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湘南眼眸一转,“那就要看沈殿下的意思了。”
沈书狂微皱眉,狐疑地看向他,“凤邪琴是你的?”
曲湘南傲然道:“曲家的人拥有凤邪琴有什么稀奇?想当年我小叔曲静为了音族族长舒惊容几乎丢掉性命,如此情深意重的人,舒惊容在国破家亡后继无人的情况下,自然会将凤邪琴交与我小叔。”
沈书狂沉吟道:“这点倒是有所耳闻,没有可置疑的地方,但是据我了解,这把凤邪琴是从温七那里得来的,为何又成了曲大公子的?”
“不可能。”曲湘南一怔,指了指苏红茶,“明明是她从我的庄院里偷出来的,怎么又变成了从温七那里得来?”
几方面的话对不起号来,不仅沈书狂,连苏红茶也觉得怪异起来。
“小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书狂回身到床边,运指将她受制的穴道解开,不解地问她。
苏红茶一下子从床上跳将下来,然而之前曲湘南暗灌于她膝盖骨的劲道还未消散,她顿时受痛龇牙重新坐倒于床榻上。也顾不得疼痛,忙朝曲湘南解释道:“凤邪琴绝对不是我从你的什么庄院里偷出来的,曲大公子千万别弄错了主,把有的没的事情往我身上安。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凤邪琴是我从温七那里顺手牵羊带出来的,如果知道是曲大公子的,就算丢掉性命,我也定然不会做这种事。”最后这句话不过是说得冠冕堂皇而已,当时那么种情况,现在让她去选择,她还会同样将凤邪琴偷出来,最起码,到现在为止,温七不是都没有追过来,不是吗?
曲湘南直勾勾地盯着她,“真的?”
苏红茶极认真的点了点头,“真的。”
“这倒是奇怪了。”曲湘南抱胸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笑对沈书狂,“不管怎么样,凤邪琴在殿下手里总是不错的,能不能现在就给我还过来?”
沈书狂亦在皱眉深思着这件事的关键,被他一打断,欣然点头道:“既然琴本来就是曲大公子的,自然要还给你……小茶,我们走,等下我就叫人把凤邪琴送过来……”
他说着就要打横抱起苏红茶,曲湘南手臂一伸,一把拦在他前头,轻嗤道:“那可不行,殿下速去速回,把凤邪琴送来了,才可以带世子妃走,不然……我不保证能为殿下保住秘密,同时,这个女人,我也不能保证她会安然无恙。”
沈书狂目光微变,深邃的眸中寒光渐盛,清亮得令人不敢逼视,“曲大公子是个明理的人,相信不会干下如此不智的事!”
曲湘南亦毫不示弱,淡淡与他对视,“殿下可以试试看?”他可没有怕过的事,管他是谁。
屋内烛火因为突然而至的剑拔弩张而急晃,无形之中,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急剧涌动,厚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而冷气相逼的两个男人,一个是隐藏甚深的一国之储君,一个是掌握天下财富且拥有丰富资源的第一世家嫡长子,其能力几乎与一国之储君不相上下,如果真的动起怒来,相信整个苍月大陆都会抖三抖。
苏红茶可不想成为两人之间争利的炮灰,抚额叹了口气,轻道:“如果沈殿下没有觊觎凤邪琴的话,就把它还回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沈书狂神色一缓,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对凤邪琴没兴趣,既然你说等我,好,我现在就去取,不过,你可别食言。”
他知道她对他有些误会,不然也不会惹出之前的事,但是他说过,不论事情怎样发展,他都不会让两人因一些并不重要的外在因素而生隔阂,他要的是两人之间的坦诚和没有一丝保留的清清白白,正如从一开始他就相信她的人品一般,他也希望她无论何事都要选择相信他。
而现在如果与没有一丝退让意思的曲湘南起冲突,以曲湘南的实力,必然置她于险地,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必须忍让一时,然后尽快将她带走。
苏红茶自然不会食言,因为就算她想食言,曲湘南也不会放过她。她怔怔地看着沈书狂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后,才一腐一拐地走到屋檐下抱膝静静坐下。
夜凉如水,一丝月光穿过云层,映照着她清妍的容颜和瘦削的身形,尤显楚楚可怜。
一个人孤零零坐了一会,曲湘南这时像变戏法一般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壶酒,然后席地坐在她身边,边饮着酒,边状似无意的望月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来?”
苏红茶讨厌闻到酒味,皱了皱眉,“不知道。”
“哦?不知道?”曲湘南挑高了眉梢回目看她,“他好像很信任你,难道你不相信他?”
苏红茶冷笑,“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很信任我?”
曲湘南无意识地用大拇指摩挲着银壶暗刻的花纹,“我没有哪只眼睛看到,我只知道,当初温七在喜堂将你带走的时候,他用了很大的力量才把你带回,想必在他心目中,你是相当重要的人,同时可想而知,他也应该很忌惮温七的。不过刚才听你说,你是从温七那里出来,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他如果不信任你,也不会在你与温七接触后,还一如既往的对你好,很显然,他相信你。”
就他所知,男人在一个可以说是情敌的人面前,往往都有一份傲气,当他知道自己的女人与情敌相处,通常都容易钻牛角尖,而且心眼都窄得很。而眼下沈书狂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从眉到眼都透着一股似是缠绵似是宠溺的味道,不是对她的信任,他能做到如此豁达大度么?就算他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也不可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