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茶摇摇头,感动道:“谢谢你,虎大哥,刚才我和曲公子他们正遇千骑围困,你们也来得是时候,如果没有那群疯牛奔过,说不定我们这一次又不能见面。”
一听到疯牛,那边正在叽叽喳喳说话的轻旋忽然一拍脑门道:“对了,那群疯牛是被人控制的,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灰袍汉子领着五六十人的黑衣骑队奔驰而过,当中有个面目可怖的老者嘴里吹着个古怪的东西,那东西发出尖锐的声音,就是那个声音能把牛群控制,一路赶向这边来。”
苏红茶和曲湘南同时一怔,有人控制着疯牛?能懂控牛之术的人是谁?那人为什么要救他们?
就在一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之前牛群消失的东面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人形渐渐清楚,轻旋定目一看,指着前面惊呼道:“公子,控制牛群的就是他们。”
两百来骑顿时紧张起来,曲湘南却面露笑意,摆了摆手道:“大家不必紧张,是熟人。”
没待他说完,苏红茶已经一骑先迎了上去,大声叫道:“干爹……”
急驰的骑队放慢马速,果然是一身灰袍的楚斩情,他喝停骑队,勒马在苏红茶跟前,目光清冷,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冷着脸说道:“就为了一把破玩意弄得这么狼狈出逃,值不值得?”
苏红茶咬着下唇,知道他是在责备她,却实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珠转了转,跳下马,走到他马前仰起小脸道:“干爹追来就是为了来骂我的么?”
楚斩情哼了一声,也下了马,把马绳丢给旁边的黑衣人,不悦的往前走,“我岂止是骂你,还想打你,做这种事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是不是把我当成了死人?”
看他阴柔的脸沉下去,竟也有三分威慑力,苏红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小意道:“干爹不是死人,是小苏看干爹马上就要成亲了,不想因为这种事把干爹好不容易求来的婚事给耽搁了……”
“放屁!”楚斩情忽然顿住身骂了句粗口,回头一看苏红茶一脸苦巴,才强忍了口气重哼了一声道:“好,就算你不告诉我,但是曲湘南呢?你胡闹,难道他也没长脑子要跟着你一起胡闹?一下子把事情弄得这么糟,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还搞得天下皆知,是不是认为自己成名了很好玩?你们两个是不是都是猪头?”
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苏红茶实在觉得憋屈得很,沮丧着脸低叫道:“干爹……”
“别叫我。”
楚斩情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这么大的事不和他商量也就罢了,居然连那个看上去似乎一肚子坏水的曲湘南也跟着瞎掺和,他不知道劝阻她吗?他不知道她是要拿东西去救别的男人?他不知道找一个折衷的办法?到现在弄得天下皆知,他们知不知道这一路将有多难走?
“楚院主何必发这么大火?就算没和你商量,你现在不也是来了么?”
曲湘南实在看不下去了,也走上前来笑嘻嘻说道。
楚斩情瞪了他一眼,“幸好她现在没事,否则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曲湘南半真半假的勾着嘴角回道:“知道知道,楚院主的宝贝女儿,我怎么敢让她有事,这一路都呵护倍至,比你这干爹只好不差。”
楚斩情总算是稍熄了怒火。
几人各自问了当下的情况后,干脆就地扎营休息。
吃午饭的时候,当曲湘南问及那群退敌的疯牛时,楚斩情竟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个吹笛控牛的老者我并不认识,只是半路上遇到的。我一路追踪,也发现在东华太子他们正纠集人马要在这些设障,正准备想办法冲击他们的骑队,没料到这个老者追过来说,他受人之托,要救那边即将被东华太子围困的几人,希望我能配合,把东华太子的铁骑赶走。”
“哦?有没有问那人是受何人所托?”曲湘南坐在地上吃着烤羊腿,难得一脸正经。
“问了,但那老者没说,不过……”楚斩情望了一眼正在那边火堆边和轻旋他们一起烤着牛羊的苏红茶,沉声道:“在大陆能以笛声控制牲畜的,我记得当年只有被圣王降服的万兽门长老才会此技……”
曲湘南微惊,稍一沉吟,似是自言自语道:“万兽门长老?被圣王降服过?意思就是说万兽门只听圣王调遣,刚才若是万兽门的长老出手相救,他说是受人所托,那么这个托他的人……”这个答案呼之欲出。
楚斩情同时也是一惊,遂即摇头,连连否定,“不可能,不可能,一个已死多年并且连窝都被阵法封锁了的人,不可能还能发号施令,更不可能还让人来救你们,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何况那人也没有要救你的道理。”
确实没有要救他们的道理。
曲湘南妖娆的目光里闪过睿智明亮的光,他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火红的圆盘越来越低,似乎马上就要被黑暗吞噬,满天霞光渐渐变成黛青,转瞬便已失去光芒,他轻轻一笑,没有认为是黑暗的来临,相反,他知道只是光明来临前的一个前奏。
良久,他忽然低声道:“什么样的秘密都有被揭开的一天,不管这后面隐藏着多么可怕的敌人,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楚斩情还没解其意,他已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躺到了草地上,瓮声瓮气道:“既然楚院主来了,我也可以放下担子好好睡一觉,谁都别来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