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红茶离开王府后,不仅太子宋岳时常来问有关苏红茶的事,连王爷也时常若有所思的过来问有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她不知道他们这样问有什么意义,但是她知道要老实的回答,就凭着与苏红茶的那一点情份,至今,王爷都没有给她脸色看过,而且还相当的好。
既然如此,她已经满足了。
今天是她的生辰,王爷还特地从外地请来了唱堂会的洛家班专一来为她庆生,她很开心。于是多喝了两杯酒,再回头去看王爷,他却已经起身而去。
她不由笑了笑,在众多姐妹钦羡的目光中,她倒满一杯酒,跟在燕王后面,步出了喧嚣的厅堂。
宋欢在庭院中停下来,除了厅堂里,四下清冷,哪怕四面羊角灯高悬,仍不能将他心底里的冷意驱散。
不知道为什么,眼看着太子渐渐势落,皇后每天以泪洗面,他没有一丝丝的欢喜。当年,他的母妃在他出征之际暴毙,他忍辱偷生,就为着将属于他的东西全部夺回来,还要将那个企图想当他母亲的女人劈于刀下。可是已经过去好几年,才等到这样一个不尽如意的局面。
他的事还没有办成啊,但是心底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却越来越重,好像马上就要被人撕裂一般的疼痛,这究竟是怎么了?
“今晚月色甚好,王爷却好似怀有心事,不如四儿陪王爷喝一杯,以解忧愁?”
四夫人袅袅婷婷走过来,将手中银杯奉到宋欢面前。
宋欢接过酒杯,望着天空一轮明月,半晌,才问道:“四儿,你经历过生死没有?”
四夫人看着他刚毅的侧脸,摇头道:“四儿未曾经历过,可是多年前,我的母亲抛下四儿闭眼而去,四儿就心里份外伤心,好像失了魂魄一样,至今想来,都还难以忘怀当时的噬骨之痛。”
宋欢看了她一眼,轻笑道:“原来四儿也有过这种疼痛。”
四夫人知道自己已经揣摩对了他的心思,暗自得意一笑,跟了王爷几年,没有人比她还了解他。
她正要说话,一个银衣卫匆匆过来禀报道:“王爷,刚才传来消息说,高家庄那边聚集的武林高手中,又有三个被杀,三个被吸干内力和精元。”
四夫人听得花容失色,不由惊呼道:“又出了人命?”这究竟是怎么了,连连出事?
宋欢沉眉问道:“就没一个人知道他们是如何毙命的?”
“回王爷,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毙命,更没有人看到袭击的人。”
“嗯,下去吧,有事再来报。”
“是。”
待那银衣卫走后,四夫人道:“如此大案,将京城里的人都闹得人心不稳,王爷在未有皇命的情况下就已经开始着手在查,是否想未雨绸缪,先于端王之机?”
此时宋欢神色凝重,像没听到她的问话般,摆了摆手道:“四儿,你先听堂会,我还要想些事情,就不陪你了。”
四夫人也不多做纠缠,福了一下,便离开了。
宋欢负手慢慢朝书房走去,眉头几乎拧成了一条线,已经连杀七人,比上次还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次的情况,忽然让他想起三年前的一幕惨剧。
那日夜晚,月亮比今晚还圆,他和太子宋岳在太子府下棋到半夜,忽然酒瘾大发,便相邀到安国府找温七偷安国公珍藏的陈年佳酿。
他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个恐怖的夜晚。
他和宋岳扮作黑衣人,跃上墙头,避开安国公府的护院,趁着月色悄悄朝内院摸去,在他们翻进安国公的书房的时候,两人竟然同时听到两声惨呼。
他们忙躲在树后,悄悄朝下面院落望去,却看到平日都温顺爱笑的温七此时居然将他大哥按在地上,单掌按在他大哥的百汇穴,瞪着一双带紫瞳的眼睛,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嚎,正在吸着他大哥的内力。
不远处,安国公倒卧于地不得动弹,嘴里连骂着畜牲……畜牲……
不一会,温七的大哥便如枯干的老头子般白着头发倒毙于地,而温七,却喘着气翻倒一旁。
他和宋岳两人当时吓得身体直抖,就算皇宫中有多少杀戮,就算战场上有多少血肉横飞,他们也不愿见到如此恐怖的场面。
两人摒着呼吸躲了好久之后,直到雷战出来清理了现场,将安国公扶走,温七重新站起来跟常人一般的离开,他们才浑身冷汗涔涔的离开。
第二天,安国公府就传来大公子身患恶疾而亡的消息。
他与宋岳半声都不敢吱。
哪曾想到,到第二个月的月圆之夜之后,又传来安国公府二公子身患恶疾暴毙的消息。不仅如此,接连几个月都是如此,直到六公子死后,安国公府才安静了下来。
如此怪事,在整个京城里,自认有些眼力的人却悄然在传,说是温家祖上有一个诅咒,只要是温家的男儿,若是敢对女人动心,就会暴毙而亡。而且这个传言还传得活灵活现,说某某时看到大公子与某某女私会,第二日就传来已死的消息。四公子某某时又与某个有夫之妇一见钟情,相约私奔,不料又是一夜暴毙等等。
而此事的真相,只有他与宋岳知道,他们两人却不敢说,决定一生都埋在肚子里烂掉,他们自认就算组织再多高手,也不能与温七那个紫眼怪相斗。
自六个儿子相继死后,安国公像身患一场大病一般,再也没有出来见过客,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听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