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坚定地摇头：“不可以。”
歪歪无奈地下了床榻，依依不舍再看一眼轩辕子湮，这才回到自己的寝房睡下。
歪歪离开，莫愁去至床榻跟前，果见轩辕子湮睁开了眼。
“王爷有何吩咐？”莫愁小声问询。
“我今晚会离开王宫。至于歪歪，将她迷－晕，送她出霁王宫。半月后，发布我的死讯。如果可以，撮合歪歪和子情。子情能带给歪歪幸福，我相信他。”轩辕子湮轻声道。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在今晚他答应了歪歪自己要活着，可生老病死没办法强求，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他走了，也希望歪歪幸福。可他不希望歪歪看着他的生命流失，不喜欢看到她为他伤心难过。而唯一的办法，是送走她。
“王爷下了决心，是么？”莫愁问道。
听轩辕子湮的语气，不打算带她离开王宫。
而她唯一的去处，估计就是留在歪歪身边。
“你和无忧自小服侍在我身边，一直不曾分离。你们是我的宫人，也是我的亲人。如果你跟着歪歪，又再和无忧聚首，姐妹两个一起有个照应。”
轩辕子湮起身，正要拿衣袍自己穿上，莫愁抢在前头，默不作声地替他更衣。
“以后奴婢不在王爷身旁，王爷要保重身子。”莫愁语有哽咽。
这么多年来，轩辕子湮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轩辕子湮走了，她要如何是好？
“除了歪歪，我最不放心地就是母后。母后那里……”
轩辕子湮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去见自己的母亲一面。
也许，这是最后一面。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的。
“子湮，身子不好就该好好歇着。”轩辕子湮突然来到，令漱玉惊愕。她眼眶微红，就知方才哭过。
“是儿臣不好，要母后担心儿臣。儿臣要出一趟远门，也许会……”
这些话有些残忍，见漱玉身子微颤，他忙上前搀扶她坐好，在漱玉跟前磕了三个响头：“儿子不孝，拜别母后！”
生他养他育他之恩，他无法回报，如今还要以这种方式令母亲伤心，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去吧，只要你开心就好。子湮，如果可以，留着一条命回来见母亲，知道么？”漱玉扶起轩辕子湮，轻拍他的手背道。
“是，母后。”
轩辕子湮再朝漱玉磕头三次，这才在漱玉含泪注视下，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
这一晚，长宁宫彻夜通明，点然了所有的宫灯，似在为轩辕子湮送行。
歪歪刚开始翻来覆去睡不着，记挂着隔壁的轩辕子湮，最后她打算去外面守着轩辕子湮。
才想爬起来，突觉浑身无力。
模糊之间，隐约看到有一人进入了寝房，那是莫愁。
“莫，莫愁，做什么……”歪歪朝莫愁伸手，在昏沉中挣扎。
“柳姑娘睡吧，睡一晚，天就亮了。”莫愁伸手拦着跟进来的无忧，对歪歪道。
歪歪努力睁大眼，可是，不行。
她螓首一歪，彻底昏睡过去。
“莫愁，你对歪歪做了什么？！”无忧板着俏脸将莫愁推开，怒声吼道。
“你无需这么大声说话，我没耳背。只是对她下了一点药，想要送她回恒州罢了。无忧，你该知道，这是王爷的意思。”
莫愁冷言相讥。无忧现在的主子是柳歪歪，而她莫愁要效忠的对象，永远都只是轩辕子湮。
“王爷喜欢歪歪，为什么还要在这种时候送歪歪回恒州？”无忧不解地道。
莫愁看向安睡的歪歪，好半晌才道：“王爷在乎的，无非就是柳歪歪罢了。王爷是痴情种，多年前对玉暖香掏心掏肺，对于柳歪歪，何尝不是如何？想想可笑，你我以后又要合为一体，因为我将成为柳歪歪的婢女。为了她，王爷把我也抛下了。”
“王爷离开霁王宫了？”无忧惊诧地问道。
“应该是。王爷交待，要我撮合柳歪歪和齐王。”莫愁黯下眉眼，将歪歪带在怀中，往准备好的马车而去。
无忧一愣，忙追上，“那王爷去了哪里？”
莫愁摇头：“不知道。王爷没说，我也没问，因为王爷不会告诉我他的去处。王爷还交待，在半月后宣布他的死讯。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不能让柳歪歪知道！”
无忧点头。
既是轩辕子湮交待的事，一定是为了歪歪好罢？
这晚，无忧莫愁连夜起程，带着在昏睡状态的歪歪连夜出了霁城，去往恒州。
歪歪再醒，人已在恒州。
听到莫愁的答案，歪歪变得沉默。
轩辕子湮早就想好要把她抛下，她当时应该察觉到不妥的，为何她没能发现？
“歪歪，用膳吧，也许王爷是为了养病才把你送回恒州。看到你，王爷无法静心，无法安心养病！”见歪歪茶不思饭不想，无忧柔声劝解。
“当晚他答应了我要好好活着，结果他把我送回恒州。他如果不在霁王宫，那去了哪里？”歪歪一声轻叹。
只是初秋，为何一切都变得萧条？
“月情，你出来一下。”歪歪扬声道。
凤月情还一直守候在她身旁，这是不对的，她不能让这个男人继续傻下去。
凤月情躲在暗处不动弹，他不想出去。
此次歪歪定是想把他赶走，让他别再继续纠缠，他不想离开。
“你不愿意出来，我就这样说吧。月情，你回齐州吧，我不可能对你产生感情。是我不好，没有一早制止你。”
她知道，凤月情对她用情至深，她也想把遗落在轩辕子湮身上的心收回，可是难度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