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声大叫,带着兴奋,似乎是很久不到家的孩子,终于见到家里的炊烟一样。
“既然到了,你们究竟想看干什么?可以说了,我一直等着。”我声音未见一丝慌乱,因为此时的我并不害怕,只是有点茫然,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有淡雅的清香。
“柳云护法,幸不辱命,人已经带到。”那个紫坛主恭敬地说,看来这个左护法的权力在她之上。
“好,辛苦了,你们退下就是了,她就交给我吧。”
“是……”没有嘘寒问暖,没有任何客套,一切都是那样井然有序,又冰冷异常。
“柳云护法,你要我来这里所谓何事?你现在总可以说了吧?”我感觉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巡逻,很久很久,即使蒙上眼睛,我也能感受到眼中的敌意与仇恨,这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果然真的是……”她的声音竟然像咬牙切齿般说出来一样。
“什么真的?”我语气不善地问她。
“贱种……一看这狐媚的样子就知道。”她突然声嘶力竭地说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贱种这两个字让我很生气,似乎她并不是在骂我,而在骂我的父母一样。
虽然我并不知道谁是我父母,虽然我也怨她们将我丢弃,但听到这句话刺心到极点,谁也没有资格这样辱骂我的父母。
“你再敢叫我一声贱种,他日我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我冷笑一声,声音如千年寒冰一样,带着浊骨的寒意。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突然脸上一股强风袭来,我一弯身,躲过她朝我脸上拍来的一掌,她居然打我?
“如果真是死到临头,你就一剑给我一个痛快,如果你不敢下手,就请告诉我究竟捉来干什么?”
“不用急,你很快就会知道。”她突然用力扯开我的眼上的黑纱,那么久没有见过光,黑纱一揭开的时候,我根本就睁不开眼睛,眼睛被这些光灼得很痛,好一会我才看清楚她的脸,看清楚所处的位置。
她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但却显得孤傲清高,尤其双眼带着一抹狠毒,让她此时显得有点狰狞,我不喜欢她,从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就不喜欢,但她似乎也是如此。
转过身子,看看四周,这里亭台楼阁,假山林立,树木葱茏,一眼不到边,她在前面走,要我跟着,九弯十八拐后,她带我来到一处石室,石室无门无锁,似乎一条缝都没有,她在旁边用手动了几动,石室居然露出一扇门。
她走了进去,想不到里边竟然别有洞天,竟然直接通一个地下室,室门口竟然有人把守,不用下去,只是站在门口我就已经感到一阵阴冷,因为我听到有毛骨悚然的疯叫声,似乎下面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要冲出来一样,她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有人点着了火把,我跟着走下去,下面简直是一个人间地狱,阴暗潮湿,里面竟然用笼子困着一个又一个女人,女人的手上都有手镣脚链,看见我们进来,有的人神情漠视,有破口大骂,如疯子一般。
那狰狞的脸,那凌乱的长发,那经过长时间喊叫已经沙哑的让人恐惧的凄厉喊声,让我全身发冷,甚至有人朝我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几乎想将我拉入地狱一般。
突然她在一个铁笼子里停了下来,笼子有一个女子,她的手脚也是被铁链锁着,但她与她们不一样,她很安静的坐着,将头埋在自己的腿弯,长长的发将她的脸完全遮住。
她轻轻地哼着歌,歌声婉转柔和,听了想睡觉,这种歌哄小孩睡觉最好,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种声音,我竟然觉得很温暖,她就如一缕阳光射在这个黑暗的地狱里,给人安静祥和。
她不哭不闹不喊,似乎此时她正在春意盎然的午后晒着太阳一样,让人嘴角勾起,心情极好,忘记这里竟然是一个潮湿恐怖的人间地狱。
“凌寒,你看我带谁了看你了?”这个柳云护法此时声音柔和,但却带着一股阴狠,铁笼中的女子缓缓地抬起头,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惊恐地大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呆住了,铁笼中的女子脸色苍白,但竟然长着一张几乎与我一摸一样的脸。
笼中的女子猛地站了起来,锁着铁链的手抓住铁笼,发出一阵难听的杂音,她的眼先是闪过狂喜,很快又变成恐慌,但只一会她又变得若无其事,眼里无波,最后她整个人平静地坐了下去,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是那么一瞬间她的神情数变,变化之大之快让我吃惊。
“凌寒,你怎么不问问这丫头是谁?”嘲弄的声音,残酷的笑脸,让我极为不舒服,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很邪恶。
“她是谁关我什么事?”软软的声音,但却带着冰块一样的力度,两者既是那样矛盾又是那样和谐,她重新将头埋进自己的腿弯,似乎一切都再与她无关,但我的心依然波涛汹涌,澎湃起伏,她怎么与我长得那么像,莫非她是……
“既然与你无关,你何必畏惧到不敢看?你心虚?”这个柳云的声音变得尖细,很刺耳,笼中女子重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丝毫畏惧。
她虽然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但却有一股让人不得不折服的气度,那清丽的容颜不需要任何妆容,却让人自惭形秽,不敢逼视。
“宫主没有猜错,当年你果然怀上了他的孽种,你对他动了情,所以不惜背叛宫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