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降临。
满天灿烂的繁星,将点点星光投射到静谧的海面上,如若一颗颗点缀在深蓝色布匹上的钻石,摇曳出璀璨的光辉。
夏向晴坐在海滩边上,手里拿着一根枯枝,随手在海滩上画着画。
和东方昊将话说清楚之后,她的心终于难得地平静了下来。
只是,她的心虽然平静,可终归还是难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般,去对待东方昊。
晚餐依旧是东方昊抓的鱼。
吃完之后,她便找了个借口走了出来。
“你为什么一直在写我的名字?”
低沉的声音,忽地在她身后响起,吓得她惊愕之间竟丢了手中的树枝。
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却是仔细去看自己随手勾勒的画面。
重重叠叠,虽然笔画缭乱,可是依然可以看出,那是属于他的名字。
夏向晴的手,立刻像是被烫了一下。
她一把抓住被她之前丢开的树枝,飞快地将她不经意写下的名字,全都抹掉。
只留下一片混乱的沙子。
“这样的话。”
东方昊自顾自地迎着海风走上前来,双手压在膝盖上,蹲在她的身边,“是不是就可以抹掉我们之前的一切?”
夏向晴抿着唇,侧过头望着东方昊。
他幽邃的黑眸中,绽放着漆黑明亮的光芒,是那样的黑白分明。
“从前的一切,都是我记忆力最珍贵的!”
夏向晴清浅地笑了笑,移转视线看向远方,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是珍贵的宝石,“抹不掉,我也不会忘掉!”
“但是,我也会有新的生活,我会很努力地活出每一天!”
夏向晴明亮的眼睛好看地上扬,如同天边皎洁的月牙,迷人极了,“你也要很幸福哦!”
这是,她最真挚的祝福。
就算她不能陪在他的身边,和他一直走下去,她还是希望,他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谢谢!”
东方昊望着夏向晴的侧面,月光投照在她的脸颊上,让她脸部线条显得愈发柔和。
而她嘴角的那抹笑意,竟是那样美好。
这样的美好,不正是他倾尽一切,想要维护的美好吗?
东方昊的神色虽有些失落,可嘴角却轻轻地绽出了一个笑容。
垂下手,他一笔一划,很认真地在沙滩上写着一串字母。
而夏向晴,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嘴角含笑,目光看向遥远的天际。
两个人,就这么平淡地相处了几日。
明明熟悉着彼此,可偏偏当做对方是陌生人。
出了一起吃饭,两人几乎再也没有坐在一起。
甚至吃饭,都沉默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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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向晴再一次对东方昊开口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以后的事情了。
“这几天我观察过附近的海域!”
夏向晴有些厌恶地看着盘中的那些海鱼。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吃这个,吃得她都有些恶心了。
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可怜的胃,她也想要离开这里。
“我发现,每隔一天,就会有一艘船从东南方经过!”
“我也发现了!”
东方昊察觉到夏向晴皱眉的动作,故作不经意地将他面前的那只椰子推倒她的面前,“我们可以借由那艘船离开!”
夏向晴低头,犹豫片刻后方才捧起他推过来的椰子,将吸管插入在椰子上方开出的三角口中。
吮吸了几口之后,她又换了根吸管,将椰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她没有忘记,他是个比她还要挑食的人。
连她都对这些海鱼感到了难以忍受,他估计早就到了极限。
东方昊却没有接她递过来的椰子:“你先说说你的打算!”
“大声呼救的话,估计行不通!”
夏向晴叹了口气。。
那艘船虽是从海岛的东南方经过,可是却还是离海岛有很打一段距离。
“或许,我有一个办法!”
东方昊眉头轻轻扬了扬。
“什么办法?”
夏向晴急切地望着他。
这样被困的日子,她真的觉得很难捱。
“烧了这栋房子!”
东方昊低下头继续吃鱼,几近贪婪。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吃她煮的鱼了!
“呃?”
夏向晴瞪圆了眼睛。
她怎么都不能将烧房子和求救之间画上等号。
“房子烧起来,船上的人就可以看到房子燃烧的火焰!或者,因为房子燃烧冒出的青烟,会让更远地方的船只看到!”
东方昊解决最后的一块鱼,之后方才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
那餍足的神态,仿若他刚刚吃的,是世间最美味的午餐。
“如果……”
夏向晴咬着唇,心里多少有些担忧,“船上的人要是没有看到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而且,这么好的一套别墅,他说烧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下。
就算不是自己的,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如果你愿意去捡足够堆成别墅这么高的木柴,就可以不烧这栋别墅了!”
东方昊薄唇边逸出一道叫人难以察觉的浅笑,“这样的话,你也不用担心,这栋别墅烧了之后,而我们没有被人营救,就没有地方住了!”
听到他的话,夏向晴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看着她低头办着手指算计着要多久才能够收集这么多的木柴,东方昊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概,也只有她会这么毫无防备地去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哪怕只是一句玩笑。
只是,才笑了笑,东方昊的笑容便从嘴角消逝,神色又变得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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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向晴最后还是决定,听取东方昊的意见,直接将别墅烧了。
虽然有些心疼这座看上去干净洁白得如同用白雪雕砌而成的城堡。
可是,当她算清楚自己如若要收集到向这栋别墅这么高的木柴,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意味着自己还得吃半个月的海鱼,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眼睁睁看着东方昊将他身上的打火机掏出来,将她最初收集打算用来烤鱼的木柴点燃,又将木柴扔到别墅里。
夏向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在那一瞬间骤然一紧。
希望,那艘每隔一天都会出现的船能够按时出现,能够顺利发现他们的存在。
“不要太紧张了!”
东方昊丢给她一枚椰子,自己也抱着一枚椰子朝海滩的方向走去,“该来的迟早要来,不该来的,就算你望穿秋水,也不一定来得了!”
夏向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说的她都懂。
可是,她却无法做到他的那般云淡风轻。
烧到这栋别墅,她可以说是孤注一掷。
如果那艘船没有如往常一样出现,又或者船上的船员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那他们该住到哪里去?
难道,要住到那片树林中去啊?
低头看了眼被他丢过来的沉重椰子,夏向晴再次咬紧了唇,却还是追上了东方昊的脚步。
“刀子借我用下啦!”
他一定是故意的,只将椰子丢给她,却不给她刀子。
“给!”
见她追上来,东方昊很大方地将已经开了口的椰子递给她,又从她手中拿过那枚没有开口的椰子。
夏向晴怔怔地望着他,但终归还是低下头,一声不吭地吸着椰子汁。
抿着唇,她却不禁嘀咕着,为什么他还要如此温柔呢?
越是害怕担心的事情,就越容易发生。
夏向晴抱着自己的膝盖,沮丧地将头埋在膝盖中。
心里却不由得开始责怪自己太冲动了。
那艘明明会隔日出现的船,今天居然诡异地没有再出现了。
也就是说,那栋别墅,是白烧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她如今算是真真实实地体味到了。
可是,悔不当初啊!
“尝尝我烤的鱼好不好吃!”
东方昊丝毫没有一丝懊恼的模样。
相反,当那栋别墅烧光殆尽之后,他的表情反倒变得轻松了起来。
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又去捡来了木柴。
将木柴架了起来,点燃了一摊篝火,还捉了鱼,像模像样地烤了起来。
“鱼啊鱼,你让我吃你,好不好?”
在烤鱼前,他还有心思和那只已经被他开膛破肚的海鱼说话。
“不愿意啊?那我出道题考考你,怎么样?”
“是你让我考你的哦,那我就真的烤你了,我真的不客气了哦!”
然后,他就将那条鱼架到篝火上去烤了起来。
他的冷笑话,丝毫没有让夏向晴从沮丧懊恼的情绪中缓过来。
直到他递过来一只烤得内嫩外焦的鱼过来。
夏向晴却因为心情极为不好,挥起手将他递过来的那条鱼一下子就挥落在了沙滩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倒还有这份闲情雅致?”
他真的以为,他们是在这里度假的吗?
东方昊俯下身,将那条浑身沾满沙子的烤鱼重新捡了起来,一一将沙子清理干净,然后又重新递给了夏向晴。
声音依旧平缓温和:“这是——唯一一条没有彻底烤焦的鱼。”
“我不吃!”
夏向晴再次挥手将烤鱼打落,“我只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早就厌烦了这些该死的鱼,和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转身,她一个人走到海边,抱着双膝蹲了下来。
东方昊静默地望着她的背影,幽然地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她这么气恼,究竟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地方,还是不喜欢有他的存在。
或许,二者皆有吧!
盯着夏向晴单薄的身影看了很久,东方昊方才默默地转过身,朝黑影幢幢的树林走去。
而夏向晴在气愤的情绪过后,原本是想要回头像东方昊道歉,可是却只发现那堆默默燃烧跳跃着的篝火,以及支在倒插着的木枝上的那只烤鱼。
而东方昊,却不见了踪影。
夏向晴咬紧了唇,愧疚地低下了头。
不得不承认,她是在迁怒。
可是,再继续和东方昊这样呆下去,她真的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理智,会再次岿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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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曦的第一缕旭光沿着海平面穿射而出时,夏向晴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旁的那堆篝火,早已经熄灭了,只生下袅袅轻烟,和残余的黑色木炭。
伸了伸自己有些麻的胳膊,可是身子一动,她却看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一件黑色的经典亚曼尼西服外套。
外套上熟悉的体味混着古龙香水的香味,是那么地熟悉。
盖着他的衣服,就仿若是被他拥抱在怀里似的。
夏向晴一个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目光四处搜寻着东方昊的踪影,却终归还是没有找到他。
意外的,她竟然发现,在原先那栋被烧过的别墅的瓦砾之上,居然堆起了高高的木柴。
夏向晴的脑子里立刻如同被泼了一瓢冷水,在一刹那之间清醒了过来。
难怪她昨夜等了那么久,东方昊也没有出现。
难怪她现在没有找到他的人。
她还以为他是在为她的迁怒而气恼。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东方昊竟然……
缓缓起身,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刚刚迈出腿朝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可是,一道高挺修长的人影却从小树林的走了出来。
夏向晴定睛一看,那道人影,不正是她想要寻找的东方昊?
不再如先前的那般干净整洁,他原本柔软的头发凌乱地竖了起来,应是整洁的雪白衬衣,早已经看不出来颜色了,黑一块灰一块的,袖子一只卷了起来,另外一只却撕下绑在了他的右臂上,隐隐地还能看到暗红色的斑点。
而他的脸上,原本应是平整光洁的肌肤上,居然起了好些红色的斑点,看起来甚是骇人。
而他的下巴处,寸短的黑色胡渣,零零碎碎地冒了出来。
他的眼睛半睁着,似乎是在打瞌睡,可是他却又十分精准地,双臂强壮有力地抱着一堆木柴,径直走到之前已经堆起的木柴至上,又转身朝小树林里走去。
“昊!”
看到这样的东方昊,夏向晴终于再也忍不住,如飞燕一般扑了过去,从他的身后将他牢牢地抱紧。
东方昊应该是那个坐在从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坐镇指挥手下办事的人。
他的衬衣,应该是永远干净的雪白。
他的头发,应该是柔软散发着清香。
他的肌肤,应该是平整光洁的。
他的下巴,应该是整理地干干净净的。
他的身上,应该是不带任何伤口的。
他的神色,应该是坚毅果决的。
……
他明明是有着洁癖的男人,可是如今却做着这些他从前绝对不可能会去做的事情。
包括那只烤鱼。
那是,他第一次做吃的东西呢!
可是,昨夜的她,却只被气恼的情绪所控,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
夏向晴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明明已经将心平静了下来,可是看到这样狼狈的东方昊,她的心却还是不可遏制地痛了起来。
明明已经相信了他的不爱,可是他此时的所作所为,怎么能够继续让她认为,他真的不爱她?
“晴儿……”
沙哑的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从他的喉咙间逸出来。
东方昊缓缓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后背却感觉到了温热的湿意。
那是,她的眼泪!
他,还是让她落泪了吗?
双手,轻轻地抓着换在他腰际的小手。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个地方的!”
嘶哑的嗓音再次幽幽地响起。
环在他腰际的小手却更加用力地拥着他,背后的湿意竟越来越明显。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着哭腔的声音,哽咽着,却字字珠玑,“不是已经不爱了吗?既然已经不爱,又何必在乎我的话,又何必为了我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有洁癖的吗?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烤鱼,勉强自己去捡柴……”
她放声大哭,眼泪无法抑制地不断坠下。
“晴儿……”
他被她的泪水弄得措手无策,只得转过身,扬起手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可是,才举起手,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口,却又怕会刺痛她柔嫩的肌肤,只得用手背,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夏向晴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看到他掌心上已经破裂的血泡,眼泪更是簌簌掉个不停。
“不要看!”
东方昊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这样难看的一面,他不希望她看到。
他希望,在她的记忆中,他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东方昊。
夏向晴却抓紧了他的手,泪眼模糊地抬头望着他:“你怎么这么傻?”
明明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
“你不是想要离开这里吗?”
东方昊暗哑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夏向晴的眼泪落得更急了,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衬衣的领口:“昊,不管你再怎么推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了……就算……就算做一个众人口中唾骂的第三者……”
她想要离开,想要成全他的。
可是,他却用他的柔情牵绊着她。
这让她怎么能够相信他已经不再爱了,怎么能够相信他的绝情?
怎么能够,让她迈得开离去的脚步?
夏向晴的话,却一下子让东方昊回过神来。
他……
都说了什么?
明明看着她已经静下了心,可他却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不是又让她的心乱了吗?
难道这些天她的淡漠,昨夜她的气怒,让他也失去了理智吗?
“你可以推开我的人!”
被东方昊推开的夏向晴,俯身将之前被她丢下的那件黑色西服捡了起来,抬头幽幽地望着东方昊,目光带着她一贯的倔强和执着,“可是,却无法再推开我的心!”
原来,她需要的,只是他的一个肯定。
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只要告诉她,他的心里还有她。
她就可以继续去爱,继续去相信,继续去守候。
说她痴也好,说她傻也罢,她都可以不在乎。
“晴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东方昊叹了口气,却还是抬起手,将她脸上的泪痕,一抹一抹地拭去,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他,终归还是无法真正地狠下心来。
特别是,在被她这般冷淡地对待了几日之后,他才惊觉,原来自己,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伟大,无法真正地做到,彻底放她离去。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从此以后真的再也和他无关……
一想到会是这般,他的心就如若被无数只虫子撕咬。
“告诉我实话,”
夏向晴依在东方昊的怀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我实话,你到底爱不爱孔薇薇?”
他爱她,这一点,现在的她,已是毫不怀疑。
可是,他爱不爱孔薇薇,她却真的不能肯定。
东方昊幽幽叹了口气,在她的急切追问下,他终于吐出实话:“从向你求婚的那一刻开始,就只有你一个人!”
“你真的……真的只爱着我……”
夏向晴激动不已,声音也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怀疑过,又相信过,最终却又怀疑了。
如果她足够坚定地去相信他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昊,我和你在拉斯维加斯注册过,”
夏向晴抬起头望着东方昊,“这么算来,我们算是夫妻吗?”
东方昊怔怔地望着她,”我和孔薇薇……也已经注册了!”
他们在拉斯维加斯注册之后,他是有打算带她回来注册的。
可是,却因为种种缘故,最后他还是没能带着她去注册。
因为中国只承认一个国籍,他和夏向晴都保留着中国国籍。
而根据相关法律,同为中国人的他们,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的婚姻,合法性是有待审查的。
而他和孔薇薇却在这边注册了,其合法性得到了承认。
这么一来,他和她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的婚姻,便是无效的。
“昊,”
夏向晴抬起头,怨怨地望着东方昊,“你的爱,却让我成了一个第三者!”
东方昊的眼角闪了闪,有些不敢看夏向晴的眼睛。
夏向晴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缓缓地从东方昊的怀里退出来,她坚毅地抬起眼眸,直直地看着东方昊:“我不会逼你在我和孔薇薇之间选择——我想,你娶孔薇薇,总有你的原因!”
并非所有的有情人都能够终成眷属。
这个社会,毕竟不是童话世界。
“我会继续爱着你,但我不要求你继续爱着我!”
夏向晴继续说道,“我也不会去破坏你的家庭!”
“你……”
东方昊拧紧了眉头,不知道夏向晴到底想要说什么。
夏向晴笑了笑:“我会好好带着夏阳和夏天长大!我们会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能够看得到你,也能够让你看得到我!”
她,还是会和之前那样,离开他。
可是,却不会像之前所决定的那样,连朋友都不做。
“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东方昊听明白了夏向晴的言外之意,立刻拒绝。
他怎么能够,让她如此默默地守着她?
虽然,他原本是计划着,像这样默默地守着她。
这是属于他的事,怎么能够让她去做?
“在没有离开这里之前,说什么都是徒然!”
夏向晴狡黠地转移话题,“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是,我们应该怎么样才能够离开这里!”
东方昊居然也被夏向晴说晕了,竟点了点头道:“对!”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转身朝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你干嘛?”
夏向晴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臂问道。
东方昊若有其事地说道:“我去收更多的木柴过来!”
夏向晴哧哧笑了,反手指着那堆已经堆得很高的木柴道:“那些,已经够了!”
东方昊皱眉望着那些木柴。
夏向晴又快速地说道:“你不是说当做是来度假的吗?我还没有好好地看看这里的风景呢!不如,你今天陪我好好地转转?”
原来,是被困住,还是在度假,更重要的,是在于自己的心境。
东方昊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狈,耳朵一下子红了。
他的这个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度假的吧?
可是,看着夏向晴脸上甜美的笑容,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是分割线***********
夏向晴所期待的度假,还来不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睁大眼睛,夏向晴一脸不敢相信停靠在不远处的那条大游艇:“你是说……你是来带我们走的?”
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呢?
游艇的船长说,昨天他们在远方看到了这个方位冒出的青烟。
他们原先以为是哪个热带森林着火后冒出的青烟,便没有理会。
可是,随着游艇朝相反的方向驶去,他们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如果真的是有人被困,求助呢?
在再三犹豫之后,他们还是决定折回来看看究竟。
“恩!”
大胡子的船长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东方昊的时候,他皱了皱眉,“这位先生,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呢?”
东方昊一直眯眼打探着他和那艘游艇,听到他对自己说话,也撇了撇嘴,“我也觉得,你看起来也很面熟!”
大胡子船上呵呵一笑:“是吗?”
夏向晴却拉着东方昊的手:“那就谢谢您了!”
几乎是不由分说,她就拉着东方昊朝那架游艇走去。
虽然她说要当做是在度假,可是如今有可能离开,她还是期待着可以离开。
毕竟,就算东方昊收集了那么些木柴,也不见得能够引来救助他们的船只。
就像昨日的那栋别墅,不也是差点儿就白烧了吗?
东方昊原本还有几分怀疑和犹豫。
可是见夏向晴一副急切的模样,终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跟着她上了游艇。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大胡子船长,则是点点眯起狭长的眼眸,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夏向晴在登上游艇之后,再次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如此奢华的游艇,比起五星级的酒店竟毫不逊色,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恰好我们还有两间客房!”
大胡子船长亲自将她和东方昊安排进了两间客房。
客房只有一墙之隔。
如果夏向晴出了什么事,他可以立刻赶过去。
也是因此,东方昊才什么也没有说,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那个……”
夏向晴一脸的不好意思,“船长先生,可不可以麻烦你,弄一些碘酒、消炎药和ok绷来呢?”
大胡子船长大方地笑道:“当然!”
当夏向晴捧着急救箱到东方昊的房间时,东方昊才恍然大悟。
原来,夏向晴并不是急着想要离开,而是因为他的伤。
看着夏向晴仔细地用碘酒帮他的伤口消毒,又细细地涂上消炎药,后用绷带将他的手掌小心地包裹好,东方昊的心里不由淌过阵阵暖流。
却很快又被酸涩所替代。
上天,真的很爱戏弄人啊!
“你的手臂!”
夏向晴扬起下巴指了指他的右臂,“那里也有伤吧?”
东方昊想都不想,摇了摇头。
“说谎!”
夏向晴瞋了他一眼,霸道地伸出手将他绑着伤口的衬衣碎条撕开。
东方昊疼得倒抽了口气。
夏向晴看到那道将近一指长、半寸宽的伤口,血肉模糊,皮肉翻开,还在汩汩流着血,眼泪再度盈眶:“对不起……”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东方昊咬牙笑了笑,想要安慰她。
可是出乎他的预料,夏向晴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她的眼中虽然有泪,可是她却硬是咬着牙,用棉签细细地给他的伤口消毒,上药,然后细细地过上绷带。
自始自终,她的眼泪只是噙在眼底,并没有流下来。
“吃点儿东西,好好地休息,睡一觉!”
夏向晴将急救箱拿走,又端过来船长特地吩咐船员为他们准备的食物,喂给东方昊吃。
东方昊忙了一夜,的确也累了。
吃完饭之后,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绑在身后的椅子靠背上。
而他的双脚,也牢牢地被绑在了椅子腿上。
他皱了皱眉,抬起眼眸,正好看到坐在他面前,一脸悠闲笑着的男人。
一脸的络腮胡子。
“你想要什么?”
东方昊很冷静,冷淡地望着他,沉沉地开口。
既然这个人这样将他绑起来,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我想要什么?”
大胡子船长嘿嘿一笑,大步上前,猛地抡起一拳,狠狠地揍向东方昊,“我想要的,是你东方昊的命!”
狠恶而残暴的声音,在暴露最真实情绪的时候,居然忘记了伪装。
“许逸晨,是你?”
东方昊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暗中试着挣脱绑着自己的束缚,可是却发现完全是徒劳。
许逸晨扬手将胡子扯了下来,狠狠地甩在地上,要笑不笑地睨着东方昊:“东方昊,你没有想到,你最后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吧?”
东方昊眯了眯眼,居然没有丝毫的惊慌。
“她呢?”
既然落在了许逸晨的手中,他也只能随机应变。
可他最担心夏向晴。
许逸晨让他和夏向晴单独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一直都猜不透许逸晨这么做的原因。
“你到现在还担心她啊?”
许逸晨仰头哈哈大笑,“东方昊,你倒果然是一个风-流-种!”
东方昊冷冷地望着他。
许逸晨又是诡异地一笑,拍了拍手掌。
随着他的掌声,东方昊看到,原本隔着他和夏向晴的那堵墙,缓缓向两侧缩进去。
最后剩下的,只是一面透明的玻璃。
隔着玻璃,他可以看到,夏向晴躺在她房间的那张床上,面色恬静,正舒服地睡着。
“你很爱她吧!”
许逸晨走到东方昊身边,一只手搭在东方昊坐着的椅背上,另一只手却用力地按住东方昊右臂的伤口处,顷刻间,鲜红色的液-体就染红了绷带。
东方昊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冷汗自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可他却一声不吭,眯眼冷瞧着许逸晨:“许逸晨,你就会这么点儿招数吗?”
许逸晨冷笑着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上沾着的鲜红,然后厌恶地将手帕扔掉。
“你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你的招数!”
许逸晨邪魅地笑道,“东方昊,如果我在你面前,让她成为我的女人,你说,她会不会疯掉?”
东方昊的虎目即刻瞪得滚圆:“你敢!”
他终于知道,许逸晨好心让他和夏向晴单独相处的原因。
许逸晨就是要他们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明白对彼此的在乎。
然后,再利用他们之间的在乎,来伤害他们!
“你看我敢不敢!”
许逸晨斜挑起嘴角,“东方昊,你知道我最厌恶你哪一点吗?就是这样,总以为你是世界的主宰,所有的人都要听任你的安排,没有人敢违抗你!”
他却偏偏要看看,违抗东方昊的后果!
“许逸晨,你要是敢碰她……”
东方昊看到许逸晨眼底的恨意,又转眼看着睡得安静的夏向晴,终于愤怒地对许逸晨咆哮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东方昊额头的青筋暴了起来,太阳穴不住地跳动着。
“看着吧,你看着我是如何地夺走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最爱的女人!”
许逸晨冷笑着,转身朝门外走去。
很快,他又站到了东方昊的对面,却是隔着一面玻璃。
“许逸晨,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东方昊咬牙恨恨地说道。只要,他肯放过夏向晴。
东方昊不敢想象,之前就算是无意识地和东方宇“上-床”都那么痛苦的夏向晴,如果在他的面前被许逸晨占-有,会不会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不,已经晚了!”
许逸晨冷笑着勾起唇,转身朝夏向晴躺着的那张床,缓缓走了过去,回过头他冷眼望着东方昊,“东方昊,你看好了,我是怎么样,占有你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