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玉暖香开口，那些侍卫已提着地上的尸首迅疾而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
瞬间风云变幻，让人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这回歪歪也看傻了眼，她从未想过要杀一个人如此简单。
转瞬间一条人命便丢失不见，令她叹为观止。
“大家看到了，这就是不遵守王法的下场。对待那些屑小之罪，本宫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下次若有人再敢不问青红皂白杀人，本宫绝不对那人手软！”玉暖香沉声道。
“是，娘娘！”此次所有人不敢怠慢，齐声回应。
“都下去吧。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适可而止，本宫好歹还是贵妃，在皇宫不比她的地位低。再敢作恶，本宫绝不饶她！”玉暖香朝侍卫们挥了挥手，他们这才依次退去，消失在暖香坞外。
“谢谢贵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待人都走远，歪歪走向玉暖香。
这句感谢是必需的，毕竟玉暖香救了她们三人的性命。
“歪歪，不必客气。随我进殿，有什么话慢慢说。”玉暖香回复常态，伸手抹去额头的细汗。
在这轩辕王朝的后宫发狠，这种事她第一次做，很不习惯，更怕这些人不将她放在眼中。
却不料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刚刚在她的命令下，她还处死了一个大男人。
歪歪自然看到玉暖香紧张的样子，隐忍着笑意。
很难想象以前她曾这般厌恶玉暖香，只道这个女人坏到极致。
如今才知道，表面上坏的人，远没有那些表面很好却坏到骨子里的人可怕，例如冰雨。
“昨日我曾想找你回宫，奴儿却说让你出宫是子湮的愿望，于是作罢。不想今日你自己进宫，进了这里，再加上子湮昏迷不醒，想要安全无恙很难。歪歪，你要小心冰雨，那个女人很不简单。”玉暖香语重心长地道，再将关于冰雨的所有事情都道出。
闻言歪歪不屑地轻哼：“不过是一个狠毒的女人，有什么怕的。其实事情远没有你想象中的复杂，只要我们把关雎拉拢，那个女人的势力立刻就削弱。”
“说得轻巧，以你的性子，在关雎手上栽了那么大的跟头，还能跟她重归旧好？再者以关雎的狠毒，怎么可能与我们联手？！”此次不待玉暖香回话，莫愁便道出问题的重点。
歪歪却不以为然，无忧是小看她：“我大人大谅，以大局为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就关雎这个女人而言，确实狠毒。狠毒还是其次，她野心很大，总想着统领后宫，或许她也还想主持朝政，纵览天下！”
玉暖香赞成歪歪这话，轻点头：“没错，太后的野心非凡一般，如果跟她道清楚利害关系，或许还是有商量的余地。这件事以后再说，我是担心歪歪你进了宫并不安全，你打算搬回柳榭么？我总觉着那里不大安全，不如就在暖香坞住下，我们彼此有个照应，你以为呢？”
“不妥。如果冰雨要对我们下手，我们在一起反而更易令她得手。不如分散开来，你暖香坞的侍卫看起来不错，要保护你问题不大。我身边有无忧和莫愁，回柳榭便可。我先回柳榭，其他事，待我们见过关雎再商讨。”歪歪说罢欲出暖香坞。
感觉玉暖香的视线如影相随，歪歪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为何玉暖香要用这种复杂的眼神看她？
玉暖香摇头，好半晌才叹息道：“因为流苏，因为子湮，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敌人。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成为盟友，相信搀扶着想要活下去。那一年，那一晚，流苏惨死的情形历历在目，她的死我忘不了。可今天……”
今天她却抛却了那些过往和恩怨，与柳歪歪并肩作战。
今日她完全可以看着歪歪被那些侍卫杀死而无动于衷，可惜的是，她不能坐视不理，因为轩辕子湮要她别恨歪歪。
她能拒绝任何人的要求，偏偏只有轩辕子湮的要求她无法拒绝。
歪歪怔傻不语。
关于流苏被轩辕子湮怒极之下活生生肢解的事她大概知道，那幕惨剧永远留在一些人的心中，比如玉暖香。
她没有亲眼看到，所以能一笑置之，是这样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以为，你恨我。”这是她不明白的地方。
玉暖香以前并不喜欢她，从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这个事实。
自从她那次在冷宫病倒，她看到玉暖香的一瞬，就发现玉暖香变了。
“子湮他说要我别恨你。他那个人，很骄傲，从不开口向人请求什么。自我认识他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对我提出请求……”玉暖香轻喃。
她至今仍记得轩辕子湮说这话时的诚恳，他提到歪歪时的柔情似水，还有他那双不再对她有情意的眼眸。
“是唯一的一次，也许也是最后的一次。子湮，他很爱你。他爱的人事物，我理应放下成见来喜欢。不说了，没什么意思。”
玉暖香轻吁一口气，朝歪歪挥手道：“歪歪，回柳榭歇着吧，以后的路不好走。”
歪歪点头，看着玉暖香道：“被大哥爱上的人都很幸福。你我都有幸得到他的爱，无论将来如何，我希望你能够幸福，完全放下大哥。”
这话虽有些残忍，却出自真心实意。
做轩辕子染的贵妃多年，玉暖香并不见得有多幸福，也许她一直在等轩辕子湮把她夺回去。
事实却很残酷，因为她出现了，让轩辕子湮心里满满都是她。
她当初怎会跟着凤月情离开，在轩辕子湮心口插上一刀？
她怎会如此不懂事？
爱情，是不可以退或让，更不可以施予怜悯，这样凤月情也不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