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夏慧才悠悠醒来,浑身仿佛浸在一个冰窟里,天啊,主啊,她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抬起头,柳夏慧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一片一片,雪白的、柔软的鹅毛大雪,呵呵,仿佛置身美丽的童话世界,可惜她身上的衣衫太薄,不然……
不对,她怎么穿着汉代的衣服?紫色的夹袄,杏黄的罗裙,好繁琐好古怪的打扮!
“小姐,小姐!”耳边依稀传来急切的呼唤!
死刁单,臭刁单!居然拉着她一起穿越到这冰天雪地来,还装女声幸灾乐祸地糗她。
“走开,离我远一点!”柳夏慧本能地用力一推身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脑门胀痛得厉害?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额头,发觉手上粘乎乎的沾了什么,放到鼻端一闻,竟然有股子血腥味,她……不会这么倒霉吧?一来就把脑壳给摔破了?
不对,刚刚摸额头的时候,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柳夏慧急切地在地上一阵摸索,终于在左脚的绣鞋下找到了一块柔软的丝织手帕。
“小姐,您别这样,呜呜……”对方抽抽噎噎地哭了。
一个大男人太没气概了,居然在她一个女孩子面前装可怜,她柳夏慧可不吃这一套!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透过白茫茫的大雪,柳夏慧忽然发现地上躺着的不是娘娘腔刁单,而是一个头梳牛角辨的清秀小丫鬟。
“咦?怎么是你?”柳夏慧愕然地望着小丫鬟,有点不明白自己目前的状况。
“小姐,你不要吓如烟,快让奴婢看看你头上的伤势如何?”小丫鬟吃力地爬起身来,挽住了柳夏慧的手臂,红着眼圈说,“志太子已经入土一个月了,小姐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年迈的相爷想想,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呢?额头都流血了……”
额头流血?柳夏慧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皮外伤,要是摔破脑壳、变成植物人的话就糟了。
“志太子?”柳夏慧这才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状况来。
只见冰天雪地中,一座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坟墓孤独地矗立着,距离坟墓东侧百米远的光景隐约可见威严壮观的琉璃宫墙,墓碑被鹅毛般的大雪层层覆盖,看不清坟墓主人的名讳,雪无声地飘下,仿佛天地万物都已经寂灭。
居然穿到了坟地里?这……这也太诡异了吧?柳夏慧惊惧地后退了两步。
雪片落在了她的眼睫上,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掸雪片。
随着柳夏慧的手一起摆动的还有那块丝织的手绢,鸳鸯戏水的美好图案被几个残缺不全的血字破坏了原本的美感,她定睛细看,只见上面的繁体字苍劲有力,显然是男人的手笔,她像个小学生一样很认真地读出上面的字来:“志……当……存……高……”后面有个还没来得及书写完毕的诗句,但是猜得出来最后那个字应该是一个远字,只是这个远字只描了一半,连走之底都没来得及写,可见写字的人是在匆忙之中写就这幅血书的。
血字暗红的色彩触目惊心,柳夏慧这才感觉到自己手指已然僵硬冰冷,一股隐隐的刺痛直达心底,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小姐,回去吧!再这样下去你会冻出病来的。”自称如烟的小丫鬟担忧地看着一脸茫然和懊恼的柳夏慧,替她披上一袭白色的狐裘披风。
“你叫如烟?”柳夏慧瞪大了眼睛,问面前一脸哀伤的小丫鬟。
小丫鬟有些错愕地点了点头,大概觉得她的问题问得太过白痴。
千万不能露出破绽,柳夏慧强自镇定地走到墓碑边去,好奇地蹲下身,用冻红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拂去墓碑上的雪,她要尽快搞清楚,她到底处在怎样的时空?
雪渐渐停了,随着最后一点残雪在柳夏慧手中飘落,墓碑上清晰地浮现出一行黑字:毓庆皇朝太子宇文志之墓。
毓庆皇朝?十八时空里可没有这一个朝代?毓庆宫倒是有一个,在故宫紫禁城,柳夏慧心惊胆战地抚摸着墓碑上镌刻的名字,一股无力的挫败感深深地淹没了她。
死刁单,臭刁单,你快点给我柳夏慧滚出来,看看你惹出来的好事!
可是极目望去,哪里有刁单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