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听错了?这个懒女人做皇上?我估计狸国不用上早朝了。”我记得每次我起床之后,她都依然甜睡的情景,心又微微抽了一下。
“嗯,没听错,还有她登基那天她娶皇夫,皇夫的人选已经定了,是狸国大将军洛枫。”
“什么?”翼宇根本不知道他寥寥数语,在我心头起怎样的飓风恶浪,她要娶皇夫?这个该死的女人这头刚离开我,那头就要嫁人?
我再次看了看翼宇,他表情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心颤了,手抖了。
“在这三个月内,只要你活着,我都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休想撇下我。”结果三个月不够她先撇下了我,她这个该死的女人说话不算话。
“濯傲,我想你,别对我那么冰冷。”她梦呓的声音如在耳边回荡,如今是谁对谁冰冷?谁不给谁回头的机会?
“濯傲,你真的不爱小睡吗?”
“濯傲,我想你吻我一下。”
我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想不到在这一刻她曾说过的话,她曾做过的事,如此清晰,那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朝我涌来,将自己埋葬。
“濯傲,我告诉你,我小睡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如果我们做不成夫妻,再见我们是路人,你不会在我心里留任何痕迹,一丝一毫都不会。”我现在有点恨她不拖泥带水了,我恨她为什么那么洒脱了,一走了之,再见路人,无痕无迹,她怎可以这样?
“如果日后你找到如意郎君,我亲自送一份厚礼给你。”
曾经的自己的胸襟是多么的广阔,如今她真的找到了如意郎君,为什么自己难受得要死?为什么疼痛的感觉弥漫四肢百骇?我满脑子都是翼宇的话,塞得满满的,在没有空隙去装任何东西。
才不过短短时日,她居然真的另嫁他人,她就要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她曾经勾引过我的招数,如今又对着另一个男人上演吗?她真的就完完全全忘了我吗?嫉妒之火在心头燃烧,就要将我焚毁。我只要一想到她软软的身躯赖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我只要想到她妩媚而俏皮地去挑逗另一个男人,心像被剜了几刀,痛到极致,痛到不能呼吸。
“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这边的事情我帮你处理,马匹干粮我都替你准备好了,沿途保护你的人我要安排妥当,要去就快,不去就好好筹备我们的复国大计”
“要嫁谁就嫁谁去。”我脸色极为难看地离开,但这一整天烦躁异常,坐立不安,见人就发火,完全静不下片刻,她要嫁人了,她从此完完全全不属于我了,她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半夜我从床上爬起来,整个忍似乎受什么牵引一般,不受控制冲了出去。
宫小睡,休想撇开我再找第二个,你敢躺在第二个男人的怀中,我要你的命,我猛地抽了一下马鞭,但鞭绳似乎不是抽打在马背上,而是打在我的身上,火辣辣地痛。
离她大婚的日子还剩短短时日,但彼此遥远的距离让我心生绝望,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她带回来,她是我的,最起码还有三天,她不能履行诺言,她不能擅自更改赌约。
我不知道我翻过了多少座山,我不知道自己淌过多少条溪,沿路累死了多少匹马儿,大雨滂沱的时候我冒雨前进,雨水灌进衣服里,湿透了身,也湿透了心,但却浇不熄心中的焦灼。
白天奔驰,晚上也追星赶月,尘土沾满了脸和衣裳,整个人疲惫不堪,很多次都想倒在地上一睡不起,但一想到她将披上喜袍的身影,我就无法停留片刻,即使困得闭上眼睛,我也是在马上,有好几次睡着从马上掉下来,摔得全身火辣辣的痛,但我连擦药的功夫都没有,痛醒继续前行。
“小睡,你要等我。”寂静的夜,我在马上轻轻呢喃,痛苦而焦虑。
“你不能嫁给别的男人,你不能爱上别的男人,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宫小睡,没有我点头,你谁也不能嫁。”在无人的深宵,我大声怒吼,疼痛而无助,茫然而恐慌。
我赶到之时,正是她成亲之日,大街之上满是围观的百姓,围一个水泄不通,我拼命地挤进去,心就要焚毁了。
我要带她回去,我要带她走,我不许她嫁人,我不许她离开我,这种愿望是如此的强烈。
欢呼雷动,撵车缓缓驶来,各色花瓣,在风中飘摇,散发出阵阵幽香,让人迷醉,她火红的裙摆在风中飘起,与他的红色衣袂在风中相映生姿,她绚烂幸福的笑容让我刺眼,他们十指相扣的手让我剜心。
他们靠得那么近那么贴,他低头对她说着话,唇几乎贴在她的脸上,是那样的亲昵,她低头一笑,是那样的羞涩,我不许她这样看着别的男人,我不许她对着另一个男人小鸟依人一般,心一阵痉挛,原来已经痛极。
她怎可以笑得那么绚烂?她怎能如此幸福?她不是说爱我吗?她不是愿意生死追随吗?怎么转身又嫁他人?
“宫小睡……”我挤开人群,大声喊她,带着愤怒也带着疼痛。
“宫小睡……”我沿着撵车一路奔走,带着绝望与焦灼,我走围观者也跟着走,我喊他们也喊,声音沙哑了,也再喊。
她明明看到我,却依然与洛枫情意绵绵,绽放最甜美的笑容。
她明明听到我的呼唤,但却装作没听到,与洛枫靠地更紧,两人卿卿我我,依恋难舍。
她真的爱上别的男人了,我在她心里真的不留一点痕迹了,她的眼里总的再没有我了,宫小睡你怎能那么狠心?喉咙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