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姥姥淡淡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正色着说:“你派人攻击我孙儿的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我只想和你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国王眯起眼眸,不解的问道。
蛇姥姥冷睨国王一眼,阴鸷的寒光,在眸中流转,淡淡的启齿道:“我可以永保你雾雨国平安,不会再有妖军来犯,不过前提是,你的女儿不可以再见我的孙儿。”
国王眸色一紧,脸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直言坦白道:“如果你孙儿不再来烦扰我女儿,这个条件我求之不得。”
蛇姥姥眼神犀利如冰,冷漠的转身,温怒的警告道:“我会带我孙儿离开的,记住你跟我的约定,若是你再让你的女儿接近我孙儿,我会让你们雾雨国全族人,如同这些死人一样惨烈!”
夜色深沉,孤月寂寥,冰冷的月光如薄幕般轻洒向大地,带着落寞的冷意,透着些许的寒冰,似在诉说着情人的分别,让人感到分外的寂寞与孤单。
蛇宫里,暗夜昏睡在他的金丝床塌上,他面色苍白如纸,眉紧紧的拧成一团,手不时的在空中乱抓,似乎睡的很不安。
经过蛇老的精心调养与照料,他的蛇身已经恢复成人性,只是损耗的真气太大,还需要静心调养,才能恢复到以前的法力。
“梦儿——”暗夜蓦地从睡梦中惊醒,浑身湿透,沉重的喘息着,心更是因为刚才的噩梦,而揪的死紧。
他刚才竟然梦到梦儿离开了他,而且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不管是预兆,还是梦境,他已不容考虑,便急迫的起身,翻下床去。
“夜儿,你醒了?”蛇姥推门而入,欣喜的走到暗夜身边,紧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
暗夜略微回神,疑惑的看着蛇姥,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蛇宫,心中的一个身影一直挥之不去,连忙着急的问道:“姥姥,梦儿呢?梦儿在哪里?我想见她。”
蛇姥嘴角的笑,微微僵滞,敛起眸中的不安,故意转移话题道:“夜儿,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要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
暗夜急忙扯住蛇姥的衣袖,目光诚恳,带着一丝期盼,恳求道:“姥姥,快告诉我,梦儿究竟在哪?我很想见到她,不能没有她,求你了,快告诉我好不好?”
自从父母死后,一直以来,姥姥都是他最亲的人,在姥姥面前,他从来不设防的。
蛇姥面露不悦,沉声质问道:“夜儿,你身上的伤才刚有好转,怎么一醒来,就只想着问那个女人?”
暗夜坦白的吐露心声,急不可耐道:“姥姥,孙儿真的好喜欢她,好想见她啊,就只见她一面就好,就一面,要是你不放心我出去,你就帮我把她带过来,好不好?”
“夜儿,你以后都见不到她了。”蛇姥看着暗夜这副痴情的样子,心中的担忧更甚了,虽然不忍心告诉他这个事实,但既然他迟早都要面对,不如早点告诉他,让他尽快断了这个念想。
“什么?姥姥,你在开玩笑吧?”暗夜不禁一愣,接着呆愣的傻笑起来,带着不可置信的怒火,透着刺伤后的凄凉,心更在无形中,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不可能的,梦儿不会离开我的,她怎么可以离开我!”
蛇姥沉下脸来,不悦的提醒道:“夜儿,她不适合你的,你们分开是好事,我已经和雾雨国的国王达成协议了,以后你的大军不要再进犯他们国家,你也是时候收心跟我回去,不要再想那个什么梦儿了。”
暗夜面色哀伤,眼中流露出怨恨的情绪,愤怒的瞪着蛇姥,声音颤抖:“不,姥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我最亲的亲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要亲手拆散我和梦儿?为什么你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夜,你为了那个人类女子,竟然如此跟我说话?”蛇姥浑身一怔,眼色复杂,不可置信的回望着暗夜,心中对怡梦的恨意更甚,记忆中,这是她心爱的孙子,第一次违抗她的命令,而且是用如此激怒的方式和怨毒的语气。
“我要去找她!姥姥什么事,孙儿都可以和您商量,唯独她不行。”暗夜蓦地起身,抬眸直视蛇姥,语气无比坚决。
“如果你要去见她,先跟我去一个地方。”蛇老亦是震怒,她没有想到孙儿为了那个女人,竟会跟她说出此番话,不由分说的拉起暗夜的手,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昏暗的夜色,如一张浓密的大网,包罗住四周的一切。荒凉的沙丘,放眼望去,是一片空旷的寂寥,透着孤凉的哀思。
在那片寸草不生的沙丘旁边,伫立着一个苍老的墓碑,墓碑上用血水清晰的写着四个大字:幕白之墓。
没有白昼,哪有黑夜,这个名叫幕白的男子,就是暗夜的亲身父亲,也是一只白色的巨蟒,曾经的蛇中之王。
只是一个蛇王的墓碑,却是如此的落魄、寂寥,简简单单一个墓穴,没有丝毫奢华的装饰,没有拜祭的祭品,甚至连个陪葬的人也没有,只是独立的杵在这荒漠的沙丘里。
“跪下!”蛇姥冷斥一声,犀利的目光直逼向暗夜,带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噗通”一声,暗夜跪倒在墓碑面前,看着碑上刻着的那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心情也变的莫名的复杂起来。
蛇姥面色凝重,深深的看着墓碑,哀伤道:“知道你爹为什么会一个人孤立的躺在这么?身为蛇中之王,万妖之首,竟犯下了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错误,不仅爱上了一个人类女子,抛弃了妻子和还在襁褓中的你,和那个女人私奔了,还因为那个女人,丧了性命,险些连累到整个蛇族,这样的噩梦你还想重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