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师兄就是不想你哭,才一直不告诉你,我不想你的心跟我这样背负太多,我是顾虑实在太多,我的心实在太沉重,师傅说得没错,如果爱上了一个人,真的是有了弱点,有了心痛,有了牵挂,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想牵着丫头的手,不想放手了。”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帮我轻轻拭擦着眼角的泪,其实他的眼睛也泪光闪烁,心丝丝揪痛。
我们在那个枯井里呆了整整两天两夜,滴水不沾,我从师傅颤抖的身体,感受到他浓浓的哀伤,这两天我们不言不语,虽然我还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如果被人发现,我一定会像蒙浩那样被砍好几块,很痛很痛。
麒天锋只是一年前匆匆见了我一面,印象不深,刚好蒙浩个子跟我差不多,又穿着我的衣服,最重要是他最后那一声声稚气而充满期待的呼喊:“父皇,救我……”蒙骗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以为皇子连敖已经死去,他们兴高采烈地拿着他的头颅,他的手臂,他的腿去换取万两黄金,换取如花美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人都安歇的时候,师傅带着我从枯井里出来,皇宫那推挤如山的尸体大部分已经清理,只有在一些偏僻角落偶尔还看见躺着一两条尸体,只是那渗透到青石板上的鲜血永远无法清洗,也永远无法消散,这个皇宫将永远闻到来自地下深处传来的阵阵的血腥味。
师傅对皇宫熟悉,绕过了不多的巡夜士兵,一路飞奔,风呼呼地吹,风带来阵阵恶臭,我掩住鼻子,但尸体烧焦的味道还是越来越浓,他们应该此时正架起大火,将所有尸体扔起来里面焚烧吧,居然焚烧了两天两夜,大火还燃着,浓烟还在夜空中翻腾。
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师傅突然停了下来,浑身颤抖,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抱着我的手比冰还凉。
淡淡的月光洒在一处偏僻的树丛中,一个女子衣衫不整躺在地上,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早已经凝固,我认得她,她是蒙浩的娘,师傅那个柔软而有才气的小妻子。
我很喜欢他,因为她每次进宫都会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额头,说我长得比她家的蒙浩更要好看,以后也绝对会是一个美男子,听到他这样说,我总是脸红扑扑的,故意绽放一个更甜的笑容,让她赞我多一点。
印象中她真的很温柔,她的手也很暖,摸着我的脸如春风轻轻拂过一样。
但她却死了,死在我与师傅的面前,她是被无数士兵强要而死的,她的面容我也忘记了,我只记得那双惊恐、绝望而永远闭不上的眼睛,我只记得她那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
师傅哭了,呜呜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最后他用颤抖的手合上她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连搂一下的时间也没有。
其实我知道师傅很想将她带离这个宫中,但因为怀中的我,最后她也只能随着无数尸体焚烧成一撮粉末,永远离不开那阴森恐怖的皇宫。
年幼的时候,我看师傅一个人在山顶上喝酒,醉了就哭,哭了就说想她,说很想将她带走,说对不起浩儿。
我总是默默地转身就走,一个人在山的另一头吹着山风失声痛哭。
蒙浩的死让麒天锋以为已经斩草除根,所以并没有派兵搜城,而我得以顺利离开,师傅和我夜以继日地逃亡,最后来到了银魄国的无量山。
濯国依然存在,只是这个已经不是父皇的濯国,皇宫依然金碧辉煌,但里面已经没有我的亲人。
我父皇的头颅被悬挂在城门外一个月,经历了风吹越打,日晒雨淋,那张俊美的脸庞已经枯槁,腐烂,不见昔日光华。
“无数忠心父皇的人,企图将那濯国最美的男子的头颅劫走,入土为安,但总是有去无回,柱子下洒满了鲜血,而父皇的头颅已经高高悬挂,他的尸身却早已经不知道在何处?”师兄的声音逐渐沙哑,哽咽,到最后几乎不可闻。
“丫头,痛,师兄觉得揪心的痛。”师兄微弯着腰那忍那锥心的痛,抬头的时候,已经满脸是泪,我用我那冰凉的手,帮他拭擦着眼角的泪,但却越擦越多,而我的泪也越流越多,最后我紧紧抱住他,紧紧地,感觉抱得紧一点,我的师兄就不会再痛。
风大了,发出阵阵呜咽声,如此时师兄的悲鸣,我的心也很痛,痛得说不出话来,堵得喘不过气来。
良久银狼抬起头来,双眸通红,已经红肿,他的眸光波光破碎,闪烁不定,但总凝聚不起来,让人觉得一切都破碎的悲凉。
师父的下属带领将士赶到要去的地方,才发现被蒙骗了,战场并不是信函所说的地方,仓惶赶回皇城,一路上有被收买的将士开始斩杀忠于师傅的将士,一轮血战后,染红了那一处戈壁,逃出来的将士从此隐姓埋名,不再踏足帝都。
“被几国围困的飞将军莫扬苦苦撑了一个月,水尽粮绝,最后被擒,所带将士有悲壮站死沙场,也有的贪生怕死,投降敌军,最后顽抗的无一幸免血漫荒漠,飞将军莫扬最后被失手被擒。因其多年来与这些国家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所以敌军对他恨意甚深,最后他四肢被榜上绳子,绳子被讨在马脖子上,敌军用火把烧马尾,马儿受惊,拼命逃窜,最后莫扬将军被五马分尸,是活活地五马分尸?”银狼仰头看天,抑制不住一声长啸,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确是那样的疼痛悲凉与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