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走过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顾不得别人惊异的目光,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咧着嘴,笑得像孩子一样开心:“我知道,是我母后身边的老人恃强凌弱,我一定严惩。”
圣金宫的人何曾见过嗜杀的圣王如此笑过?他们都愣愣地,一时间瞧呆了。
黎太后脸上有怨毒之气一闪而过,转而缓声道:“那么照这么说来,岂非还是哀家冤枉了她?”
苏红茶顺势从凌无双里挣开,低眉顺眼道:“不敢,请太后明查。”
黎太后挑眉冷叱,“查?怎么查?现在都把我的人伤了几个,恐怕这事都没法查了。”
“那是,听说母后弄了不少不相干的人进宫,本业本王出于最近事多不想管,但是若果这些人想在宫里给添什么乱子,别怪本王手下无情!”凌无双目光直视一直静默无声的墨大先生,然后再将目光射向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墨值,“今天不管谁对谁错,本王就达里郑重警告所有人,以后若谁还想对苏小姐动粗,这个就是他的下场!”
他手臂一挥,黎太后放在桌案上的茶杯就砰地一声炸裂开来,里面的茶汁四溅,吓坏了不少人。
黎太后脸色难看。
墨大先生依然不语。
墨值低下头颅,眼里闪过凶恶的光。
哑姑将所有人的神态尽收眼底,最后直直盯着掩住嘴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的女子,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圣王的威慑力是无穷的,在所有人的噤若寒蝉中,圣王带着苏红茶四人离开了福寿宫。
黎姬赶紧叫人把墨值扶到软榻看伤,除了墨大先生,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墨值突然拉住要给他看伤的黎姬的手,露出残忍而古怪的笑,“太后,我要那个王位。”
黎姬望住他,目光深幽难明,好半晌,才问,“是因为他打了你?你想出气?”
“没错,我要把他踩在脚底,我还要把他的女人狠狠地压在身下,我要羞辱他们,我要把今天的一切百倍千倍的还给他!”墨值咬牙切齿,瞳孔缩得针尖般大。
黎姬偏过头,问,“墨大先生,你怎么看?”
墨大先生瞥了墨值一眼,抱拳低声道:“此事并不容易,圣城刚开始起步,太后不必太过娇宠他,一切当该顺其自然。”
“是么?不过,一个不太听话的人,总该要想个法子压压他的气焰。”黎姬轻拍着墨值的手,一个更恶毒的计划已在心里形成。
凌无双把苏红茶扶到居室里,绿色的药膏涂抹在她唇角,苏红茶抽着气。
“疼吗?”凌无双问,手底下变得小心翼翼。
苏红茶摇头,“只一点点。”
“我知道你能忍,不过这伤口也不能小觑,尽量不要沾水,若是没养好,怕以后要破相了。”
“我知道。”
“早就给你交待过,离我母后的人远一点,今天要不是玉珠和青梅去祭祀庙找我,估计你现在已经很悲惨了。”
“已经记清楚了,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苏红茶乖乖地听着,头点得小鸡啄米一般。
“这肩上的伤口好在还不太深,但是等下也得好好洗洗,墨值那个畜牲我找个时候一定要把他毙了。”凌无双此时竟开始了一而再的唠叨,她肩上的那两排牙印,越看越让他恼怒,不是黎太后拦着,他就要那狗崽子横尸当场。
苏红茶用力的点着头,“我都记得了,还有没有什么话说,没有的话,我想睡了。”
凌无双这才注意到她疲惫的脸色,瞪了她一眼,“竟还嫌我啰嗦,小心我给你翻脸。”
苏红茶朝他扮了个鬼脸,就跑出去换洗了。
看她那么可爱的表情,凌无双再次怔住,然后笑了,就是这个样子,他就喜欢她这个样子。当初在燕王府遇见她时,她就是这般古灵精怪,狡黠多计,于是,他的目光便莫名其妙追随着她……
他以为发生这么多事后,她便不会再给他好脸色,她的表现却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是她真心也罢,是她哄他也罢,他都不会在乎,因为这样与她相处,他真的觉得很幸福。
而他也有把握,会让自己继续幸福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全心全意爱上他的。
苏红茶洗得清清爽爽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收好了药,半倚在他自己的床上,睡了。
他的样子很疲倦,似乎是在等她,却没熬住倦意先入了梦乡。
他的眼底有青色,肯定是熬了不少夜,是研制的新式杀器让他累了,还是忙于对付圣城外的诸国绞尽脑汁累了?
苏红茶望着他脖颈上凸起青筋,目光闪烁,如果一刀下去,会把他杀死吗?
她不敢确定,如果没有把握,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对他下手了。
她把目光往上移,光洁的额,挺括的鼻,带着少年气息的浓密的长睫,这张是如此熟悉,就算此时手中有刀,她真能下得去手吗?
她扶着躺下去,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然后给他盖上被子,像以前照顾艺溪一般,动作很轻柔。
然后躺回自己的床上,静静望着对面熟睡的大男孩。
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熟悉。
夜更深了。
夜明珠的光晕渐暗。
她开始在黑暗中奔跑,然后,她看到了方艺溪阳光明媚的笑脸,她终于看到他扔掉拐杖冲她奔过来的样子,他的腿伤终于完全康复了,她开心得跳了起来。
那一天,她买了好多