亡者,不如也就此作罢,此后友好相处共同对抗大辽!”“呵呵!你比邪魔卡卡西更会处理事情,难怪会是你当帮主。我对你也略有耳闻,听说你与义雨楼一战,以少胜多,更和天下帮主乱雨是至交,和聚义阁段誉公子是是兄弟,邪帝舍利能有你去当他们的帮主,真是三生修来之福。”轩辕伏魔道,“你们既然能两帮联合,确实是江湖上所未有之事。对于你我也只是闻名而已,不想今日却如此相见!”
我两忙道:“不敢,不敢,江湖谬传,不足为信!”轩辕伏魔道:“恩,这个确实是有的。我们既然见了,你又给我下了战书,不如我们切磋切磋好了,也让我见识一下一阳指的厉害!”我听了要打,便支吾道:“这个我可不行,我的一阳指只是初窥,只怕不是轩辕帮主的对手!”轩辕伏魔道:“什么这个那个?你痛快点,到底打不打?”我听了这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对他道:“那好吧,还请轩辕帮主手下留情!”
说话间两人便各自站定,轩辕伏魔见我手无利器,便将长剑丢在一边,只见他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我见了却也不觉得为奇,这招便是太极拳的起手式。轩辕伏魔道:“请!”我当即施展段家拳法,先探个虚实,向他攻去。段家拳法讲究快、准、狠,以一股猛烈的拳招逼迫敌人就范,而且段家拳法典雅尊贵,正大光明,自有一番皇家之威严。连续攻他十数招均被他不经意间化解,突然他左掌阳、右掌阴,目光凝视左手手臂,双掌慢慢合拢,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跟着一招招击了过来,口中叫出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勾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
相斗十数招后,我渐渐落在了下风,慢慢注意到他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我这会才体会到这太极拳法是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我被逼十数招,不得不使出初窥的一阳指,右手食指凝聚真气,看准机会一指击出,点向他“曲池”“肩井”“风府”三穴。轩辕伏魔见我陡然变招,慌忙闪开,双手在自己身前混转圆润,却以一股内力化为气盾挡住我的指力。我随是一指点三穴,却是两虚一实,但他似乎看破了我的招式,始终将气盾挡在身前,我指力一碰到那气盾便即被他双手转走,消失于无形。我不禁心中悍然道:“武当弟子,果真是内家第一,如此做法他内力竟不自受损。”
又斗二十招,我们两人均是战对方不下,我两忙喊道:“轩辕帮主,就此罢手吧!”轩辕伏魔当下收招,对我道:“没想到我这套拳法,在你一阳指下,竟只能防守,毫无还手之力。”我道:“轩辕兄太过客气,你有剑不用,已经是让了我,如是你使出剑法来,那就自当别论了。”轩辕伏魔道:“呵呵,你也没有采用全力。我知道天龙寺文武、内外双修,今日见了才知道,大理一阳指当真堪称一流,实在是令在下佩服。”
我道:“一向听闻武当为内家之最,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恕在下愚笨,你那招以内力化为气盾的招式,却不知道是什么招?”轩辕伏魔道:“你说那招啊?那招叫做流星赶月,是我们武当不外传的绝学,实在是大有裨益。”我呵呵笑道:“轩辕兄武功高强,令在下佩服,今日一战,龙翔甘拜下风,希望我们两帮就此和好,一致对外。”轩辕伏魔道:“恩,这个意见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以后你们帮商人跑到草原上,可以随时来我们帮歇歇。你这个人的性格很和我的胃口,如蒙不弃,我们便交个朋友如何?”我呵呵笑道:“我们现在难道不是朋友吗?”
轩辕伏魔大笑道:“好,好,好!走,如今午时已过,我请你去喝上两杯!”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在一家酒馆坐下,点齐了酒菜,先干了三杯,轩辕伏魔便对我道:“我拿你当知己,有番话不吐不快!”我道:“轩辕兄请讲便是!”轩辕伏魔道:“说实话,邪帝舍利的人,你应该多多留意,尤其是邪魔卡卡西,这个人表里不一,心机颇深。我和他打过不少交道,对他的为人是一清二楚,你对他要小心为妙!”我不知道轩辕伏魔为何会说出这种话,但是对于邪魔卡卡西,我确实了解不多。我对轩辕伏魔道:“多谢轩辕兄提醒,我小弟必定谨记心中。”
轩辕伏魔道:“此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如果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这个是我帮里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帮主,你将这个拿去,日后对你必定有用!”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来,放在我的手里,我没说什么,看了令牌一眼,便将令牌收下了。
我和轩辕伏魔在大理畅饮了一番,随后便即分别,他向洛阳而去,我却留在大理。从我离寺算起,至今我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而这中间我也并没有回过大理。此时,我既然身在大理,不由得想起天龙寺,想起师父,想起我在那里生活过的一幕幕。
带着相思,我重新迈在天龙寺的石阶上,那三百六十二级的石阶,我从前不知道走过多少次,却没有一次有今天数得那么清楚。带着些许惆怅、些许沉重,我一步一步的走在石阶上,每走一步,心中便回想起十年间的许多往事。儿时的无知,少年时的期盼,青年时的壮志,无一不在这石阶上刻录着。走完这些石阶,再回首看时,心中独自添了几分伤感。
天龙寺中已无昔时的热闹,那些师兄弟们的欢笑,师徒间的情谊,已经荡然无存,如今却只剩下满寺的诵经声。掌门师伯的一声令下,满寺的俗家弟子,尽皆各奔东西。此时的天龙寺显得格外的幽静,十数年来,寺中长老教导弟子们的声音,也随着那一声命令消逝。我不敢再多想,转过头时,眼中已经湿润。我拭去泪水,径自向前走去,一个小沙弥迎来过来。
“阿弥陀佛!施主,小僧在此已经久候多时。请随我来!”小沙弥将双手合十,对我施了一礼道。我也不为此觉得奇怪,想起师父精通易理,对许多事情都能未卜先知,而这沙弥我也认得,他是侍候师父起居的,所以便跟着他进到寺中。寺中的广场上有几个僧人在那里打扫,见到我回来了,先是一喜,而后都双手合十,齐声道:“阿弥陀佛!”我将双手合十向他们回了一礼,然后便跟着沙弥继续走着。
沙弥果然领着我来到师父的房间,方到门前,沙弥便即告退。我方欲敲门,便听见师父在里面念道:“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即生实相……’”我听着这段经文,知道师父在背诵金刚经,我便驻足在门外,仔细聆听。不知过了几时,听到师父他苍老的声音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我先敲了一下门,然后推开师父的房门,轻步的走进房中。师父盘坐在床上,双目紧闭,双手尚自在扣动着手中佛珠。我跪在地方,先是对师父了个头,而后道:“师父,我回来看您来了。”师父并没有睁开眼睛,双目依然紧闭,却听师父的声音缓缓道:“快起来吧!坐!”师父左手忽然化掌,向前一推,床前的一张凳子便移了过来。我见了心中喜欢不已,师父实是在用自身内力驱动物事,这份内功,没有个三四十年的功力也未必做的到,师父既然露了这手,也自然是在说他的身子还硬朗着呢,你不必挂念。
我站起身来,坐在凳子上,却听师父道:“我算到你今日会来,便让人去迎你,如今你在江湖上也名声鹊起,为师对你也没有什么要求,希望你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听说你现在是一帮之主,在行事方面,你还需要多多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