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颜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惜我双腿残疾,有心相帮也无能为力。”宇文志叹息一声,目光在月色的映衬下泛着愤怒的光影。
“太子殿下莫非已经认定二皇子宇文远是顾小姐肚里孩子的爹了么?”刁单心中好奇心大盛,看得出来那个二皇子对柳夏慧同学是真心实意,难保柳夏慧同学一时经受不起美男的诱惑,被宇文远给钻了空子。
可是不对呵,如果柳夏慧肚子里的孩子是二皇子宇文远的,她干嘛拒绝他的求婚?非得死乞白赖地粘着宇文志不放手,她和宇文志又没什么割舍不下的感情!孩子他爹一定另有其人,可能连柳夏慧自己也不知道呢!刁单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把柳夏慧同学肚子弄大的男人到底是谁了?
可怜的柳夏慧同学,出师未捷就被人霸王硬上弓,实在是太可惜了,好好的黄花闺女突然就变成了未婚妈妈,她心里一定不太好受吧?在这个时空做未婚妈妈等于自寻死路,难怪她要急着嫁人了,不然等肚子大了,她想要嫁也嫁不出去了。
“不知道,一切都是猜测而已。”宇文志懒得再跟刁单啰嗦,顾自对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发呆。
“我敢打包票,顾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二皇子的,而是另有其人!”刁单提醒陷入迷惘中的宇文志。
“不是二皇弟,难道还是三皇弟的不成?”宇文志冷笑着反诘刁单,虽然三皇弟也觊觎自己的太子之位,但是他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量敢招惹宰相千金。
“你傻呵!要是真是二皇子搞大了顾小姐的肚子,她应该开开心心地嫁给二皇子才是,干嘛要拒绝和二皇子成婚呵?你还真以为顾小姐还是原来那个对你死心塌地的顾小姐吗?切!”刁单对宇文志过于单纯的想法嗤之以鼻。
“她不是新颜,难道还是和你一样是穿越来的灵魂人物不成?”宇文志脱口而出,随即霎时愣在那里,认真思索起来,新颜的确和当初不大一样了,以前的新颜娴静端庄,决不会像今天一样沉不住气,最要紧的是以前的新颜眼睛里只有他的存在,而现在她的眼睛里似乎还有其他人,不复当初的痴情和单纯。
“那可说不定哦,也许顾小姐听到太子殿下命归西天的噩耗后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刁单猜想柳夏慧附身顾新颜肉身的场景,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志打断了话头。
“胡说!新颜决不会自寻短见,新颜她不会丢下我……”宇文志有点歇斯底里地嘶吼,可是理智告诉他这样的情形完全有可能发生在顾新颜的身上,不知不觉中他的声音就沙哑了起来。
刁单知道自己触痛了宇文志的神经,连忙停止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必需的,譬如遇到像宇文志和顾新颜这类喜欢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古代痴情种……
同一时辰,宰相府。宇文远和柳夏慧相对而坐,半晌无语。
要不是宰相顾渊硬拉了自己来和柳夏慧消解误会,宇文远早就和宇文泓一起回转靖王府了,柳夏慧当着众文武百官的面在坤和殿悔婚的举动深深刺痛了宇文远的心,让他难以承受,他很生气,很恼火,很想就此和她一刀两断,各奔东西……
可是见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坐在自己对面,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他胸中的怒气就莫名其妙地消减了一半。
“新颜,如果你真的无法忘记大皇兄,我也不会勉强……”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宁可现在断了情分,也不要最终变成怨偶,她心中放不下大皇兄,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枉做小人?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是个痴情的女子,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依然如此,纵然他千方百计得到了她的人,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心,何苦作践自己为难她呢?
柳夏慧没想到宇文远竟然决定对她放手,她还以为他会对着她大发脾气,斥责她过河拆桥、翻脸无情呢!
可是更让柳夏慧吃惊的是,她听到宇文远这番通情达理的话之后竟然有点生气,为什么他就不能再执着一点?只要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他爱她、不能没有她的话,她也许就心软了,老实说那个宇文刁单怪里怪气的,她不确定自己能镇得住他,与其和一头睡狮在一起,还不如和一头猛虎在一起,如果说宇文刁单是睡狮,而宇文远是猛虎的话。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呵!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眼下就似乎正面临这样的情形,她似乎不能接受宇文远半路决定抛下她的决定。
她柳夏慧信奉的向来是“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的信条,虽然有点小小的自私,可是她也不想故作姿态假清高,她就是一生意人,做不来亏本生意。
“你确定你放得了手么,靖王?”柳夏慧一本正经地确定宇文远的心意,即使要下赌注,她也希望这个赌注是值得她下的。
“大皇兄不回来的话我自然不会轻易放手,可是大皇兄回来了,你如今又怀了大皇兄的骨肉,我还有什么理由硬抓着你不放手?”宇文远无奈地皱眉,他生平最敬重的就是大皇兄,他可以为了柳夏慧放弃到手的太子之位,可是不能为了自己夺走大皇兄珍爱的女子!
“所以为了你的大皇兄你准备放弃我了,是么?”柳夏慧没好气地问宇文远,真是兄弟情深呵!为了成全自己的大皇兄,他准备将她拱手让人了,还真是够狗血的情节,不过自己白天在坤和殿不是也正义凛然地决定给顾小姐一个最合适的归宿吗?怎么一到晚上她就想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