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把漠家的戒尺拿来!”漠母怒目而对。
漠然知道这次自己的母亲是真的很生气,合上茶盖,“娘,等会儿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生意要谈。您让厨子准备着,他会来我们家。”就完这句话瞟了冷幽然一眼。
听到家中要来客人,而且还是漠北生意上的朋友,迟疑了一下,拿过下人手里请来的戒尺,然后让冷幽然手高举过头顶,拖着戒尺。
满意地看着冷幽然这个动作,漠母点了点头,“去给我到院子里罚跪,不跪满一个时辰,今天你就不用吃饭了!哼!”
冷幽然拖着戒尺,向漠母欠身,“多谢娘的教导与宽宏。”站起身来,便往院子中走。虽免去一顿皮肉之苦,可接下来她怕是要受更多的苦与羞辱。
漠北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帮她,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更好的打击她。
来到院中,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冷幽然跪了下来。
艳阳灼烤着大地,冷幽然膝下的泥土都烫得吓人。
喉咙里已经开始燃烧,冷幽然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幻影,只见一颗桃树变成了两棵三棵。
稳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要她能坚持完这一个时辰,婆婆今天便会放过她,如果熬不过,那么今天一整天,她都不用想过安生日子。
因为漠府有贵客将要上门,所以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人们都在忙里忙外,匆匆而过,却都要经过那条花院小路。
漠家少奶奶跪着,下人却抬着头,从旁走过。
冷幽然知道这就是婆婆罚她跪在此处的原因,漠家不过是想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然后冷笑。
虽是如此,冷幽然却依然保持着如寒梅一般的傲然,冷香依旧,暗香浮动。
因此,下人们却也不敢不尊重她,仍视她为漠家的主母。
冷幽然没有理会别人的眼光,她不清高,她不高傲,她只是她,即使被罚,她还是冷幽然。
一个时辰的罚跪让冷幽然的双腿痛到麻木,直至没有知觉。腹中饥饿难耐,口中如火在烧,双腿恰似已经被砍去。
天旋地转,当冷幽然眼犯金光时,体力透支的她终于晕倒了。
就在冷幽然软软倒下时,不知从哪儿闪出一道身影,牢牢地接住了冷幽然沁香的身子。
风烈复杂地看着阖上眼的冷幽然,如果当年她愿意跟他走,今天又怎么会这样!
暂时昏厥过去的冷幽然马上苏醒了过来,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具宽阔有力的胸膛里。很温暖,让人眷恋不已,这种感觉只有一个人能给她,可惜现在已经不属于她了。
微微离开男人的怀抱,不论如何,她是漠家的媳妇了。抬眼看着熟悉的眼眸,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刀削似的俊脸,梭角分明,凉薄的红唇紧抿,透着隐忍。如曜石一般的黑眸里有着太多的矛盾,爱恋、愤恨、不舍、嘲笑、嫉妒……
冷幽然读懂了这双眼里的情绪,退开身子,保持着距离,果然那双如星般的眸子里又多添了一份痛苦。
“谢谢。”当年的决定她从不后悔,只是负了这个痴情的男人。
“幽然,上天再经你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会不会跟我走?”风烈不死心地问着。
冷幽然太过了解风烈了,只要她现在说自己会跟他走,风烈便会不管不顾,不在乎她这个有夫之妇的名声,带着她走。
可是不管是过去现在,她都不后悔。
摇摇头,“我是漠家的媳妇。”淡如空气却满是绝决。
风烈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幽然,身体踉跄了一下。自嘲一笑,“夫人好好保重,在下还有要事与漠兄商量。”
看到风烈明显的疏远,冷幽然垂下眼,一切都早已注定。
就因为心里的一抹愧疚,冷幽然没能看到风烈眼里的疯狂。
人负我在先,休怪我无情!
“在下就不打扰漠夫人尽孝道了,告辞。”嘲讽的语气,轻蔑的神情。
现在的风烈就像是一个全身都竖起刺的刺猬,她是引起风烈所有尖锐的罪人。当年那个温柔体贴、温文尔雅的佳公子早就消失不见了。
冷幽然心里一阵心酸,曾经青梅竹马的恋人,现在怕是成了仇人。
也罢也罢,现如今风烈恨她,相信再过不久,风烈就能够忘了她,然后娶妻生子。
风烈会幸福的,她,不是那个可以给风烈幸福的人,而她的幸福又会在哪里?
陪嫁丫鬟小蝶快步走到冷幽然的身边,蹲下身子,想要扶冷幽然,“小姐,老夫人终于肯让你起来了。”小蝶满含泪水,在冷家,小姐可是至宝,到了漠家却一再遭羞辱。
知道前因后果的小蝶,很是不平,如果没有小姐,漠家又岂会有今天,只是小姐一直不让她说。
“小姐?你又忘记,你该叫我夫人。”冷幽然淡若雅菊,在小蝶的扶持下,慢慢站起身来,麻木的双腿却成了阻碍。
冷幽然觉得自己的腿上好像爬满了蚂蚁在啃咬,也像是千万根小针在刺她,酸疼地让她想掉眼泪。
冷家的女儿是没有眼泪的!
“风少爷,这边走,少爷已经在书房等你了。”小仆内急难忍,所以去了如厕,可回来后,就看到风少爷接近自家少奶奶。
好在少奶奶很有分寸,让风少爷离开了。
“嗯。”风烈点点头,神情肃穆,从冷幽然决定背弃他们之间的感情后,他就没有了喜怒哀乐。
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