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期将要来临了吗?恐惧骤然袭击他心房,仿佛停止了跳动。
慕容忧冷淡的睨向他,缓缓道:“我现在不想听你任何藉口,你走吧。”
楚汨温柔地望她,语音微微沙哑,求道:“宝贝,别赶我走,让我陪你好吗?最多我不碰你,我守在你床前就行。”
慕容忧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淡淡地、浅浅地扬起一抹笑,一抹带点伤,带点疼,带点自嘲与看透的笑。
半晌,她终于开口了,低低地,缓缓地,一字一句撕扯着他的心,“楚汨,世上没有后悔药,但有忘情水,当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失望,而伤害她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入地狱,她的心一寸又一寸地被撕裂,血一滴一滴地流,信心也会在这一次一次的失去,痛也会渐渐地麻木,血也将会一滴流尽。你……让我很失望。”
说着,她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双手相交,不让他有机会握住。
她叫他楚汨,不再叫他达令,楚汨的心猛地一扯,痛楚渐渐扩散开来,他焦急说:“宝贝,别这样,听我解……”
“知道为什么我要你叫我宝贝和我为什么叫你达令吗?”慕容忧目光深幽,让人看不透平静脸容下想的是什么,她没有等楚汨回答迳自说下去。“因为我想做你心中唯一,也是最爱的女人,而你一直都在我心中的第一位,由此至今,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我要找的人,无论你是他或否,都不会动摇我的决定。”
“我……”
“你先听我说下去。”慕容忧打断他的话,“我以为,只要立场坚定,永不放弃,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可是,感情不是一场比赛,不是你赢了,他的心就会属于你的。同样,人心不是铁做,会受伤、会痛、也会累,当对这些感觉麻木了,什么感觉也感受不到,心也就死了。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以前我给你带来太多麻烦,只顾及自己的感受,却没有顾及你的,也没问过你接不接受,硬是缠着你,把爱加注在你身上。”
她声音轻柔,可却句句像利刀,狠狠戳进楚汨的胸膛,他伸出手想握住她的肩膀,可半途硬生生的顿住,最后,慢慢握成拳,垂到两侧,攥得紧紧的。“宝贝,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并不是责怪你以前的事,其实我……”
“楚汨,你该改下称呼,我不再是你的宝贝,同样,你也不是我的达令。”慕容忧再次冷静地打断他,继续说未曾说完的话。“我以前不相信命运,可现要不得不相信了,俗话说:命里面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所以……”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凝睇他,唇角扬起决绝,“我决定放下一切,我并不是在与你呕气,而是我想清楚了,楚汨,我们到此为止,让一切回到原点吧。”她的嗓音好轻,好细,像落叶在秋风中飘。
“原点?什么意思?”不知为何,他的心因她那句‘到此为止’而狠狠一揪,痛得快窒息。“宝贝,听我解释……”
“害你未婚妻流产,真的对不起,以你们这么年轻,未来会有更多……孩子,我会祝福你们幸福快乐。”慕容忧深深吸了一口气,狠下心肠说:“但现在,可以请你出去吗?我不想再与你待在同一个房子里,这会让我感恶心。”
心的世界,痛到极点,荒芜一片,没有风雨,也没有晴日,只有沉静与寂灭……
“宝贝,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恳求。
“楚汨,机会早就没有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永生永世也不再见到你,这次我说真的。”不是决定放弃吗?为什么她说出这番话后,心如刀割般的痛?
他想再挽留,想再为自己辩解,可她态度十分坚决,再不给他任何开口解释的机会,因为,她决定弃他。
她不知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她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以为只要有恒心,铁柱磨成针。谁不知跌跌碰碰,撞得满身伤痕,到头来,付出十成的功夫,却什么也得不到或只得五成收获。
放弃这么多年的执着,也许过程会痛苦,不过,可以让大家得到幸福的话,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结束才会有开始。回到二十一世纪后,她会努力的忘记楚默,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旅程,而这次,她会为自己而活。
暖和居。
“你说什么?他们竟没有惩罚她?”袁湘灵躺在床榻上,听到小妍说,害她小产的慕容忧非但没有被定罪,他们待她比起她这个小产的未来妻子和媳妇还好上千倍,这让她嫉妒,也更加深对慕容忧的恨意。
“是的,小姐,少门主除了公事处,其余时间都守在姓慕容的床边,现今仆人们都在传言小姐会下堂,姓慕容的居上。少门主怎么这么狠心,你怀的可是他的孩子呀,他怎么这么对待你?”小妍说。
“岂有此理,他们竟这么说我,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就算我得不到的人,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袁湘灵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愤怒,眼神霎时变得冷冽起来。
慕容忧,我绝不会放过你。楚汨原本就属于她命定的丈夫,若不是因为她中途横刀夺爱,她也不会生生世世孤独终老,这口气教她如何咽得下,她也要让慕容忧尝试下这种滋味。
突然她心生一个妙计,看着小妍,说:“小妍,你去替我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终于肯见我了。”楚湛一步跨进慕容忧卧室,兴奋地说,两天了,她终于肯出来见人了。
“坐。”慕容忧坐在床上,她的脸色好了很多,只是,眉宇间仍挂着淡淡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