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傲,你说如果我活下去,以后会找到一个爱我的男子吗?不过配得上我的这个世界不多,长得像你这样好看的男人也很少,其实我们也挺好的呀!其实就差一点点,就差你还没有爱上我。”我不无遗憾地说。
这一晚我叨叨絮絮地说了很多,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觉,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痛,但我不敢跟他说,他的精神似乎很好,双眼锐利而晶亮,他应该睡得很好。
“这种藤条很坚韧,一般的刀也不轻易将它割断,只要你死死地抓住藤条,就不会断开,记住不要往下看,其实两山的距离不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我先过去,在那边接着你,你双手紧紧抓住藤条荡过来,就那么一会的事情,闭闭眼睛就过去了。”他眼睛看着对面山,似乎说给我听,也似乎在自言自语,说完他走近悬崖边的那棵大树。
这树不算特别粗壮,但却长着一条条的藤蔓,他用手拽了几下,试验一下是否够坚韧。
“我过去了。”他淡淡地说。
“小心点。”
“嗯。”他的话总是那么少。
这就是我与他的交流方式。
他借助藤条的力,往前一荡,身体迅速向前,最后一跃,就稳稳落在对面山凹里,对于他来说的确是易如反掌,轻轻松松,但我的心却慌得很,因为到我了。
“过来……”我的话不大,但此刻我听来却如阎王的催命符。
我一步步走过去,脚底已经颤抖了,双手冒着汗,但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怯懦,既然决定了就勇敢走下去,即使粉碎碎骨也是自己选择的。
我抓起藤条,拽了一下很坚韧,我狠了狠心,紧紧抓住藤条,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只要看着他,我就有勇气,只要过去,我们就能相伴两个月,只要能顺利上去,从此我就能吃好睡好,再不啃那果子。
我一把抓起,毅然荡过去,但就快荡到对面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了下面,那悬于半空的感觉让我害怕,从心寒起。
“啊……”我吓得手一软,抓不牢这藤条。
“别怕,给我抓住……”他的话在这一刻竟然带着说不出的力量,我抓紧了绳子,但就因为这里松了一下,根本不够力荡过去。
“荡回去再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心再抖,我竟然感觉他的声音也带着一点颤音,他是在担心我吗?
我的手微微一用力,藤条迅速往谷中峰荡回去,眼看就回到谷中峰,我双脚一蹬,借助悬崖的反弹力,迅速朝他荡去,这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想,只想着他担心我,他在对面等着我。
当整个人落入他的怀抱,我虚脱了,浑身软绵无力。
“歇歇再爬,即使你过来了,也未必能爬到上面去。”站在我身旁的他,没有半句关心的话语,冰冷得如往昔,我真怀疑他刚才那句带着颤音的话,是我的幻觉,看来是我胡思乱想了。
其实到了这里,这个山崖已经到了大半,但越往下爬只会越高,这下我更不能再回头了。
“歇好就开始了,要不到时天色一晚,晾在半空,不摔死也吓死。”
“嗯。”我动了动手脚,已经重新有力了。
“我上去了,如果上面没有埋伏,我会等你一个时辰,如果一个时辰后,你都不能上来,我就走了,那三个月的赌约就此作废,问题可是出在你的身上,不要怨我出尔反尔。”与他的速度,何止快我一个时辰,他这样不是等于找借口甩掉我吗?并且还要在这个时候弃我不顾,他可真狠心。
“你不在途中等等我?我需要你扶我一把,我力气不够,毕竟我们夫妻一场,你这个夫君怎能扔下你娘子独自跑那么快呢?”
“夫妻同心,当然共同进退,你我只是同床异梦罢了,我不落井下石,不踹你一脚,踢你下山崖,也算对得起你了。”
郎心如铁,用来形容他实在他恰当了。
“就等我两个时辰,如果到时我没有上去,你走好了,如果我到时上去,看不见你,我再跳下来就是了。”我有点赌气地说。
“你……”他眼里微怒,兴许他觉得我用死要挟着他。
“你别以为我会因为这个留下等你,两个时辰你不上来,我不管你跳崖还是自刎,我都不会留下一刻钟。”他的声音冰冷得骇人。
“其实我倒很想看看你有没有勇气死两次,如果你上到上面,还敢跳下来,兴许我会记住你。”他嘴角露出一个残酷的笑,然后迅速攀援而上,他竟然冷硬如斯,心酸得无法言说。
他身子矫健,动作灵敏,快速而灵活地向上攀援,而我不实在不甘心就此被他抛开,所以心无旁骛地朝顶峰进发,一心追赶上他。
但攀崖不同于平路行走,稍有不慎,就摔下去粉身碎骨,所以我整个人从早上一直紧张着,绷得紧紧的,这一路攀爬,手被坚石划破的地方越来越多,那缕缕鲜血滴在岩石上,绽放着一朵朵血梅,在这个时候,我才痛恨为什么以前不勤快点练武,要不身子也像他那样轻灵该多好。
都怪师傅,说什么女孩子不需要那么好的武功,但其实最应该怪的是自己,教了也不想学,怕将自己的手弄粗了。
虽然自己很努力,但他的身影还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我很是焦急,但我不得不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心静了,才能安全地到达。
即使已经加倍小心,但还是有好几次,由于手的无力,抓得不牢固,差点掉下去,吓出一身冷汗,因为自己的手有汗,突出的石头有时很圆滑,这样险象环生的事情即使小心,还是不时发生,心有好几次差点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