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妃,你绣的鸳鸯真好看。”小翠啧啧赞叹。
“不过这鸳鸯怎么各游一边,像老死不相往来一般?”小翠忍不住问我,一脸的可惜。
“各游一边,老死不相往来怎会是鸳鸯?这只不过是两只水鸭罢了。”
“就是鸭子,乐妃绣得也好看。”真的好看吗?但无论再好看,我绣得再用功,也比不上当年绣给楚歌的那些,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扔了?那可是我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绣出来的。
想起楚歌,再看看如今的处境,心生绝望,再没有说话的兴致,本来想弹琴舒缓一下内心的郁悒,但却越弹越哀怨,一曲罢,小翠竟然在拭擦眼睛,眼睛红红的。
“乐妃,怎么听你弹起就忍不住想哭?”
“我下次弹些让你笑的。”但我真的弹得出来吗?自己都不想笑,又怎能弹得出让别人发笑的曲子,小翠扶我到床上,我闭上眼睛觉得有点倦,他今晚应该不回来了,我放心地将灯火吹熄,不久睡意就慢慢袭来,但没想到他却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过来了,这让我好生苦恼。
“你不是说只有傻子才留在我身边吗?”
“人偶尔犯犯傻也没什么的呢?”他也不以为耻,坦然地躺在我身边,伸手一把将我搂在怀中,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让人禁不住有点心神荡漾。
“睡吧……”他轻轻地说,双手抚摸着我的发丝,本来就疲倦的我那一刻竟然觉得灵魂有了依托一般,没有推开他,在他的怀中沉睡,睁开眼的时候,他刚上朝去了,我身上还留有他的气息,脸上还有他吻我之时的温热。
“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妻子。”他离开的时候只说了这句话,微微的怨,浓浓的疼爱,让我的心竟不住微微一颤。
在我脚伤未好的一个月之内,他每天晚上都留宿在我的寝宫,紧紧抱着我而眠,来得早就抱着我到御花园赏月,我绣的东西,无论丑还是漂亮,他都取走,甚至还将其中一块锦帕随身携带,偶尔遇到他的其他妃子,看向我时,眼底深处的恨意,让我身体一冷。
一个月之后,当我的脚全好那天,我在御花园来来回回跑了很多圈,证实我现在是一个健全的人来。
“疯婆子。”他笑着说,看向我的眼神特别的柔和,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的他,柔情似水地看着我,双目含情,带着吸人心神的蛊惑。
“乐儿……”他喃喃地叫着我,声音微微沙哑,双眼染上了****。
以往我只要打着呵欠又或者白他几眼,他就安静下来,当今晚他我的手先抚摸我的发丝,然后脸颊。
“乐儿,我想你了,我今晚想要你。”他直接地看着我,那炽热的眼神让我的心一谎。
“我不想你,走开……”我狠命地推开他,带着嫌恶,正意乱情迷的他没有防备,被我推倒在地上,再次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个多月,你还是想着他?我银奕就是那么糟糕吗?”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异常的冰冷。
“我不想他,也不想你。”
“真的一点都不想?”
“不想。”
我以为他就是不怒气冲冲,也会拂袖而去,但没想到他重新躺回床上,只是不再碰我,那脸却一直阴沉着,眸子深邃如潭。
“不想就不想,睡吧。”他强忍着怒火说。
“何况我银奕也不稀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说不出的倨傲,这晚相安无事,我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晚上,他不再如期出现,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夜无眠,心有点烦躁,就是一个枕头枕了几天也有感情,只是他强行在我身边太久,我习惯了他的温暖罢了,我这样对自己说,心中释然。
接下日子他都不再出现在我的寝宫之中,而我也几乎没有走出过这座宫室,或弹琴或做一下刺绣,两人同在一座皇宫,竟然再也没有见过一面。
“乐妃,听说凉国进贡了一个绝色女子,皇上被她迷住了。”小翠有点愤愤然地说,似乎他成了负心汉一般。
我听了唇微微勾起,他对我的新鲜感终于消失殆尽了,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岂会真心待一个女子?即使他对我再好之时,我也从不会自大地以为他会真的爱上我,帝王之心,凉薄至极。
他这样的男人,岂知相思之苦,岂知情为何物?
他对我厌倦之时,我也终于得到了解脱,想到这点我心情大好,将还没有绣好的花鸟虫鱼扔在床上,带着翠儿出去赏月去了。
一路上与小翠说说笑笑,好不惬意,好久没有如此轻松了,但却没想到却在邀月亭与他不期而遇,当碰上他冷漠而冰冷的眼神,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此时正坐在一张石椅上,怀中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红衣女子,妖冶而美艳,就如一朵怒放的牡丹,带着灼灼风华,他紧紧搂着她,看她的眼神温柔而多情,陶醉而痴迷,与曾经看我的眼神毫无二致。
这样的男人,岂会懂爱?这样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言爱?
“乐妃好兴致,一段时间不见,神清气爽,似乎心情好得很。”他的声音很冷,但他的眼神更冷,他怀中的冶艳女子也抬头打量着我,满眼是敌意与嫉恨。
“没有烦心的事,不用见不想见的人,心情当然大好,我想皇上也一样吧,一段时间不见,皇上风采更胜一筹,真是万民之福,更是银魄后宫之福。”我不无揶揄地说。
“不想见的人?”他冷哼一声,眸子越发阴冷,让人发冷,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还有什么心情赏月,今天怎么就那倒霉,出来一趟也会碰上他,早知就早早睡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