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神级的魔法不断唤出,只是抛到已完全魔化了的司徒千夜身上,却好像是石沉大海,根本不起一丁点儿作用。面对着他猛然的攻势,单凭武技应付起来,一时有些捉襟见肘。
司徒千夜反倒是不急于求胜,看着杜七只有招架之力,全无还击之功,一双噬血了似的血红眼睛,带着肆虐的笑意,狂化了的银白色长发在空中凌乱的飞舞。
“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为什么魔法会失去了效用?我是这里的尊王,只有我可以说的算。还记得我曾经教过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要轻易出手。因为你不清楚你的对手是不是在下一秒钟就人暴发,要了你的命。显然,你已经不太记得了。”
杜七削断了一只最近的触角,借力跳了上去,一刀刺穿了又一只肉柱的中部,动作未停的道:“我怎么会忘记老师的教诲,一字一句都深刻在我的脑海里。不然,又怎么会惹得老师痛下杀手,由人界一直追杀到这里?”是他教她一个杀手要冷酷无情,没想到最后违反这个规则的却也是他。
杜七这样说,无疑是对司徒千夜最大的讽刺,后者的脸色自然不能算得上是好看,翅翼和肉柱触角却在刹那间全都缩了回去。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军刀,横挡住了杜七的双刃。
嘴角轻扬,道:“那么,我最心爱的学生,就你让我看一看,你在我这里都学到了些什么吧?”抽刀迎面朝着杜七一记重劈。
这一刀并没有多余的花式,过于简单朴实。
记得他曾经说过:“刀子就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用来看的。一个用刀的高手,在挥出刀的那一刻,便将整个人都溶在了刀中。越是平淡无奇的刀式,越是集中了执刀者的心神和意志。这样的刀,才最是可怕。”
他不光是个很好的老师,也是个用刀的高手。杜七从不怀疑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正像她从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一样。
这一刀,杜七没有硬接,而是猛的朝后平滑出去数米远的距离,缓冲了下刀的威猛,架起双刃挡住余势未消的劈杀。
饶是如此,虎口处也被生生的震裂了,手中双刃险些握不住脱手而出。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右手单刀朝着司徒千夜胸前斜着上挑。后者收刀向后一退避开。收整力量,欲待再一次攻杀。
杜七却已经趁此机会,冲到了一处出口,魔法能量凝聚激出,由封锁住的地方轰开一道豁口,在司徒千夜微怔之际,灵巧的身形疾跃而出。
眼见她就要逃跑,司徒千夜浑身厉气暴涨,仰天长啸,整个暗狱之底都为之震颤,壁岩纷纷掉下碎石,地心之火不安的涌动欲喷。
杜七不去理会周边的变化,唤出风系魔法,几个就风随势的腾跃翻躲,便已经避开了司徒千夜的视线,背靠着一处岩石,四周俱是滴落下来的地心之水。
“杜七,你逃不了的,你逃不了的……”司徒千夜疯狂的嘶吼一声声回荡在壁岩间。
杜七蹲坐到了地上,长舒了一口气,重新作了一番打算。想要刺杀暗狱尊王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竟然会是司徒千夜,杀死自已的杀手老师,很显然这并不容易。可是,就这样退回去,又实在不太甘心。好不容易进来一趟,怎么也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不是。
司徒千夜那边正为杜七的失去踪影暴跳如雷,整个暗狱之底,就没有他这尊王感应不到的地方。可偏偏就这么个大活人,硬是找不到一丁点儿的存在气息。若是他对不够了解她,定然会以为她已经悄悄退出去了。作为教授她十五年的老师,他相信以她的个性,绝对不会就这么罢手。
接下来发生的几件事,正如他所料想般,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暗狱之底的暗族,前所未有的感到了恐慌混乱。由始以来,这里汇聚了各种种样的阴气,憎恶、仇恨、哀怨、恨毒、不甘、寂寞……种种黑暗的情绪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了影子。可以说,存在于这里的暗族,哪个不是在黑暗的阴霾里滋生泡大的?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已经构成不了威胁,更加无法让他们感到恐惧。就算是当真有谁死在面前,恐怕也只是能看上那么一眼,再多的感情也不可能会有了。而问题的关键却在于,这个死在面前的,却是自已一手所杀,却不是出于本意,这似乎就有那么些麻烦了。
暗狱之底的暗族们不畏惧死亡,却畏惧疯狂,尤其是在怀疑自已的时候。没有谁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着自已的手无缘无故插j别的暗族胸膛里,还能保持着清醒,而不疯狂。
这样离奇的死亡,接连不断的发生,整个暗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每个暗族都在担心自已会成为下一个刽子手,将身边的暗族一个一个的杀死。
司徒千夜在接到禀报后,竟然当着暗狱之底的最高阶层的暗族仰头纵声狂笑:“好,好,好,真不愧是我司徒千夜的学生,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最有效的震摄敌手。不过,你要是认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杜七——”紧跟着下令,加速对兽界的进攻。将那些退回来的暗兵进化出来的中级魔眼,一齐派出去。
正如他料想的那样,杜七的确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阻止或者暂缓司徒千夜对兽界的进攻。不想反倒是激起了他的魔性,加大了兵力的派支。
就她对暗狱之底的探查结果而言,并不是很乐观,暗兵的数量时刻都在增加,这也是为什么司徒千夜能够有持无恐的原因所在。既便是她杀死了再多的暗族,对他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只有黑暗的力量存在,就会衍生出无数的暗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