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到饭堂帮厨的时候把夏菲儿拉到了一边。
“夏菲儿,这个忙你无论如何得帮我。”
“帮什么?”夏菲儿答得有点漫不经心,她正想着面粉里如果加点牛奶,馒头会不会变得更好吃些。
张雨拉着夏菲儿跳了起来:“你答应了?”
夏菲儿问:“我答应什么了?你都没说呢。”
张雨白净的脸上浮上一抹红霞:“事情简单啦,就是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大操场。”
“就这事啊,没问题!”
“不过得很早哦。”
“多早都没关系,我每天五点半就起床了。”
“比……五点半还早。”
“比五点半还早?你想干什么,去捉鬼呀?”
“不是啦,我……哎呀,你陪我去就是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你不说,我就不去。”
夏菲儿要较起真来比谁都固执,张雨没办法,扭捏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实情。
张雨在连里当文书,打电话接电话的机会远比其他女兵的机会多得多,有时连干部去工作间,总个连队宿舍区就剩她一个人,在万般无聊的时间里,她想起了以前在班时认识的一个男总机,那个男总机特会贫嘴,老兵们在值夜班时都喜欢跟他聊两句,张雨就是在老兵们闲聊时无意间认识那个男总机的。有这么好的聊天机会却不利用,张雨觉得有些可惜,“贫嘴男总机”成了张雨最理想的聊天的对象。通了几次电话后,男总机居然给张雨寄来了一张照片。
夏菲儿拿着张雨悄悄递给她的那张照片,怎么也找不出男总机吸引人之处,也不知男孩对自己的五官不怎么自信,还是过分自信自己的身材,相片是张远景全身照,让人看不真切。
张雨有些不满意夏菲儿的表情:“喂,我可告诉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人肯定如其音,高大威猛,就像‘冷血格斯’。”
“你真的就这么想见到他本人吗?”
“是啊,我那天在服务社就跟他约好了,他不寄这张照片来还好,寄了反而让更想看清他的庐山真面了。”
“你也觉得这张片看不怎么清楚啊,都让人看不清楚的照片寄来干什么?”
“他想换我一张照片嘛。”
“啊?这么不真诚啊?”
“哎呀,什么真诚不真诚的,反正我也没寄照片过去,再说了,明早上我就能见到他本人了,清不清楚有什么关系嘛,说好了哦,说出真相来,你就陪我,你不许还悔哦。”
“好吧,陪你就是了。”
第二天,天还没怎么亮,张雨就把夏菲儿拽到了大操场。
若大一个操场,除了几排在寒风中摇摆的树,什么也没有。夏菲儿怕黑,拉着张雨不停地说话,张雨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在张雨的耐心和夏菲儿的努力之下,俩人终于迎来了东方万丈曙光,可是依然没有男总机的身影。张雨扯了扯单薄的衣裳,忍不住跟着那些树木一样开始在寒风中颤抖,夏菲儿把自己的大衣脱下再一次披到了张雨身上,张雨飞快地闪了开来,“我不冷,真的,我比你胖嘛,热量足着呢,阿~嚏!”话还没说完,一个大大喷嚏就迎面朝夏菲儿袭来。
“还说不冷,都冻感冒了,你这个新认识的战友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张雨耐心跟夏菲儿解释,“人家部队到我们部队起码要五个小时,他不可能为了仅仅只见我一面连夜兼程吧,我们再等等吧。”
“张雨同志!”夏菲儿听了气得大喊,“白痴也不会这么傻呀。”
“我以为他会让我感动一把嘛。”张雨已明显底气不足。
各连队的跑操已结束,张雨尽管万般不情愿,可也只得乖乖地跟着夏菲儿回到了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