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不如我的意,你以为我会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吗?罗修,你想错了,我今日就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孩子死在你的手上!”眸光之中有着一抹令人发指的残忍,她一步一步的前进,再前进,直到娇柔的身子直直的顶在男子的寒剑之上。
剑尖深入她白皙的肌肤,寒剑逐渐吸渗了赤红的腥血,邪光乍现。女人的面上竟然带着一抹决绝,她勾起唇角,得意的笑,大声的笑,笑声混在凛冽的风中,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男子,面额逐渐的扭曲,眼神逐渐的死灰。
“不要!不要!”他猛然将她推开,寒剑收回来,哐当被他丢出老远,他摇晃了身子,踉跄了两下终于站住,绝望的眸光由地上冷冷的抬起,如两道凌厉的寒光直直的射向她,他的瞳眸竟然缓缓的缩小,再缩小,那嗜血的红色,妖异的骇人。
“你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好狠好狠!”男子悲戚的叫喊声响彻在山谷,换来的是女子得意的昂天长笑。
“哈哈哈哈,罗修,罗修,你记住,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永远不是,乖乖的跟着我,如果蓝之寒还活着,你的孩子还有机会降生在这个世界,如果他死了,罗修,你将永远看不到你的孩子!”
女人残忍的话语响彻在山谷,带着绝望。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鬼阎罗,发疯的样子与罗修一模一样,所以她才会发出这般的惊讶。
沉重的脚步咚咚的响彻在牢房中,陷在疯狂与伤悲中的男人没有听到红绡的话语,他只是上前,上前,瞳孔中,只有一个人的脸,那就是蓝雪,那抹蓝焰灼灼的燃烧了他的理智。他恨,为什么没能早一点找到温玉,他恨,这表面看起来无害的女子竟然这般的狠毒,温玉的腿废了,可是这女子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
男人的沉重的脚步声声的戳在蓝雪的心头,她恐惧的后退,将身子紧紧的贴在了墙壁之上,她想要逃,可是身后却是厚重的墙壁,退无可退。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来人啊,救命啊,救命……鬼阎罗疯了,疯了!”她声嘶力竭的大喊,本来还在那喝酒谈天的狱卒现在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鬼阎罗一步步靠近了蓝雪,没有人出声,确切的说是没有人敢出声!
眸光中的火焰在一瞬间暴涨,鬼阎罗站在蓝雪的面前,如钢筋一般的大手紧紧的扣住手指头粗的铁窗,他面上的青筋猛然之间暴突了出来:“温玉只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女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声音低下了,鬼阎罗低下眼帘,下一秒,他遽然抬眸,面前的铁棂在他面前以怪异的性状逐渐的向两边拉开,男人的手,满是青筋。
“啊……”恐怖入骨髓的尖叫声蔓延在牢房中,蓝雪浑身颤抖着,颤抖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将她从头到尾的包裹了起来。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太可怕了,她几乎可以想见男子的那双铁钳般的大手撕裂开她的心脏那瞬间的恐惧,不要,不要!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声嘶力竭的大喊,可是呈现在面前的只是鬼阎罗那张扭曲变形的恐怖的脸与狱卒的幸灾乐祸。
完了!一个声音在她的脑中炸开,将她炸的体无完肤,她缓缓的闭上眼,尖细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泥土中。
急匆匆的到了宫门口,二话不说,蓝之寒将马车驾到了天牢外,他利落的跳下马车,只是一顿,斜里就冲出来一个宫女打扮的妇人狠狠的抱住了他的身子。
他举起大手,刚要将这疯妇一般的宫女送上西天,但是宫女抬眸,他的大手立即僵在了空中。
女子慈眉善目,眉眼之间有着希翼,好熟悉,好熟悉,时光仿佛就此倒回,那一年,他不满四岁。
“母后,我要鱼姐姐做的糖糕!”稚嫩的小手高高的举着,精雕细琢的五官上是年少的不更事与对糖糕的渴望。
“寒儿乖,背完这首诗,母后就给你糖糕吃!”温柔的女子垂下螓首,如黑瀑一般的长发轻轻的抚着男子的小脸,惹得他一阵阵的娇笑。
“母后,母后,诗诗寒儿会了,彭门利剑挥天下,家国荣耀百战披,桥上一役决浮云,赢取朝歌四海归!”稚子的话语犹然响在耳边,如今昔日的黑瀑已经是早生华发。
男子的手轻轻的摩梭着妇人的发丝,一声发自肺腑的母后令妇人欣慰的阖上眼帘。
身后的侍卫也都在大王发出那一声母后之后,收起兵刃,敛眼低眉。
端坐在车板之上,文菱儿望着母子相拥的感人场面,眸光猛然之间闪烁不定。
“寒儿,饶雪儿一命,她是被爱冲昏了头脑,她不是真的想要你的江山!”妇人紧紧的握住蓝之寒的双手,祈求似的开口。
在蓝雪锒铛入狱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再也不能躲在暗处,蓝雪,终究是要吃自己酿下的苦果,而她,终究是要帮住她收拾惨剧。
缓缓的闭上眼,眸光之中闪过一抹痛苦,再张开,蓝之寒笑的有些无奈:“母后,她篡位之罪,我可以饶恕,但是恐怕有一个人……”
“啊!”恐怖的尖叫之声从天牢之中传出来,妇人的面色猛然之间铁青了,那是蓝雪的声音,是她,千真万确。
叫声惨烈,难掩了恐怖与犀利,蓝之寒垂下眼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鬼阎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蓝雪,一个为了男人要篡他位,要他命的亲妹妹,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