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楚冰他在天之灵他都不会原谅我的,但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看着这个等到绝望的女人,我不知道该怎样做了?
“一切都是道听途说,真假难辩,你现在应该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想,以最快速度赶回银魄,银奕知道的肯定比一般百姓要多,也许事情并不这样。”冷佚的话如一束微弱的火光,虽然不能温暖我那颗已经结冰的心,但却让我绝望的心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踏出客栈的门那一刻起,我的脸再也绽放出一丝笑容,如果说之前的心情如阴雨绵绵,如今就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丝毫的亮光。
也许是因为濯、卫两国正在进行生死之战,我们这一路异常顺利,我们回到银魄皇宫是在深夜,因为我来去匆匆,父皇来不及向天下人公布我的身份,但我身上却有着皇上御赐的腰牌,可自由进出皇宫。
我回到我曾经住过的寝宫,但我们刚坐下,银奕竟然到了,现在天气还很冷,要他在温香软玉的龙床上爬起来,实在是难得。
我很想问他楚冰是不是死了,但我张了很多次嘴巴,都说不出一句话,其实我是在害怕,我很害怕,我害怕连那一丝希望都要泯灭。
“这个就是濯傲要找的女人?”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的眼神我看到了震惊与惊骇也有怜悯。
我点了点头,有点绵软无力。
“她与濯傲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母子关系,这句话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后还是将这句话吞了下去,我摇了摇头。
“她的舌头被割断了,说不了话,他们什么关系我并不知道。”
“嗯,你长途跋涉,一定累坏了,今晚好好休息,我现在叫人安排在你的隔壁,明日皇兄在宫中设宴为你洗尘,父皇这些天天念叨着你。”他朝着我笑,笑容带着哥哥对妹妹的疼爱,温暖得春阳,只可惜我的心太冷太冰。
很快宫人将濯傲的娘带到另一间寝宫,而整间就剩我们两人,我等着他说关于楚冰的事情,但他只是对我说好好歇息就转身离开,他为什么对楚冰连提都不提,难道楚冰在他心目中不值一提吗?又或者他已经忘记了他死?难道是楚冰根本没有死?心头腾起一股希望,迅速将我的心点燃。
“楚冰还活着是不是?”我冲过去扯住已经走到门口的他。
“他已经死了。”他淡淡地说,没有憎恨也没有怜悯,淡得似乎在谈论那家窗台的花枯萎了一般,但他不知道他的话却让我万箭穿心,一直支撑着自己回来的信念在瞬间轰然倒塌。
“你说谎?楚冰是不会死的,他不会。”虽然我朝这他吼,但声音已经是那样的无力。
“他已经死了,这已经证实,要不连敖怎会怒发冲冠,发兵攻打?”他不知道他的话很残忍吗?他的平淡,他的漫不经心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楚冰死了,他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难道就因为他曾经背叛过他吗?
“究竟是谁杀他的?是谁?”我的声音说不出的凄厉,眸子带着嗜血的凶狠。
“头颅悬挂在卫国的皇城,除了他还有谁?谁还有这个本事让楚冰的头颅高悬十天十夜?”
真的是他吗?虽然银奕是这样说,虽然天下人也是这样说,但为什么我总觉得濯傲他不会这样做呢?但现在是不是他杀还重要吗?重要的的是楚冰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我无力地松开拽住他的手,楚冰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你不是傻到想跑去找濯傲问清楚吧,现在两国战事真吃紧,流民四起,这一路风险无比,并且已经封城,就算你去也未必见着他,最重要的是此时你找他,无异送养入虎口,到时被他抓住要要挟连敖,那岂不是插他一刀?”
“他为什么要杀他,他明明答应我保他平安的。”我心头一片悲伤和茫然,不知道是问他,还是问自己?
“当日濯傲城破国亡,是谁带兵几十万给他致命的一刀?你居然还问濯傲为什么要杀他?”
“那是你银魄的兵,要恨恨你。”
“我的兵本来是去救他,是楚冰一早有所图谋,临阵反戈,如今仇人见面,你不会以为濯傲的胸怀宽广得可纳百川吧?他本来就是一个记仇的小人,不杀他才不正常。”
“他是你妃子的哥哥,他曾为我们银魄立下赫赫战功,他如今惨死,你就没有丝毫难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幸灾乐祸的脸,我就无名火起。
“我为什么要难过?他立下赫赫战功,并不是真心为我银魄,他只不过希望爬得更高,掌的权更大,然后就可以背叛我,这就可以背叛得彻底点,枉我当他是兄弟,枉我……”银弈单拳紧握,脸色不善,拂袖而去,而我一个人坐在黑暗的一角,直至天亮。
第二天父皇说要为我洗尘接风,顺便当着众臣子宣布我公主的身份,但我拒绝了,这个时候我哪有这个心情?父皇似乎知道我难过,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眼力尽是怜惜。
“别难过,他应该不希望你难过。”父皇的话让我的鼻子再酸了起来,我怎能不难过?
“爹,既然现在去不了卫国,我明日起程回濯国,我已经有一年不见小连藕了,我想他了。”
“反正都回来了,你也不急着一时,先歇几天再走吧,并且现在两国开战,你回去父皇实在是挂心,关于你娘,爹按捺不住,写了一封书信给他,可惜他一直模糊其辞,根本就不肯说你出你娘的下落,也许你娘的事情还得靠你。”看着父皇殷切的眸子,我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