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她身旁?而她此刻又在哪里?他会是楚汨派来的吗?
咦!不对,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什么会躺卧在床上?
她记得冲出荷院,遇到狂风暴雨,看到两个男人被人斩下首级,接着,那两名黑衣人也想对她……
思及此,慕容忧全身不禁打了个冷颤,伸出无力的手摸向颈项,还好,这里并没有分家。
“放心,你的头袋还在。”男人瞧见她惊慌的样子,不禁戏谑笑道。
“你是谁?”咽喉沙哑灼痛,慕容忧微喘息问道。“是你救了我?”
“嗯哼!看来你认不出我来。”男子自嘲的笑了一声,伸手往脸上一撕,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俊颜呈现眼前,“这样该认得我了吧?”
“是你!”慕容忧惊喘了声,原来是南风煜,自那天船上消失后,她一直没再见到他,“你……怎么……出现这里……咳咳……”她忍着咽喉的疼痛,艰难的问道。
“是我该问你,怎么会出现在千月堡?”南风煜突然贴近她。
吓得慕容忧慌忙抬起无力的手抵住他胸膛。“你……你想干什么?”
“啧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南风煜将她的手拉下,并顺手把滑落的丝被重覆盖在她上半身。
“你怎么会出现在千月堡?”他再一次问道:“是为楚汨而去吗?”
楚汨?慕容忧听到他的名字,心脏一阵收缩,她将丝被一拉,覆盖过头,不想让南风煜看到自己脸上的伤痛。
为什么他要救她?死了不是一了百了吗?这种折磨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听说你跟楚湛流浪天涯去了,怎么会出现白沙城?楚湛呢?”南风煜并没有因为她盖着头而放弃追问,他伸手想掀开丝被,却被她紧紧的扯住了。“喂,你该不会躲在里面偷偷的哭吧?”
“……”她还没有动静。
南风煜看到丝被下的震动,俊美的脸庞泛起一丝诡异的笑,伸手用力地一扯,只见她双眼含着眼光,狠狠地瞪着他,“原来你真的在哭?”
“哭又怎样?不行吗?”慕容忧伸手拭去脸上的泪痕,操着沙哑的声音怒瞪着他,如果她此时有力气,一定揍向这张谑笑的嘴脸,她的心都已伤成这样,他还在取笑她。
叩叩叩!
“蓝公子,药已经煎好了。”门外,传来一把女子的声音。
南风煜站起来,转身,把人皮脸具再度贴回脸部,才应道:“端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一名清秀的女婢跨了进来,将药端到南风煜面前。
南风煜接过药碗,转回身,坐在床沿,一手把慕容忧扶起,一手准备把药汁灌入她的口中。
“我自己来,不用麻烦你。”慕容忧侧过头,伸手想接过药碗。
“也好!你自己端好,小心烫手。”南风煜没拒绝,爽快地递给她。
慕容忧接过药碗,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随即皱起眉头,她眨了眨眼,神情楚楚可怜地望着南风煜,道:“它看起来很苦耶,我可不可以不要喝它。”
上次溺水给清凝救上来,也大病了一场,那时,她被清凝每天逼着喝一大碗中药,现在,想起心还有余悸。
“身体是你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痛若难受只有你自己知道,别人帮不了你,若不想受苦,那就乖乖把它喝下去。”南风煜难得把话说得如此严肃。
“我……”慕容忧垂下眼帘,轻咬了咬唇瓣,片刻后,她深吸口气,捏着鼻子,仰头,将药全喝下去,喝完,她用衣袖拭去嘴角的残渣。
南风煜见状,嘴角微牵动了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空碗,交给婢女,婢女接过碗便退下了。
慕容忧打量了下这间雅致的房间,问道:“这儿是哪里?”
“炫武门的青龙堂。”
“什么?”慕容忧惊呼,连忙掀开被子想下床去。
南风煜压住她肩头,问道:“你想做什么?”
“放开我啦!”慕容忧拍开他的手,慌张地想坐起来,“我不要留在这里。”
曾经,这分堂是她这半个多月来目的,现在,她最不想待在的地方就是这里。凡有关楚汨任何事情,都会让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与袁湘灵衣服不整搂抱在一起的情形。
只要一想起这种情形,她的心便揪得很痛很痛。
“想走也不急在一时,外面风大雨大,能走去哪儿?”一丝狡猾之色闪过南风煜俊美的脸庞,“况且,这里他并不常来,等你休息养好后,再走也不迟。”
“这……”慕容忧迟疑了,南风煜说得有道理,目前最要紧是养好病,“他真的不来这边吗?”
“嗯!”南风煜点点头,似笑非笑地凝视她,徐徐说道:“你放心在这里养病,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慕容忧犹豫片刻,才点了点头,“好,但你千万别告诉他,我在这里。”
“没有问题。”南风煜咧嘴而笑,笑痕扯开,那双深邃瞳眸闪过一丝诡异,瞬间即逝。
不知为何,慕容忧的心底倏然升起一股不安,到底是什么不安,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她只好暗自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死她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狂风暴雨过去了,院落里很花草树木都被折断了,地上尽是残枝败叶,一片狼藉,好生荒凉。
慕容忧坐在门槛里,看着庭园景物,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她对楚汨的爱正如院落里的花木,在雨中凋零、残落,重拾起来,她还有勇气去爱吗?花木遇到悉心的园丁呵护、照顾,又重新发芽长出花蕾,心如果受伤了,那该怎么办?仍然要装作坚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