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武太子仿佛看清她眼中的口是心非,叹了口气,坐直身子,正要揭面具,外面忽然有人报道:“殿下,东华太子和陆小姐已在前厅等待多时,殿下是否该起身了?”
西武太子微顿,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看的苏红茶,露齿一笑,牙齿洁白,“先把东华太子打发了,再一本正经谈我们的事,起床吧。”
苏红茶冷冷一笑,一下子从他身上翻过,下了床,径直穿衣梳发。
西武太子没有出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过了一会,他唤人进来打来水,洗漱之后,他忽然靠近已走到廊下静望天空的女子身边,轻道:“我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我。”
苏红茶眼都没眨一下。
他摇了摇头,笑着在她耳边呢喃道:“记住了,我的名字是沈书狂,我允许你叫我书狂,等下可别叫成别的阿猫阿狗了。”
“沈书狂?”苏红茶虽然别开了头,嘴里却忍不住喃喃重复这个名字。
沈书狂还要说什么,前院已经急急走近一行人,正是东华太子宋岳和陆玲珑,这两人走在一起,男的俊朗,女的精致绝伦,如果结为夫妻,真不愧为天作之合。
“殿下,昨天就因为丢失了一个小太监而耽误了半天行程,现在又已过辰时,不知殿下准备何时动身?”宋岳边走边朗声道。
沈书狂双目微微一眯,紧抿的嘴角拉得更长,显然不悦得很,“太子何必如此急?我还有些琐事未完,能不能请太子再稍等片刻,待我把私人的小事谈完再起程?”
宋岳上前微微一笑,“殿下还有何事待谈完?不可以待到京城之后再谈么?由于快近我父皇寿辰,高桥城最近也变得敏感起来,为防夜长梦多,殿下还是别再拖延时间最好。”
沈书狂淡道:“早就听闻东华国近些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一路来也尽见繁华昌盛之景,太子如此焦虑,难道是在对整个东华的安防以及善良的百姓不放心?”
宋岳一时间哑口无言。
因为前两天在肃州时发生下跪事件,他就已经察觉是有高人盯上了他,几天来都是草木皆兵,过得胆战心惊,生恐又出什么差错,回去再难向父皇交待。可惜的是,这位西武太子非常的不给面子,仿佛故意与他唱反调一般,这一路来都磨磨蹭蹭,叫人好不难过。眼下他又变出个花样要停下来,如果不是强忍着,他恨不得将他绑上车,一口气赶到京城去交差才好。
而现在一来又碰了一鼻子灰,怒气一时差点就没忍住,他目光一偏,就看到扭头看着另一边的穿着小太监服的女子,冷笑道:“听说殿下的小太监也找回来了,难道殿下就忙着与她说话?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何人,竟让殿下如此牵肠挂肚。”
他边说边想绕过沈书狂去看苏红茶,沈书狂往侧旁一站,大袖挥起挡住宋岳的去路,笑道:“太子不是要催促着启程么?我们到前面去商议吧。”
宋岳看了两下,被沈书狂故意挡着,他始终都没有看清苏红茶的面容,然后就被沈书狂请走了,只是走时,他对陆玲珑暗使了个眼色,陆玲珑会意,微点了下头,就绕开了。
已恢复昨天小胡子装扮的苏红茶见他们都继续离开,恼怒地一脚将廊下的一盆花钵踢翻在地,她一拳打在红柱上,一股恨意直往心底滋生。
“听说你叫小叉子,殿下为了找你,昨天几乎把整个高桥城都翻了个遍,想不到你这个奴才竟能得到主子如此赏识,是何缘由?”
不知何时,陆玲珑又走了出来,笑语嫣然,一副亲和温婉的样子。
苏红茶一看她款款生姿的走过来,新仇旧恨,全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由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眼波一转,忽然抱拳一揖下去故作惊喜道:“陆小姐,今日总算可以单独与您说话了,真的是不胜荣幸。”
先打招呼的陆玲珑反而被她这一惊一咋弄得错愕不已。
此下正中苏红茶的意,接着她一脸神秘地凑过脸去压低声音道:“陆小姐可知道殿下为何要一再延迟到落日城的时间?”
陆玲珑怔怔地看着她,摇头道:“不知。”
“是因为陆小姐。”
“因为我?”
苏红茶痛心的叹气,“殿下其实自见陆小姐之日起,就开始茶不思,饭不想,那日你们初见面,不知何故失礼,他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而且更心疼于陆小姐,所以一再叫奴才给陆小姐传话过去,希望可以与陆小姐单独一谈。可是奴才认为如此不妥,第一是于礼不合,再者陆小姐与太子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奴才实在无法靠近陆小姐,所以就让殿下失望了。于是殿下便对我大发雷霆,说话不传到,就不准回他身边,我被吓得魂都快掉了,事情又没完成,不得已才跑了出去。想必殿下害怕奴才将他的秘密说出去,为了面子,所以昨天才出动了不少人找我,其实就在刚刚的时候,殿下正准备把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幸得陆小姐和太子过来,不然,小的这时候已经一命呜呼了……呜呜……。”
她唱作俱佳,把个陆玲珑哄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完全难将她的话全消化下去。
她蹙秀眉,“你的意思是说,殿下是想对我赔礼道歉,所以才让你通知我与他会一面?”
苏红茶收起眼泪,忙不迭点头,“是的,殿下还说……说……”
“还说什么?”
“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像陆小姐如此美丽的女子,虽然知道陆小姐即将成为东华太子的人,可是他确实对小姐一见钟情,如果陆小姐能让他抱一下,亲一口,他可以将之前发生过的事一律抹杀,然后告诉东华皇上,那件事不过是有人以讹传讹,全然没有的事,东华皇上定然就不会再追究太子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