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呼唤,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面容,只属于一个人。
一个让他午夜梦回,千百次魂牵梦移的女人;
一个让他又爱又恨,却始终无法得到的女人;
一个让他放弃一切,也要誓死相随的女人;
一个让他第一次品尝到爱情的甜美和苦涩的女人;
一个让他始终不肯放手,想忘却忘不掉的女人;
一个让他宁愿辜负所有人,也要换她真心一笑的女人;
一个让他情愿伤害自己,也不忍心让她皱一下眉头的女人;
而今天,此刻、现在,他竟然吸干了她的血,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的面前一点点的死去……
他无视了她的挣扎,他紧扣住她的手脚,他大口的吸食着她的血液,他亲手致她于死地,最后将她送进了坟墓……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声,凄凉惨绝,响彻云霄,久久的回荡在空旷的宇宙中……
夜静悄悄的,无声的安静,暗夜的寝宫内,此时却灯火通明,所有人几乎都乱做了一团。
所有的蛇医再次毕恭毕敬的站成一排,低垂着首,身体微颤,脸上皆带着诚惶诚恐的表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为了这个梦妃,他们已经在短短的数十天内,一连三次被宣入王的寝殿了,以往哪有这样的荣幸如此频繁的踏入王的寝宫,只是荣幸归荣幸,若是梦妃有什么事,他们也注定人头不保。
经过一番的诊治伤口包扎解毒,怡梦的小命终于是捡了回来,只是因为流血过多,又身中蛇毒,三天过去了还是一直未醒。
“要是本王的梦儿有什么事,你们统统都去给她陪葬!”暗夜伸手轻抚怡梦那刷白的脸颊,探过她越来越弱的鼻息,不由的焦虑异常,阴狠的嗓音猛的向众蛇医大吼道。
“回禀王,梦妃性命已经保住了,现在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王不必太忧心。”领头的滄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小声禀报道。
暗夜一把揪起滄医的衣领,冰冷无比的视线冷扫在场的蛇医一眼,愤怒的嘶吼道:“昏迷?你们都是吃素的吗?一群人都唤不醒本王的梦儿,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他好怕她会醒不过来,看着她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想起当时她在自己怀中无力的垂落的手,他还能骗自己多久呢?这次,他伤她太重了。
无论是身还是心,他都给她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这次他错的太深,也错的太离谱,虽然不知道她醒来了过后,自己要如何面对她,但是那样至少他还有弥补的机会。
“王,梦妃娘娘真的已经没事了,只是您这样滴水未尽的守在她身边,又取出心头之血为她解毒,微臣担心您的身体啊,不如您去休息一下,梦妃让我们来照料?”滄医看着暗夜那消沉的样子,顿时心生不忍,也顾不得随时会丧命的危险,大胆的进言道。
“本王没事,本王要亲眼看着她醒来。你们先下去吧。”暗夜坐回床边,重新握紧怡梦的手,略带疲惫的摇摇头,语气十分坚决。
他已经衣不解带的守着她三天了,没有吃任何东西,也没有合过一次眼,虽然心里清楚梦儿不会这么快醒来,但是他还是抱有一丝期望,希望梦儿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会是他。
一滴心头之血,耗尽他五百年的修为,也让他的功力大为折损。不过为了梦儿,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更何况梦儿此次受伤中毒虽然是有人预谋安排,可毕竟到最后是自己伤害了她,他不能原谅那个人害梦儿的人,更不能原谅自己。
“还请王保重身体,臣等告退。”滄医发现暗夜的松动和疲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眉宇间的忧愁未减,为暗夜的痴情而感动,也为怡梦的病情而担忧,宽慰的低劝了一句,带着众蛇医退出寝殿内。
暗夜回过眼眸,低下头深情的望着怡梦那略显苍白的脸颊,修长的指尖轻抚上她脸部柔嫩的肌肤,为她捋了捋腮边凌乱的秀发,悲伤的神情浮动在他的眼眸深处,“梦儿,你一定要醒来啊……”
要是醒不过来,我的心也会追随你而去,永远的死了。
虽然蛇医一直都在跟他说,他的梦儿已经没事了,只是暂时昏迷而已,可是他那刻不安的心,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真的好害怕自己会失去她,害怕她就这样睡着,永远也不会醒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那是一种失而复得后又痛失的恐惧。
他睁大双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怡梦,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在眨眼的瞬间,她就会消失不见。
指尖一路下滑,顺着她的脸颊,抚摸着她的耳垂,最后来到了她的脖颈锁骨处,在触碰到怡梦脖颈间的那两道清晰的伤口时,他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
一时间,自责、懊恼、心疼、悲痛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皆涌上心头,眼眸中翻滚着无尽的伤痛,他,终究是伤害了她啊。
“梦儿,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我实在太大意了,竟然连你都没有认出来,你醒来骂我、打我、怪我好不好?不要再睡了,我好怕你就这样睡着,永远离开我,永远都不了。”暗夜轻执起怡梦的纤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啃咬,无限伤感的仰起头,不让自己悲伤的泪水流泻下来。
可那红了眼眶的泪珠,却是怎么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直往下落,带着几分泣血斑竹的唯美之感,滴滴震颤着他的心。体内本就紊乱的真气,如火山喷溅而出的岩浆,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