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头,望着对面气呼呼的女子,微带哀怨道:“原本以为你是只温顺的小猫,不料脾气是如此之大,要哄你破颜一笑,比登天还难,我的心都碎了……”
他作出心碎状捂住胸口,苏红茶终于是忍俊不禁笑了,她走过去,一拳打在他胸口,“好了,我又不是个生气包,哪里谈得上脾气大,偶尔一次也让你受不了吗?”
曲湘南一把握住她的手,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就知道你偶尔才发一次脾气,我才好生哄着,若是次数多了,我就准备两团棉花把耳朵塞住。”
“这话都说得出来,你真混蛋。”苏红茶又被气得七窍生烟,在他脚上踩了一脚,转身就走开了。
一直没听到身后有声响,便软绵绵地趴在木栅栏前朝外望,远处的树林葱郁,正对着的湖岸边有一块地方光秃秃地,乱石丛生,让人感觉突兀而又杂乱不堪。
“知道那块乱石有什么作用吗?”
不知何时,曲湘南手里居然拿着一个花环过来,随意地给她戴在头上,指着不远处的乱石堆说道。
苏红茶扶了扶花环,闻到上面一阵阵清香,闭目深吸口气道:“在我看来,那只不过就一堆乱石,还有什么作用?”
“是你眼拙了,我记得三叔给我说过,当年在圣城外分得的圣匙四分之一就被他用阵法封锁在那里,没有我曲家人的带领,谁都无法走进去将圣匙取走,所以这么多年来,那东西就那么随意的放在那里,也没人敢动过,一直都很安全。”
“用阵法封锁?好奇妙。”苏红茶回头看他,“带我近些去看看?”
曲湘南正要答应,身后忽然传来曲静冷冷地说话声:“你二叔的遗言我没有不遵行的道理,除非她能弹出与她母亲当年一般无二的音律,或许我能看在故人的面上放她一马。”
苏红茶转身看他,眨眨眼,“只是这样就行了吗?”
曲静冷笑,“你似乎很有把握,全都会?”
苏红茶笑了,拍拍手上的灰,慢慢朝琴案走去,“只要我用心,没有做不到的事。”虽然平时并没有按脑海里回旋的琴音去弹过,但是,以她现在对音律的理解,她相信她的造诣已非吴下阿蒙。
“那合奏部分呢?你能找到一个愿意为你付出所有和你心意相通的男人与你水乳胶融的合弹吗?如果你有信心能完成你母亲当年未成的遗愿,就算行走在千军万马中,也能畅行无阻。别说我要杀你的事不成立,在这个世间,谁都不能杀你。”
苏红茶呆住,一首合弹的战曲竟有如此威力,真能抵御千军万马吗?
其他的曲调她都可以应付,可是对于弹金戈铁马,她完全不能一人操控。就算刚才有曲静在旁协助,如果不是曲湘南拉住她,她又险些伤了自己。
找一个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心意相通的男人合弹?找谁?
茫茫人海中,她找谁?
她爱的人已经远去,如今心里都空落落的,她又能与谁心意相通?
找这样一个人,比让她再次穿越回去还难!
“没有吗?所以说你连你母亲一半都及不上,谈何为她完成遗愿?我又凭什么要不遵行二哥的话而行?”
曲静不屑,冷笑。
他转身又进了屋子,重重地关上了门,再也没有声息。
曲湘南半倚在栅栏上,午间天空那些斑斓的色彩仿佛统统绽放在眼前,可是那个女子左顾右看,却看不到他的存在。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一个如此没有存在感的人。
找一个心意相通的人,她连一丁点都没考虑过他,枉他还伸长脖子在巴巴地等着她的回头一指。
他竟然是多余到如此地步。
多么可笑。
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没心又没肺。
随着日光把她的身影一点点映得越绚烂,他的心就越冷。
她的不言不语犹如一把刺,已经刺得他鲜血淋漓。
可是他不会生气,生气也没什么大不了,被刺伤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转身往另一边走去,走到院子里,将琴背好,径直跨上了马背,微一提缰,马儿依依不舍地看了另一匹还在啃草的母马一眼,慢慢地朝树林走去。
等苏红茶被汗血宝马舔着手指自怔忡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曲湘南已经骑马到了树林边上,她忙大叫道:“喂,曲湘南,等等我……”
她翻身上马,转而又觉不对,又下来把凤邪琴背上再跨上马背追了过去,尽管她叫着他的名字,他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不远不近在前头带路,待一出得树林,马儿猛然加力,瞬时间就跑得老远,任凭苏红茶用力拍着马股都休想追上。
眼见一人一马消失在视线,苏红茶苦笑着放慢了马速,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又好像知道一点,她摸摸胸口,好像有一点酸酸的,这是什么?是愧疚?是不舍?还是……其他?
她茫然地任凭马儿游走,只是一转弯,那个轻袍缓带的男人却抱胸半倚在青竹上,皱着眉头,定定看着她。
她望着他,不知心头是何滋味,有一丝欢喜,有一丝难堪,她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四周都静悄悄地。
两个人,四只眼,目光里好像有千言万语在互相交迭,又仿佛空空的,什么都不曾表达。
过了很久,曲湘南忽然上前将她从马上抱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圈在竹杆上,他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