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木可风一行人走进电梯那一瞬,几个尾随他们背后的狗仔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兴奋表情:明天的报纸一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不知道为什么,君兆夕越来越不喜欢喧闹的PUB,他半眯着眼斜了眼灯红酒绿中的红男绿女,一种由衷的厌恶感漫上心头。
丢下一张钞票,他起身走出了TOUCH的大门。
午夜12点,灯火阑珊,冷冷清清。
君兆夕缓步走向停车场。
停车场边,有一个寥落的电话亭。他下意识地拉开门,走了进去。
拿起听筒,他缓缓拨了一串号码。
一阵忙音传来,划过静夜,直刺入他空茫的心底。
阵痛……
尽管已经过去10多年了,他依然记得自己那个家的电话。如今,童年记忆里所有的人或事物,能够缅怀的,只剩下这个号码了。
君兆夕将车里的音乐开到了最大,很吵的摇滚乐,震耳欲聋。
车窗都关上了,车子里只有他。这种感觉很好,很安全,没有人来打扰,没有人让他碍眼,就应该是这样,这才是他想要的。
车速并不快,因为突然不想太快回家,也许回去了,迎接他的也只有黑暗。但他又隐隐期许,期许有个人守着一盏灯,等他回家。
“白痴君兆夕,怎么又回来这么晚?”“饿了吧?厨房里有吃的,自己加热!”“不准抽烟,不准喝酒,否则小心麦家拳头伺候。”
耳边隐约传来麦梓琪有些野蛮但又坦率的声音,莫名的,他的心头泛上一阵温柔,刻意紧抿的唇上绽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她应该回家了吧?
想到这里,他忽然迫切地想要回家。
“以后,无论怎么样也不准那只猪赴别人的约会了!”
说着,他猛地提高了车速,满心疯狂蔓延的是一种连他也不自知的温柔。
红色的法拉利风驰电掣于空旷的街道上,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替的瞬间,一个白影忽然窜到了车前。
“该死!”
君兆夕赶紧踩了刹车,浑身上下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惊魂未定地盯着车窗外,不到一米的路面上,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伏在那里。
“喂,你没事吧?”
心有余悸的君兆夕打开车门,走到那个女孩面前蹲下。
飘逸的长直发从脸边倾泻开,露出一张姣好容颜。看到君兆夕,她表情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紧接着,那丝愕然又转换为劫后余生的惊恐与楚楚可怜。
这一切当然没有逃过君兆夕的眼睛。
他听过很多这样的车祸讹诈事件,眼前这个女孩一定是像讹诈他一笔。
“我没事。”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女孩并没有像一般讹诈犯那样胡搅蛮缠,只是咬着唇挣扎起身,蹒跚着往马路对面走去。
“喂!”
君兆夕被这突发状况彻底弄懵,他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然而,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转角处。
午夜十二点,神秘的女孩……
君兆夕不知所谓地笑了笑:这一切看上去真像一个故事的开头。
就在他转身回车上时,他忽然瞥到地上落下了一个粉色的钱包。
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钱包,略微思考片刻,他翻开了那个钱包。
几张零钞、几张信用卡、一张身份证。
“路珊珊……”
君兆夕念了一声这个名字。
马路转角处,那个白衣长发的女孩噙着一丝神秘的笑意,看着不远处的夜空,志在必得地说:“君兆夕,君大少爷,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